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呼吸加速，还有点耳鸣，一下子觉得天昏地暗，眩晕了一下。
紧促的大口吸气。
“那叶总，您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乖一点的？笨一点的？还是像我这样的呢？”
没等叶景臣说话，阿戴揽过那女人腰身，“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老子是平时待你太好了！”
“哪有，阿戴哥，我们这是欢迎新人嘛！”
阿戴低头去喝一个女生手中的酒，那女生抬手往他嘴里倒。
苏然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于觉得自己在做梦，可眼前无比真实的画面让她不得不去相信。
叶景臣身边的女人此刻试图往他身上贴，而他居然也没躲开！
“小姐，这个给你。”
侍应生递给苏然一个狐狸假面。
苏然木讷接过。
“你们洗手间在哪？”苏然问。
侍应生看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无血色，就像一个精致的陶瓷娃娃，稍微一碰就碎了。
“小姐，我带你去吧。”
这个男侍应生看着不到二十岁，声音也很好听，苏然慢慢跟着他，一个踉跄，差点撞到一个糙汉子身上。
“就是这里，您请便。”
苏然抬眼看到了女洗手间，洗手间门口一对男女在耳鬓厮磨，苏然愣神看着他们，又想起叶景臣的话，忽然胃里一阵翻腾，痉挛绞得她直奔到洗手池，将晚上的饭吐了出来。
冰冷带着说不上来的水打湿在脸上，苏然缓了半天才让自己清醒一点。
狐狸假面捏在手里，她看着镜子里一下子狼狈的自己，定定神，戴上面具，大步走了出去。
为了探出申捷的下落，她暂时把叶景臣和阿戴放置一边。
在化妆间问了几个女孩，女孩告诉她，这里没有一个叫申捷，若是想打听更多的事情，可以去问老A。
一听这个名字，苏然那晚火海的记忆腾的一下窜了出来。
一个女孩说：“老A今晚可能不在这，你可以找他的弟弟沈白。”
“他长什么样？”
“瘦瘦高高的，鼻尖有颗痣，人很斯文儒雅，这会儿应该在阿谷拉的小江南弹奏钢琴曲。”
如这位女生所说，苏然出了化妆间，果然在阿谷拉东边，这里的人称小江南的地方见到沈白。
这人在这里好像一股清流。
沉醉在自己的音乐里，旁边是喝酒划拳玩牌热闹的气氛。
苏然在他身旁站了一会儿，沈白才缓缓看她。
“你好。”
还挺有礼貌，苏然想。
“沈先生，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沈白起身，也是一个一米八几的男生，可他的气质几乎要盛过这里的所有人。
“你认识我？”沈白问。
“不，我不认识你。”
“你的声音……好像我的一个朋友。”
沈白忽然想伸手扯掉苏然的狐狸面具。
苏然后退一步。
“沈先生，长话短说，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申捷的女生？”
“她是你什么人？”
“我的朋友。”
沈白像是真的从苏然身上寻找旧友的感觉，那双眼睛比看钢琴还要认真。
“我能看看你的样子吗？”
沈白温柔道。
“呦呵！沈大公子也准备开荤啦？怎么对女人感兴趣了？”
阿戴在两人背后说道。
沈白温婉一笑：“若是遇上了，也难以自持内心，与其说是感兴趣，不如说是刚好等来了这么一个人。”
他突然牵住苏然的手。
苏然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投向她。
“他是？”沈白问。
阿戴不耐烦道：“哎呀应该给我这堂哥在脸上写一行字，姓名、籍贯、住址、手机号、婚否。这一晚下来，老子都不知道和多少人介绍过了。”
沈白伸手，“幸会，我是沈白。”
叶景臣不动，脸上挂着不明的阴暗，指节都在用力。
灼热的目光，让苏然心如鼓声。
“阿戴，你和这位沈先生先过去。”
叶景臣冷脸的时候能让周围的气压跟着一块零下。
阿戴看他眼睛一直盯着狐狸小姐身上，以为是他看见了能令他冲动的人。
“行啊，沈白，那我们先回三楼呗。”
沈白视线落在苏然脸上，“我和这位小姐…”
“别他妈的磨叽了！那不是你的菜。”
沈白被阿戴拉走。
苏然刚转身，被叶景臣紧紧拽住。
“你要去哪？”
苏然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的笑。
“关先生什么事。”
如鲠在喉。
这是苏然第一次用冷淡的语气和叶景臣说话。
以往她生怕自己的哪句话惹他不开心。
也许脸上有面具，可以稍稍掩盖失落的情绪。
也许是氛围让她大胆一点，那句“你猜猜”像烙在了心里，成了不能挥去的伤痕。
“跟我过来。”
命令式的语气。
苏然向反方向走，然而刚走一步，身子一轻，被叶景臣扛在肩上。
怕叶景臣怀疑，苏然夹着嗓子说话。
“你放开，别碰我！”
叶景臣带她来到有隔帘的地方。
苏然咬了一口叶景臣的脖子，他吃痛闷哼，才把苏然放了下来。
“想走？”
叶景臣捂着脖子上那一排牙印，另一只手伸臂挡住苏然。
“我们不认识，先生，你找别人吧。”苏然冷静说。
叶景臣看了一眼手心，没咬出血，就是有点火燎般的疼。
低头笑：“然然，你认为你戴个面具，我认不出来你？”
苏然惊愕抬头。
叶景臣揽过她，吻得自私又腻味。
暗红帘子后是阿谷拉里喝酒的人，或站，或坐，围在酒台上。
苏然推不动叶景臣，手牢牢地被攥紧，手心的冷汗也被温热化解，她站不稳，整个人都贴着他。
狐狸假面被叶景臣勾一勾手就扔掉了地上。
“小狐狸，是想我了，所以来找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