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韩飞这个傻逼,真是太好骗了!”费鹏在录音里面说。
我皱了皱眉头,感觉这应该不是最近才录的东西。
“你真给他找徐院长了?”岳父费城钱问。
听到这一问,我便迅速回想起父亲住院我去费家借钱的事情。
那时候筹不到救命钱,最后如狗一般去费家找最后一根稻草。
“我当然找徐院长了!我找徐院长把那肾源给别人了!哈哈!”费鹏说着,当即传来坐到沙发上的声音,而后又说:“荀雨,那三十万块钱呢?”
“放你车里了。”荀雨说。
“行,你忙去吧!”费鹏开心地口吻笑着说:“爸,你是不知道刚才我在医院里面演戏演得多么真!我一脸着急地跑去找那个主治医生,主治医生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谁,见我骂他,惊得嘴巴都闭不上了!然后,我就那么拎着钱在韩飞面前晃,我还就不给韩飞那个傻逼!哈哈,你是没看到韩飞那绝望的眼神,可把我给乐毁了!”
“就是不应该给他钱!”岳母说:“真是的,没钱治什么病啊?借钱就给,借钱就给,当咱们家是养老院啊还是红十字会啊?切!费鹏这件事儿做得很好。要不然那三十万还得打水漂!”
费城钱听后,冷声说:“他爸那事儿费雪比你们明白,你们听费雪意见才对。”
费雪当即说:“我当然明白了!咱们要是再帮他这一次,就是再浪费一次钱!跟个无底洞似的!瞧他们家那个穷样吧!前些日子他姐买房子也让我出钱,这会儿父亲住院又让我们花钱,他把我们当什么了?让他进了咱们费家门儿,还当自己是这里主人了?要钱就给啊?”
“还不是你,非要找这个没用的韩飞!”岳母冷瞪着她说:“当初我怎么教育你来着?你就是不听!”
“妈!”费鹏说:“费雪很多事儿你不知道!你懂什么啊?”
“我怎么不知道啊?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怀了孕才结婚的不是?你真是傻!怀谁的种不行,非怀个废物的种!”岳母说。
“哎呀!你们懂什么?哪儿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费雪说着,当即听见动静。应该是受不了岳母的数落,转身走了。
“妈!你能不能别提这事儿了?”费鹏说。
“我怎么能不提啊?你这次打电话还知道去找徐院长,当初徐院长的儿子,叫什么来着?徐年尧是吧!你瞧瞧人家那小伙长得多帅?家里那么有钱!你说费雪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我想想就来气!”
“你懂什么啊?嫁给徐年尧的话,八成是疯了!”费鹏说。
“你看看你这人说话矛盾不矛盾?你这么瞧不起徐年尧,干嘛整天找他玩?”岳母说。
“我们是利益关系!你懂啥啊!今天我给徐院长打电话的时候,徐院长也说了,他们要跟我伯父联合搞一个老年康养中心!那东西建成了,钱还不跟水似的往咱家淌啊?你们啊……在赚钱方面,一点儿脑子都没有!”
“我们是不会赚钱,但是你妈我懂什么叫门当户对!这个韩飞,赶紧给我撵出去!看着他我就头疼!甩不掉的垃圾似的!真是头疼!”
“行了你……”费城钱说:“生什么气啊?别气出脑溢血来了……这个韩飞都快没钱了,等一分钱没有的时候,就知道滚了。等着吧。”
——
这个录音,我来回听了很多遍。
每听一次,就感觉像是在给我内心里的黑魔喂一次食物。
最让人心痛的事情,便是黑魔就喜欢的食物。
当所有的怀疑变成了真实,
我半躺在床头上看着外面的黑夜,忽然好喜欢这夜的深色。
黑得舒服。
——
“叮”的一声,微信再次响起。
看到是好友申请。
还是叫“Selin”,但是,再也没有理由拒绝她了。
“嘟”的一声,她给我发来了一个小女孩做爱心手势的表情包。
“还不睡?”我问。
“想你了/睡不着/感觉跟做梦似的。”她连续三段发过来。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你竟然是费晓。”我说。
她当即发过来一个流浪汉男人哈哈大笑的表情,说:“我是费晓,韩飞的费晓。”
“我的公主。”我莫名其妙地发了这样一条信息。
发过去后,才想到这是潜意识里的感觉吧?
费城向让我当个卫士,其实,就是让我当费晓的卫士。
费城向很聪明,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人,如果不是他的寿命即将走到终点,他不会让我当这个大区经理。
如果他还能活,他会慢慢地将这个公主抚养成人,最后,让她站在集团的巅峰之处。
可是,现实是当前的集团人心惶惶,各大区的人都心怀鬼胎,如同一群饿狼等着猎物在咽气。
如此年幼的公主,需要一个忠诚的卫士。
当他死之时,在群狼来掠食的时候,他想让我站在费晓的身边替她遮挡风雨。
他很清楚所谓的亲情和友情,在巨大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司庭花也好,费鹏也好,那些旧部下也好,他们视他为领袖,也视他为猎物,在他死去后,将会把他吃得骨头都不吐。
“嘟”的一声,她微信:“我要睡了。”
“快睡吧。”
“最后一个件事。”她说。
“?”
“我感觉自己演不了那么长时间的戏,你一周之内能离婚吧?离婚后,我们还需要很长时间来让他们接受我们呢。所以,你能快点儿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