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刚说完，百晓生就哇一声哭了出来。
这让我有些忍俊不禁。
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落，变成一颗火红的珠子滚落在地。
我将珠子捡了起来，单手握拳。
“收！”
哭声戛然而止。
“很不错，很听话。现在你可以签订主仆契约了。”
他一脸惊恐，“主仆契约？你一个道童要和我签订主仆契约？”
“请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一个道童！还有，契约不是你和我签。”
“那和谁？”
“一个叫许长青的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慢慢从兜里掏出了一叠黄符，当然不是之前的痒痒符，什么放屁符，窜稀符，都是些小打小闹的符咒。
“你有问题？”
说着我把符咒摆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这是在侮辱我！侮辱一尊鬼神的尊严！”
我点点头，“那就是没得谈咯！”
说罢，我就要点燃符咒。
“且慢！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吗？”
“一个，你惹不起的人。”
最终，在我的谆谆教导下，百晓生念了许长青的生辰八字，发誓认他为主。
不要小看这小小的一个魂契，大道之上是规则。
规则之力，若是百晓生反悔什么的，直接就遭受反噬，反噬之力，莫说鬼神，鬼王也扛不住。
“行了，你可以走了。”
我松开手上的珠子，阵法随即消失不见。
他看我的眼神里有畏惧，有疑惑，当然，更深的是憎恨。
“怎么，不想走？”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随即消失在了房间内。
电话响起，还是许长青这小子。
“师傅，我刚刚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说不清楚，就好像冥冥中有人在我身上拴了一根线。”
“哎呀，安啦！我看你啊，就是扎纸扎多了。”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传来张天心的声音。
“君默，该出发了。”
“师傅！谁啊谁啊！你是不是在外面乱搞。你可得小心点儿，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我就告诉师娘了啊！师傅，注意安全，拜拜拜拜！”
这混小子，真欠！
打开门，从张天心脸上，只能看出焦急二字。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我问你，张牧尘到哪儿去了？”
她咬了咬嘴唇，然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师兄应该是去罗刹鬼市了。”
罗刹鬼市？
这鬼市可比丰都城神秘多了，据说是在罗布泊。
我没去过，当然，不代表我找不到。
将手心一颗火红的珠子递给了张天心，她顿时捂嘴尖叫。
“鬼神泪！你去哪儿得到的？”
我没有理她，自顾自走出了酒店。
丰都城四尊鬼神，以我目前的实力，那是万万不可能将其收服的。
这什么百晓生，只不过阴差阳错罢了。
十颗鬼神本源，已得其六。
想办法，看能不能将那个罗无霸给搞了，再或者那个莫潇潇也行啊！
山顶，老屋。
我们二人的身影刚到，昨天那老鬼就出来迎接了。
先是对着张天心行了个礼，这道君修为，天师牌位，那自然是得百鬼敬仰的。
张天心微微点头，之后从怀里拿出了鬼指甲和鬼眼泪，还是比较讲规矩的。
老鬼连连摆手，“秦斩王吩咐了，之后若是这位大人再来，分文不取。”
说着对我深深鞠了一躬。
秦斩王？秦斩，有意思。
进了丰都城，我发现这小妮子眼珠子一直在我身上瞄来瞄去。
“怎么？我很帅吗？”
她顿时收起了目光，“你到底是谁？”
“能别老问这个问题吗？一天天的烦的不行。你放心，我若是想害你，给你鬼神泪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她若有所思，片刻后对我放下戒备。
依旧是夜来香茶楼。
不知怎的，昨夜还有百鬼在我身后大排长龙，今天却是一个鬼影都没见着。
茶楼内，一片寂静，没一个客人。
倒是楼上传来若有若无的琴声，我看向张天心，却发现她很是紧张。
“放轻松，你们龙虎山还是不错的。”
她没有搞懂我这句话的意思。
这要是换作茅山，那我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慢慢走上楼，有一雅间，琴声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推开门，除了莫潇潇，发现还有一人，面容白皙，瓜子脸，长发男。
慵懒地靠在躺椅上，时而往嘴里倒着美酒。
着实有些潇洒。
能让莫潇潇为他弹琴，他的身份自然也就明了了。
琴声毕，秦斩拍了拍手。
“莫小姐，好一曲阳春白雪啊！”
莫潇潇站起身来，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
“秦斩王过奖了。”
“是不错，万物入春，和风淡荡之意。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
我说完，秦斩转过身，对我伸出手，邀我入座。
我面不改色正要往前走，张天心却是愣在了原地。
“怕什么，秦斩还会杀了我们不成，你可是龙虎山的天师！”
我这句话故意加重了分贝，颇有拉大旗的意思。
张天心白了我一眼，直接走过去坐了下来。
我微微一笑，自然也跟上了步伐。
“张牧尘是你师兄吧！”
张天心点点头，“是。”
“那小子不错。”
听秦斩这么说，张天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尴尬地笑笑。
“听说你要用天师印来换一滴鬼神泪？”
“是。”
“张天生泉下有知，怕是能被你们再气死一回。”
张天心低头不语。
见此情形，秦斩也没有再逗她，转过头看着我道。
“你不错。”
噗！
这么嚣张的吗？
这种台词一般都是我说的好吗？
“是吗？你也不错。”
秦斩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对莫潇潇招了招手。
莫潇潇心领神会，拿着酒壶过来给我倒了一杯。
我一饮而尽，咂了咂嘴。
“不行，不比我在酆都喝的酒烈。”
此酆都非彼丰都，秦斩自然也听出来了我的弦外之意。
“打探别人底细之前，是不是先该介绍介绍一下你自己呢？”
我擦了擦嘴，“我叫君默。”
秦斩点了点头，“名字不错，就是不太符合你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