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和门口的寸头男说了许久,最后掏出来一张银行卡,寸头男接过卡,笑得像朵花。
“沈少爷可真是太客气了。”
沈白心平气和道:“一点心意。”
苏然心里轻笑,这寸头男十有八成是想从沈白这里捞油水,什么必须老A出面,全他妈胡扯!
寸头男像只哈巴狗一样打开门,弓着腰身让他们三人请进。
一进来,苏然只觉得视觉瞬间受到巨大的冲击。
申捷跪坐在地上,穿得浓妆艳抹,正在为人倒茶。
“沈白?你怎么过来了?”
老A抽着雪茄,看见自己弟弟过来,只有狐疑,没有欣喜。
“带两个朋友过来,向大哥打听个人。”
老A用手驱赶萦绕在面前的白雾,透过淡淡的雾气看清沈白身旁的叶景臣和苏然。
六双眼睛对视之间,仿佛有一道白色的光芒在空中炸开。
苏然不知道火海那晚,赵德民和老A说过什么,老A又怎么脱身的,有没有见过他们。
未知的恐惧碾压而来,叶景臣却单手抄兜,直勾勾地对上老A的眼神。
突然伸手指了指一旁倒茶不敢抬头的申捷,“我们找她,还有一个叫张悦的女生。”
苏然看着老A的太阳穴突了突,刀疤眉微蹙。
“你是叶景臣?”
此话一出,申捷的手顿在空中,与此同时,申捷旁边的男人也扭过来看。
沈白小声在苏然身边道:“那个人就是何云明。”
何云明看着有四十左右,可却没有走样的身材和油腻的面庞,他的气质倒是和沈白更像是兄弟。
叶景臣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我这个名字在宁海应该不多见,至于燕城,就不清楚了。”
老A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你真的是叶鹤的孙子?”
叶景臣在外从来不用叶鹤的名头,也不标榜自己是叶家的人,他淡然道:“老A,人被你抓去哪儿了?”
老A表情仿佛是某个臭气的东西噎到一样难看。
“来我这找人??!什么张悦王悦的,我不知道!”
何云明接过申捷的茶,抿了一口,立马吐了出来,听不出轻重地说:“这就是你泡的茶?”
突然,他把茶杯摔在老A面前,抬头给了申捷一巴掌,“滚去重做!”
和老A发火不同,这种晴空之下的旱雷更让人心头一紧,诚惶诚恐。
申捷偷看了一眼苏然,跪爬着去捡老A脚边的碎茶杯,捡完后拿新茶杯继续泡。
苏然看不下去,刚想过去,手腕一紧,叶景臣拉住她,把她往身后送,眼神示意让沈白挡在她前面。
“老A,既然你有事情要谈,我就先回去了。”
何云明起身,走到叶景臣身旁微微欠身。
叶景臣侧目而视,“何老板。”
何云明薄薄的脸皮敛了敛,绅士而不失礼貌的笑,“叶景臣是吧?”
叶景臣今天没有穿西装,黑色冲锋衣外套衬托出他的少年气,一脸人畜无害。
他道:“放人——”
何云明扭头看了一眼申捷,呵呵笑了笑,“一个女人而已,莫不是叶先生的心头肉?”
“何老板,话不说三遍。”
“你在威胁我?”
“我不过是来寻人的。”
“寻人?哼!”何云明又退了回去,坐在原位上。
老A见状,喊人过来,“把他们赶出去!”
沈白拉不住苏然,苏然上前道:“张悦,今天早上在阿崔旅馆门口,是你的人劫持了她!”
“小姑娘,你有证据吗?”
苏然直言:“监控录像。”
“那怎么算?”老A看着苏然长得好看,态度略显缓和了下。
苏然从那双色眯眯的眼睛中看穿了太多,不再废话,“人呢?!”
她余光时刻注意着一边的申捷。
沈白插话:“大哥,你就放了那个女生吧,她是我的朋友。”
老A嗤笑:“朋友?世界上有真正的朋友吗?谁知道背后又是什么人。”
“大哥。”
“沈白,你不在阿谷拉弹琴,带来的都是什么人!还有,你们说是我的人抓的,请问,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指使他们抓的?”
对于无赖,不能讲道理,这是苏然打架多年的经验之谈。
何云明掌控着申捷,泡的茶还是不满意,把热水浇到申捷手上。
苏然急忙上前去拉申捷,岂料,老A掏出枪抵在申捷脑门上。
“小姑娘,这里可不是游乐场所,怎能随随便便就乱跑呢?”
沈白:“大哥,你想干什么?”
老A的手下看到这一幕,跑过来七八个人,都拿着枪。老A挥手,他们放下枪站在一旁。
“不干什么,既然要找人,那就让这位小姑娘自己找。”
叶景臣掏出火机点燃,又把冲锋衣拉链往上拉了拉。
“老A,赵德民和叶枫可是在监狱里等你很久了。”
说着,他找了个椅子,打量了片刻,拉过来,又抬头看看天花板的灯,似乎在确认灯是不是不够亮堂,椅子细节看不清。
最后拿走老A手下的手电筒,照在椅子上又细看了看,才放心坐下去。
老A和何云明不明白他的意思,苏然退回去,拉了拉沈白的衣角,把他往后拽了点。
下一刻,叶景臣拿手电筒扔到何云明头上,搬起椅子砸到老A身上,椅子瞬间四分五裂,痛得老A躺地上打滚儿。
所有人没想到他的速度可以有这么快。
“何老板,打个商量呗。”叶景臣夺走老A手里的枪,已经到了何云明身后,手勒着他的脖子,手枪抵着他的下颚。
何云明被迫头扬起,“……你到底要什么?”
叶景臣低沉着声音道:“别明知故问了,何老板,枪不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