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见状,指着叶景臣骂:“你小子,居然搞偷袭?!”
老A长得有些着急,脸上两三道横肉,就算是笑起来那张脸也十分的不讨喜。
可看见何云明被叶景臣拿枪抵着下颚,竟然谩骂的语气都缓和不少。
苏然走到申捷身边,向她伸手:“茶都泡散了,别泡了。”
“阿然,我不能跟你走。”
申捷将所有茶杯归置到原位后说。
离得近些才发现,申捷手腕上的勒痕多么触目惊心,还有脖子上也有一圈细小的红印子。
“你身上……”苏然欲言又止。
申捷捂着脖子,苦笑了下,不在乎地道:“皮外伤,不碍事。”
“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走,你知不知道,张悦为了找你,也来了燕城。你知不知道她一到差点就被人在路上劫走了。”苏然顿了顿,又道:“是,最后她还是被人挟持走了,可是,申捷,到底为什么呢?”
“为什么?阿然,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
申捷外貌虽然没有太大变化,可那双眼睛里仿佛里压上了千鼎。
老A在叶景臣望向苏然时,想搞偷袭,结果被叶景臣一脚踹倒了地上。
老A的手下要来帮忙,手枪举在半空,“老大…”
“放下枪,都滚出去!”老A扶着腰说。
毕竟,何云明的命还在叶景臣的手里。
“叶景臣,放了何老板,我们帮你找丢失的朋友。”
沈白一听,诧异地说:“大哥,人不是你们抓的吗?”
老A:“他们不信你哥,你小子也不信了?!”
血脉在这时候依旧碾压,沈白被老A瞪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监控里显示的是大哥你的人。”沈白蔫了愣说。
“那你去找!”
沈白:“这里这么大,可以藏人的地方太多,大哥若是有心藏起来,我能找的到吗?”
老A:“你——”
“我去找!”
苏然站了出来。
既然申捷有了下落,那也不能把张悦丢在一边不管。
叶景臣从地上找到老A手下刚才拿进来的绳子,他三下五除二,把何云明绑成了粽子扔到了地上,又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枪还是对着何云明。
“委屈你了,何老板。”
申捷忽然过来说:“叶总,放过他吧,至少,别这样捆着他。”
苏然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见申捷蹲下来给何云明解绑,可何云明却丝毫不感激申捷的帮忙,反而讥讽道:“滚开!拿走你的脏手!”
申捷默默解着绳子,等把绳子解开,手轻抚在何云明的脸上,“我不忍心他这么对你。”
啪——
一巴掌打到申捷的脸上。
即便是叶景臣的枪还抵在身上,何云明还是朝着申捷发怒。
申捷被打的一个踉跄,捂着脸笑。
“你凭什么打她?!”
苏然怒问。
“凭什么?哼,就凭她和我睡过!!”
苏然震惊:“你在胡说什么?”
何云明一脸无耻地说:“睡过俩字,很难理解吗?”
苏然像打人的心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申捷可是比苏然还要小两岁的人!
而何云明呢,即便是脸看着不老,可年龄已经四十多岁了!
“无耻!”
申捷拉住苏然,“阿然,也许这就是报应。”
苏然侧身看她,精致妆容之下是安然失神的脸。
“申捷…”
“阿然,对不起。”
大门嘭的一声被打开。
阿戴还保持着踹门的姿势,他戴着墨镜,恍若哪个朝代不可一世的皇子,来敌国宣战的。
“呦,都在呢?”
老A登时支棱起来,把手下全都叫了出来。
结果刚才的那批人全都被阿戴的人扔在了地上,他们捂着肚子打滚,“老大,他们趁我们不注意,从背后搞偷袭!”
老A:“阿戴,你就这点本事?!”
阿戴摊手,表情欠欠儿的,墨镜一摘,挂在胸前的衣服上,夹克衫上小铁链一走一响,英伦黑皮靴贴地,发出重重的响声。
“老子就这一点本事,就把你的人打趴下了!”
忽然,他朝着天花板的一盏小灯打了一枪,灯罩爆裂,碎裂的灯罩掉在地上。
“老A,还以为这是你十年前的天下呢?告诉你,风水轮流转,今年到老子家!”
叶景臣问:“不是不愿意过来?”
阿戴轻咳,看向别处,挠挠头,“不是,叶景臣,你那是什么表情?老子这叫‘见义勇为’,真能让你一个人和大侄女在里面苦战?我阿戴,怎么说也是在燕城有脸面的人物!怎么能当缩头乌龟?”
叶景臣把绳子扔到他,“好!那你既然来了,就交给你。”
阿戴茫然接过绳子,这时才注意到何云明,他小步挪到叶景臣旁边,“你怎么把他惹了?”
叶景臣不咸不淡道:“有问题吗?”
阿戴凑近他,举个大拇指,“叶景臣,你他娘的是这个!”
叶景臣冷笑:“不,你今天是主角。”
阿戴抖擞肩膀:“那那那当然!行了,你忙你的去吧,这里有我呢!”
有了阿戴,叶景臣收起了手枪。
阿戴的人团团围住房间,不让外面的任何人进来,也不让里面的人出去。
老A气得坐在椅子上捶桌子。
白看向苏然。
苏然道:“我和小叔去就行。”
沈白点头。
找张悦并没有苏然想象的那么困难。
没等她和叶景臣找到,就有人招呼过来,让他们去拳击选手平时候场的地方。
张悦被蒙面,嘴里也被塞着布,整个人绑在柱子上。
呜呜的发声。
苏然刚要上前去救她,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苏然小姐,别着急。”
厉怀生从暗处隐身而出。
叶景臣的枪被突然出现的宴青尘踢掉。
“小叔!”
“然然,后面!”
苏然刚一转身,进来时在拳击台上见到的肌肉男一拳扑了过来。
苏然本能躲闪,但还是撞到了后面的柜子上。
哐当。
柜子上的健身器材掉落一地。
叶景臣心有一紧,厉怀生道:“叶景臣,别担心嘛,她不会有事。”
而被蒙面的张悦突然冲开绳子,扯掉嘴里的布,走到肌肉男身旁。
“阿然,一个申捷当初轻而易举的骗过你,没想到你会舍弃一切过来找她。只可惜,你太天真,天真到让我都不想再继续伪装下去了。”
苏然瞳孔放大又紧缩,全身细胞颤栗。
“…张悦,你在说什么?”
在苏然的惊恐之中,张悦撕掉自己的‘脸’,她手中的是一张易容的脸皮。
随即出现的是一张苏然从来没有见过的脸。
尖下巴,薄嘴唇,一双狭长而精明的眼神。
嘴角有两颗痣的女人。
“苏然,你还以为我是张悦呢?我的名字,叫纪楠!”
苏然被假张悦逼到角落。
“你的室友张悦,早就在一年前就掉河里淹死了!”
“什么?!”苏然不敢相信。
宴青尘道:“苏然,她说的,是真的。”
“是你杀的她!”
“只怪她不配合我!”
“所以,你们,是一伙的?”
“不,苏然,我和她,我们和他们,不过是利益关系。这一次,是我对不住你。那信封,是我故意放上去的,为的就是引你来燕城。”
纪楠扔掉假脸皮,“监控什么的,做做样子,你居然还真信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苏然一瞬间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许久没说话的叶景臣,跑过去搂着她。
“然然,没事儿吧?”
苏然强撑着站起来,“小叔,我只是有点头晕。”
肌肉男看到纪楠的手势,以相扑的姿势准备扑在叶景臣身上,结果反被踹倒在地上。
叶景臣一招击倒他。
“苏然,让你的人放了何老板!”纪楠冷冷道。
叶景臣食指在鼻尖划过,另一只抱着苏然的手轻轻把她往后推。
“有意思。何云明这是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小叔。”
“然然,纪楠是何云明的人。”
“何老板的人?”
厉怀生拍手鼓掌:“不错,不愧是叶景臣,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他看了一眼宴青尘,宴青尘刻意走到纪楠身边。
“何云明就是当年云城那位与我祖母差点成亲的何老板的独子。”
阿戴带着何云明等人过来。
推开门朗声道:“居然里面是这个样子啊!”
在场的人没有不脸色沉重的,唯有他,像个来旅游观光的。
“哎呀!厉总,你也来看戏啊。”
阿戴话刚落,就见宴青尘手肘叩击在纪楠的背上,她的身手利索而干净,纪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宴青尘,你到底站哪边??”
宴青尘擒住她,“当然是阿爹这边!”
何云明怒视厉怀生,“怀生,我可是你叔叔!”
厉怀生捡起叶景臣的手枪,拿在手里把玩,“叔叔?两个月前你在我酒中下药,怎么没想到是我叔叔?”他看着何云明,“你我流的不是同一血脉的血,叔侄委实谈不上,倒是你担着叔叔的名头,在行业压我不少,对吗?好叔叔。”
原来,何云明和厉怀生在云城虽是以叔侄相称,可两人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何云明早年也深受叶鹤的迫害,老何老板就死在叶鹤手里。
听说叶鹤的孙子叶枫坐了牢,亲孙子只剩叶景臣一个,这才把计划提前了。
而厉怀生除掉何云明的心早就昭昭,这次在B国燕城,是一个好契机。
何云明在上一次还从他身边设计把申捷玷污了,这个仇,一直是厉怀生心里的刺。
“申捷!替我杀了他们!你别忘了,你的把柄可是在我手里!!”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她。
申捷发着抖,满身伤痕已然比此刻何云明更加的可怕。
“我……”
苏然让叶景臣松开她。
“申捷,不要听他的!”
申捷仿佛受惊慌不择路的小鹿,不知何时手里拿着一把枪哆哆嗦嗦。
她忽然对准苏然。
叶景臣身子一僵,沈白和阿戴也屏息凝神。
“阿然,张悦死了。”
申捷忽然说。
苏然哽咽:“我知道。”
“阿然,然姐,大学三年,多谢你的照顾。以后,请多珍重。”
“申捷,你想做什么?”
申捷的枪还指着苏然,可下一秒却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砰!
申捷倒地时,眼睛睁开,看着何云明。
何云明无感,辱骂她是没骨气的婊|子。
苏然跑过去,手停在半空,不敢探申捷的鼻息,停顿了好长时间才把手指贴在她的人中,又贴在脖颈处。
“……申……申…”苏然发愣,大颗泪珠掉在地上。
“申捷!!!”
即便你之前隐瞒过我,你为了钱而去跟在厉怀生的身边,你犯过罪,你杀过人,你……申捷,但请和我回国,让法律制裁你,也不要让我看见,你死在我面前。
苏然抱了抱申捷,在她耳边低语:“借你吉言,留我狗命。”
一下子失去两个朋友,苏然肉眼可见的瞬间消沉冷漠。
叶景臣拉住她,“然然。”
苏然回头,拿开他的手,“小叔,让我自己解决好吗?”
叶景臣点头,“嗯。”说完,但还是寸步跟着她。
苏然让宴青尘把纪楠交给她。
纪楠看着苏然凌厉的目光,弓背后退,“你你你别以为你现在身边的人多,我就敢怕你!”
苏然深深看了眼地上纪楠扔的东西。
“你是故意让我看见你在街道那边被人强拉着?”
“不然,你以为呢?”
“好,很好!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为的就是把我们引过来?”
“只要把你们引过来,才会去阿谷拉,去了阿谷拉,何老板才有机会对付叶家的人。”
“叶家的人?”苏然发出苦涩的笑声。
“为了报复叶家,连无辜的人也要加害吗?”
苏然一巴掌扇了过去。
纪楠捂着出血的嘴角。
“一个何云明就能让你残害一个可怜的女生?”
又一巴掌呼上去。
纪楠耳鸣,跌倒在地上。
“我不是你这样的人,我杀不了你,可不代表我动不了你。”苏然冲着阿戴喊道:“阿戴,你把她带走吧。”
阿戴道:“大侄女,老子不是售后!”又一转念,“算了,就当老子做回菩萨,把这女的扔阿谷拉五楼就行了。”
沈白眼皮动了动,可没说什么。
阿谷拉的五楼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那里交易的东西,让人闻之惊颤!
纪楠喊何云明,可何云明自身都难保。
前有叶景臣,后有厉怀生。
“小叔,他们的恩怨,就留给他们解决吧,我想回家。”
说完,苏然站不稳,倒在叶景臣怀里。
叶景臣打横抱起她,对厉怀生道:“戏已结束,厉总,宁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