“我这有一批服装要做,不知道贵厂可有与私人合作的意愿。”
江晨前世也不是什么商业奇才,他没有那么多的商业思路,什么事都是想到哪里,做到哪里。
一开始江晨想自己建一个小一点的服装厂,将自己想做的服装生产出来,到百货大楼去卖。
现在看到庆州服装厂这个样子,有人能给自己搞定,他感觉没必要那么麻烦。
“我们厂不与私人合作。”
孙大流冷眼看了江晨一眼,准备转身离开。
“孙主任,厂里效益好了,工人的工资不减,你们的福利也会变多,有可能厂里还能因此盘活,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江晨喊了一声,那些员工都听见了。
“小伙子,你说什么?怎么样才能让厂里好起来。”
那些人其实不关心厂里好坏,只要他们的工资正常发,他们就很乐意。
“是啊,小伙子,你找孙主任有什么事情,能让我们正常发工资吗?”
另外一人也问道。
相对于前者,问的就更加直接了。
“我是有办法,只是孙主任瞧不上我的办法。”
江晨无奈地耸了耸肩。
“孙大流,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想厂里好了是吧,你特么的工资降低了没事,你有家底,我们不行,这一下子工资降了三分之一,我还有三个孩子要上学,全家就靠我这点工资,你这是不管我们的死活啊。”
一个年纪比孙大流还要大一些的男人,指着孙大流骂道。
“老何,你就不要跟着起哄了,这些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孙大流无奈道。
“那这小伙子跟你说了什么,你难道就不能说出来吗?”
这个叫老何的男人,有四十来岁,个子不高,但看上去是一个精明能干型的人。
而且一个普通工人能和生产主任对着干,江晨断定这个男人有点特殊的能耐。
“这位老哥是?”
江晨笑着问道。
“我叫何大胆,是庆州服装厂的工人。”
何大胆淡淡说道。
何大胆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他在庆州服装厂的设计师,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虽然是工人,但是待遇和孙大流差不多。
“你应该不是一般的工人,是个很有能力的工人。”
江晨笑着赞许道。
“那是,何大胆同志可是我们服装厂最重要的工人,我们大部分服装的设计都是由他完成的。”
旁边的人开始对着何大胆一阵夸赞。
“哎,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一样,该降工资还是降了。”
何大胆哀叹了一声,众人都沉默了。
“我也是做服装设计的,而且我还是卖服装的,自己设计自己卖。”
何大胆很郑重地看了江晨一眼。
但他似乎有些失望,江晨太年轻了,怎么看都不像从事设计工作的人。
最起码没有设计人员的那般老练。
工厂的设计工作,那可是很严谨的工作,不然设计出来的衣服谁会去买。
没有八十年代就是那样,他们不会过多考虑市场的需求,只需要迎合厂长的需求就行,与其说设计,还不如说根据领导的喜好,帮他们画图。
庆州制衣厂挤压的很多衣服,那多半都是的确良,那都是上好的衣服,但是因为款式大众化,生产成本又高,导致出货速度非常慢。
而定价也有问题,一件的确良上衣一般卖价在两块钱左右,但是他们的出货价就在一块六以上。
以前统购统销,还能出货,但是现在都是企业自己想办法,那些卖方,肯定是找便宜点的,如百货大楼,他们情愿从江南或者东南那边拿货,价格更低,能增加自己的收入。
可是就这种情况,庆州服装厂还不知道改变,因此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小子就是一个个体户,自己支撑一个小摊子罢了,还想和国营企业合作,真是异想天开。”
孙大流认为江晨就是喜欢吹牛的家伙,并不想搭理江晨,现在知道江晨自己制衣自己卖,那就是一个个体户,更瞧不上江晨。
“我是个体户,但是我在百货大楼有摊位,销量不用担心,自己干不过来,所以我才找合作的人,我这是和你们后勤部的金主任有关系,才愿意找你们合作,你们不愿意,我自然可以找别人。”
江晨冷冷笑道。
这是自己给他们机会,并不是乞求合作,江晨的姿态并不用压得那么低。
至于牵扯出金步山,江晨是有意为之。
“你设计过什么款式的衣服,卖出多少件?”
何大胆问道。
“款式是机密,不能说,我设计的衣服,都是国外那些特定人,在特定场合穿的,用的布料丝绸居多,价格非常昂贵。”
江晨得意道。
旁边的吴俊都想笑。
他也许就见过一次外国人,还把对方给打了,现在却拿外国人吹牛,江晨还真不要脸。
江晨也不想,但是这些人都想着国发达,那些人穿的衣服好看,让他们自己脑补,江晨也只能想到这招了。
“礼服,你设计的是礼服?”
何大胆惊呼道。
“你居然能猜到?了不起,你说这些漂亮的衣服,价格降到几块钱一件,会不会有人买呢?”
江晨接着何大胆的话,让他充分地想象。
设计师的想象力,那可是不容忽视的。
“那种美丽的衣服,肯定很受年轻女同志喜欢。”
何大胆哪里不想设计那类的款式,但是的确良的布料不合适,上面的领导也不会同意。
可是江晨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老何,那衣服真的会很好卖吗?”
孙大流也被何大胆的那种情绪感染到了。
“应该好卖,你可以和厂长说一声,我们可以试试……”
何大胆在孙大流耳边说了几句。
“行,我明天给我们厂长推荐你,但是你要带着样衣或者设计稿过来。”
江晨可是听到了何大胆和孙大流的悄悄话。
这些人是想试探自己,并且还想将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
他们想得十分美好,只是谁是猎人,谁是猎物,那就各凭本事了。
“我明天上午过去。”
江晨点头道。
“那行,我们等你。”
孙大流立即露出了爽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