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真相大白,秦氏母子,自然是要登门道歉的。
不出意外,两人去的时候,叶璨都“不在”。
秦母去时。叶星丛还算客气。
“既然是孩子间的事,教唆者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这件事便过去了。道歉的话我会向璨璨带到,您也不必太往心里去了。”叶星丛对秦母说,
至于秦母说想看看孩子,叶星丛笑得客客气气:“真不巧,孩子刚睡下。”
秦母特地选了下午六点过来,叶璨应该刚从幼儿园到家,兴许连校服都没来得及脱下。叶星丛这个谎,撒得够拙劣,目的也够明显。
“星丛……我想跟孩子说句抱歉。”秦母便更加尴尬。
“您也救过他,算扯平了,不必道歉。我是监护人,我替他原谅您。”叶星丛油盐不进。
“扯平了”三个字,摆明了就是以后别来往的意思。
秦母心里发堵,又自知理亏,便只好讪讪地回去了。
隔天,她又让管家带着人送了好些礼物玩具过来。叶星丛也不拒绝,随便在家里找了间库房,让人打开门收了进去。
叶璨自始至终都在二楼的露台上冷冷地看着,一个笑模样都不曾给这帮人。
“小少爷,这些玩具都是老夫人亲自为您挑的,你下来看看?”
管家被叶璨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硬着头皮打招呼。
这个孩子不比秦思烨,是个不好答对的。
“虽说古语有云,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可丢了的那只羊,到底是丢了,保住了剩下的,那一只也回不来了。”
隔着一层楼的高度,管家听得并不真切,这……这是个三岁的孩子说出的话?
他一脸懵地看着叶璨,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叶璨,嘲弄地扯了下唇角,扭身进了屋。
……
“怎么样?见到小少爷了吗?”见管家回去,秦母殷切地问。
管家便有些踟蹰:“见是见了……”
他想起白日里,叶璨站在楼上,冷冷淡淡一番话,骨头缝里直冒凉气。
见鬼了,这话怎么可能从一个幼儿园孩子嘴里说出来?就是大人教,也未必可以教出这个水平吧?
“怎么回事?”秦母见不得他吞吞吐吐,直接问。
“小少爷说,亡羊补牢,再怎么及时,丢的那只羊也已经丢了,保住了剩下的,那一只也回不来了。”
叶璨聪慧,却很少在人前显露。叶星丛怕他过于聪明吓到别人,每次都教他藏起锋芒。可装傻他又不会,在外人面前便异常沉默。
管家虽然接送过他几次,也知道他聪慧异常,却不知道到这种程度,只觉得不寒而栗。他说这个,老夫人不会以为他搬弄是非吧?毕竟已经有了香草的先例。
可这话,真的是叶璨说的啊。管家心里忐忑。
而秦母,期待的神色瞬间黯然下去。
叶璨说的对,她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真的太让人伤心了,再怎么补救,错了就是错了。
她若是谈发心,说自己只是因为叶璨身上流着秦家的血,才对他更加严格,就太像狡辩了——尽管,这也是事实。
叶星丛是个对很多事都宽容豁达的人,可叶璨这件事上,她不好说话极了。
秦母到底是长辈,碰得还是软钉子。而秦枭,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
……
下午五点,秦枭站在叶星丛家的门前。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叶小姐说天晚了,不方便见男客。要不,您改天?”叶家的管家进去通报,之后,一脸“歉意”地说。
叶璨讨厌被叫少爷,叶星丛原本无所谓,可为了支持儿子的平等思想,便让管家和佣人们也叫她名字。可这些人,是在上流社会做惯了的,实在叫不出口,便统一口径叫她叶小姐。
比起主仆有别的“小姐”“夫人”,“叶小姐”像个正式场合的敬语,叫的人也不显卑微。
夏天的T城,晚上8点都尚有天光,可现在,下午5点,她“天晚了不方便见男客”!
秦枭只觉得一口血憋在喉间,咽不下,吐不出,难受极了。
那天,秦枭终是没有进叶星丛的门。
然而,这还不是最离谱的。
又过了几天,秦枭想孩子想得紧,只好再次去幼儿园附近“偷窥”。
他隔着栅栏,看幼儿园里正跟着老师做活动的叶璨,恨不能冲进去把小小的孩儿抱进怀里。
“爸爸错了,宝贝。”秦枭低语。
“您好先生,有家长举报您多次尾随孩子,跟我们走一趟。”一个声音在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