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差大概一到两米的距离。玉山涟面色一片沉寂,狐狸眼中流淌着计算的精光。他已经顾不得腹部的疼痛,逃命和救人才是现在最紧迫的任务。
前面就是转角,好机会!
“你们先走!”玉山涟对着那对母子说道,他的背贴在转弯的墙壁上,姿态冷静。那名银行职员说过,从通道出去的门比较难开,他必须留在这里争取些时间。
母亲泪光涟涟,朝着玉山涟看了一眼便将儿子紧紧抱在怀中往外逃去。
见无人在身旁,玉山涟从衬衫的内侧摸出一把带着并不配套的匕首套的匕首。这把匕首看上去并不崭新,反而像是从哪里捡来的一样。
但玉山涟知道不是,这其实是他故意买来并做旧的匕首,至于用处……
“啊!”
噗呲——
玉山涟眼都不眨,平静地将匕首捅入领先者的胸口,望着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玉山涟手中动作不停,一把夺下了绑匪的枪。
“别动!”
玉山涟忍着冷汗,他知道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那是肾上腺素飙升和疼痛的证明。
后边的绑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措手不及。
“你、你这臭小子!”他同样抬枪,但手部的颤抖骗不了人。
玉山涟心中有些发虚——这种样持枪相对的情况下仍然是他比较危险。他的枪法还算不错,手中又有一名绑匪人质。
但是——对面是另一名绑匪,玉山涟不能对他的心理素质和同伴情谊做高估。
“别动。”玉山涟见那绑匪乙往前移动一步,连忙拉着手里的绑匪甲往后退,好在这家伙体型不大,他还拽的动。
绑匪乙阴恻恻地笑了,他觉得眼前这年轻的男孩只是色厉内荏,刚刚捅了同伙一刀已经耗费了所有勇气,现在还能拿枪对着他不过是纸老虎的伪装。
于是他定下心神,用那种狠毒的目光看着玉山涟前进。
砰——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
绑匪乙吃痛,捂着手腕,而枪已经掉落。他连忙想去捡,却终究慢了玉山涟一步。
玉山涟现在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他将两把枪插入裤袋,然后本要逃跑的脚步一顿。
“啊,差点忘了。”
玉山涟无视躺在地上的绑匪甲的挣扎,将那把匕首的尾部在他手中抓了几下以确保留下指纹。
做完这一切,玉山涟站起,以一种睥睨的姿态嘲讽:“只是这种程度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
顺便,我不想纠缠上官司,所以得伪装成完全的正当防卫才行。那把匕首,从现在起与他玉山涟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它是歹徒的作案工具,而玉山涟只是在争斗过程中抢到并且予以了防卫性质的反击罢了。
玉山涟向后退,离开转角后不再多看那两人一眼,朝着出口坚定跑去。他能感受到自己腹部的疼痛愈发剧烈,若再不出去,恐怕就要晕倒在甬道了。
“快去救人!”
“这边这边,他出来了!”
“太好了!”
见到天光的那一刻,玉山涟的眼前昏花了一瞬,分外恍惚。
直到一位警官将手搭在他肩上,玉山涟才勉强恢复些意识。
“你没事吧孩子?”
目暮十三看着面前年轻的男孩,对方精致的脸上已经布满尘灰,但难掩他的熠熠闪光——他可是冒着被杀的危险帮忙救下了那么多人啊。
“给。”玉山涟乖乖将裤袋中的枪交出去,不住颤抖的手险些没有抓住枪把而脱手,幸好一名漂亮女警反应迅速,没有酿成走火的惨剧。
“警部,我扶他去检查一下吧。”
佐藤美和子皱着眉,她是警视厅搜查科今天唯一出警的女性,虽然她很想跟着去制服歹徒,但她也明白自己来做受害者安抚这项工作更为妥当。
因为人们更容易接受女性的关怀。
“不用了警察小姐,我没受伤。”
年轻的男孩站直身体,在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
“我在通道里先和一名抢匪遇上,在打斗中我摸到了他携带的匕首,所以……我太害怕了所以失手捅了他一刀。”
“然后我看见他的枪掉了就赶紧去捡,这个时候第二个人过来了,他拿枪对着我,我不得不开枪,但我没学过枪击,不过好在只是恰好打中了他的手……他的枪也掉了,我就一起抢出来了……”
佐藤美和子愈发心疼,眼前的男孩虽然长得高大,但身形纤瘦,脸庞还有些稚嫩,看起来也就高中。今天这种紧急的情况下他能保持冷静并且做出那么大的贡献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更何况不论是什么原因,他可是和两名歹徒正面相迎还获胜了诶。
“你先去跟着救护车去医院检查吧,后边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好。”玉山涟乖巧地点头,瞬间又赢得了周围一圈警察的好感,而佐藤美和子也如愿去第一现场查看情况。
但是玉山涟不能去医院检查——因为腹部那诡异的枪伤。在柯南这个危险和叛徒遍地的世界里,在自己调查清楚秘密前,玉山涟不能贸然相信任何人。
所以得找个借口开溜啊……
正在这时,身后一道稚嫩而雀跃的童声传来。
“哥哥!”小男孩跑到玉山涟腿边,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你好厉害啊!”
看着那双亮晶晶的星星眼,玉山涟也忍不住有了笑意。他很喜欢这样干干净净的单纯懵懂的孩子——因为曾经的自己不是,所以格外向往那份纯真。
“你现在不害怕了吧?”摸了摸小男孩柔顺的头发,一时没忍住的玉山涟直接将他撸成了一只乱毛小狗。
“唔我不害怕。”小男孩双手抱头躲避玉山涟的攻击,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看上去玩耍得很开心,“但是哥哥不准再揉我头发啦,我下午要去医院见爸爸的,爸爸都好几天没看见我了,我要帅帅的!”
玉山涟的手一顿,顺毛给小男孩把头发重新弄整齐。他抬头看见男孩的母亲,对方笑着朝他颔首,笑容里却多了些疲累和难受。
玉山涟在心中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