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空和陈大同的争斗,在悄无声息中开始。
大众没有任何觉察,只是偶尔会发现,用的一些app有着莫名的卡顿,事关裴随发家的新闻也开始变多。
陈大同想用舆论把裴随捧上神坛,然后再让裴家狠狠地摔下来。
等到舆论暴动,股价下跌时收购裴家的股票。
至于裴青空的商斗方式,要简单很多。
他就是让人买通保安,时不时给服务器中心关个门窗,堵堵水泵减小水的流速而已。
依靠风冷和水冷的服务器,在这通操作下,偶尔会稍微发个热,但在可控范围内,不会引起陈家公司的注意。
但用户的使用体验,可就差了很多。
一时间,许多用户开始投诉,陈家只觉得是产品问题,想尽办法解决卡顿。
陈家在抓紧时间升级优化app的同时,还要针对裴家,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和陈家不同,裴青空现在很轻松,甚至有时间和嘉平打赌。
“我猜发的通稿,是老爷子成为首富时接受采访的片段。”裴青空押了盒猫零食。
嘉平则是押了盒肉干说:“我猜是涉及灰色地带的第一桶金。”
裴青空赢了,旺财会少一盒肉干,嘉平赢了,招财会少一盒猫零食。
亏的只有宠物,主人完全不亏。
两个盒子一起放在桌子上,盒子旁边,还有着另外四个盒子。
裴青空打开手机,点开这两天经常查看的营销号。
营销号最新的内容,是裴随年轻时的风流韵事,详细描写了裴随怎样游走在三个女人之间的故事。
两人都输了,于是猫狗一齐失去了零食。
这是两人第三次输了。
“算了。”裴青空直接放弃打赌,他拿起电脑说:“陈大同做事磨磨唧唧的,铺垫个舆论怕是要铺垫上两个月,我还是想办法早点解决他吧。”
嘉平没有任何意见。
她不打扰裴青空的工作,自己前往乐器室,把在派对上创作的歌写出来。
大家都有自己要解决的事情。
歌曲本身是完整的,嘉平只需要重新编曲,再加入一些细节就可以了。
等她忙完,手机上多了条陌生人的消息。
【季夏被他爸关起来了,学校也没有新的课,我实在是没有事情做,要不要一起玩儿会?】
即便对方没有署名,嘉平也能看出来,消息是姜兰发的。
她看了眼时间,觉得还早,也想知道派对那晚发生的细节,就回了消息。
【在哪儿?】嘉平回了一句。
【第一医院住院部,你来的话,我去门口接你。】
怎么在医院?
尽管疑惑,嘉平还是和裴青空打了声招呼,带着司机出了门。
第一医院是A市甚至全国最好的医院,位于市区交通十分便利的地方。
嘉平走到住院部门口,姜兰从里面走出来,对着她招了招手。
“苏小姐来得可真快。”姜兰引着嘉平往里走,轻笑着说:“看来以后我可以多约苏小姐出门。”
这里明明是公立医院,楼道里却是站着许多保镖,电梯和楼梯处,同样有保镖在守着。
嘉平的视线扫过那些保镖,思考他们存在的合理性。
注意到嘉平的视线,姜兰连忙解释:“岳叔叔和医院达成了合作,自费请了这些保镖来保护医生和患者。”
听到岳贤的名字,嘉平知道了原因。
保护别人是顺便的,主要还是保护他自己的妻子。
“怎么不去私立医院?”嘉平疑惑的问。
有钱人,应该更喜欢保密性强的私立医院。
姜兰按下电梯按钮,继续说道:“这里的医生是全面且顶尖的,而且,他们不想承担责任。”
他们,指的是嘉平问的群体。
“其实这样也不错,岳叔叔和医院双方共赢。要知道有这么多保镖在,就是想医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姜兰开了个玩笑。
电梯在顶楼停下,这里的保镖更多了,单看保镖数量,很轻易就能知道,岳贤的妻子在哪个病房。
一路上保镖们没有任何侧目,姜兰带着嘉平走进了专门的护理病房。
嘉平的脚步微顿。
她倒是没想到,只是短短的时间,岳贤能如此信任姜兰,可以不被任何人阻拦,进入这间病房。
这栋楼,是岳贤以无偿的价格承包下来修建的。
这间病房,自然也是为他的妻子量身打造。
各种专业仪器在房间内运作着,连接上网络实时传递给医生观察,一旦有突发情况,便会有医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来处理。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相貌秀丽,看上去不显年纪,只是看上一眼,就知道季夏的好样貌遗传自谁。
只是她闭着眼睛,没法确定,母子二人的眼睛是否相似。
“这就是你无聊时候的会做的事?”嘉平好奇的问。
姜兰从旁边取过一张温热的湿巾递给嘉平,轻声说道:“不算,只是心里很乱的时候,在季阿姨身边歇一歇,会觉得很轻松。”
对着一个没有交流能力的人,嘉平想不出会怎样轻松。
她抬起女人柔软的胳膊,用湿巾温柔且细致的擦拭,学着姜兰的样子慢慢按摩。
按摩完胳膊,姜兰转头看着嘉平,笑着问:“感觉怎么样?”
“手很软。”嘉平放下手中的湿巾说:“比裴青空的手还要软。”
“啊?姐夫的手真的很软吗?”
“我为什么要骗人?”
这种事没必要骗人,也不好深聊。
姜兰接着按摩,嘉平只是坐在一旁看着,没有要帮忙的打算。
女人的胳膊太过柔软,嘉平担心她手中用力,会给对方身上留下痕迹。
所以她不敢再碰。
“季阿姨的身体会定期保养的,岳叔叔担心她醒来之后,不喜欢自己苍老的样子,所以很一直很用心的帮季阿姨保养。”
嘉平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她只是觉得,眼前的女人看上去的确很年轻,像是季夏的姐姐而不是妈妈。
嘉平轻叹一声,问出了很现实的问题:“她还有清醒的可能吗?”
睡了三十年,再长的梦,也该做完了。
“……我不知道。”
姜兰语气低落:“这层楼里,还有其他的植物人,有的能睁开眼睛看人,有的能动,也有人像季阿姨一样一直睡着。”
“总归……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