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卫处理起别的事情,或许还会秉持着一些身份,比如抓捕一些大员的时候,只要对方不是谋逆的大罪,多少都会给予一些尊重。而且在大吴建国的时候,曾经在官场流传这样一句,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虽然后来被众人批判,但是所有的人其实都在默默对待这句话。所以那些大官或许害怕内卫,可是却不会畏惧内卫对他们做失礼的事情。
可是韩王是王公贵族,还是皇帝的亲儿子,最知道内卫的雷霆手段。内卫虽然是皇帝针对天下的举动和行为,但是真正用到的地方,而且用到地方最多的,就只有皇亲国戚了。
“原来您是内卫的人,早说的话,我们兴许就不会拦着了。”
内卫的人自然不会管他说什么,也不管他们作何想法,直接派人将门口的侍卫羁押起来,齐年北和宋衡淡定地看着这一切,既然韩王府的人不给他们面子,那么他们两个也就不用给他们留什么脸面了。
他们不担心韩王的追责,这件事情是内卫的事情,和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大。他们两个只是办自此案件的官员,真正为难韩王府的是内卫,要是韩王找齐年北他们两个人的麻烦,内卫第一个就站出来不同意,更不要宋衡是齐国公,齐年北名义上还是内卫的一员。
更何况韩王知道这件事情和皇帝有关,自然也不会为难。
当内卫把席长围住的时候,席长这才发现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
他平日里素来跋扈,但是因为自己的妹妹是韩王的侧妃,从来就没有过在意。而且韩王也曾经告诉过他,只要不是四品以上的官员,他大可以不卖这个面子。各位王公不是亲自来,他也可以不用管。可是他没想到过,像是那两种人居然会和内卫联系起来。更不会想到,内卫居然甘愿成为这两个人的后手。
换做是韩王亲自来这里,恐怕也不会想到这些事情,但是他应该会做得更好,至少在对方亮出来齐国公宋衡的身份时,就会出面。
宋衡在朝堂中名声不显,可是韩王还是知道他的,他这个韩王虽然活得很窝囊,但是不至于什么事情都不能够知道。
席长原本很是嚣张,甚至在内卫进来之前,还在和周围的牌友抱怨着刚才有两个人来找他,打扰他和他们打牌。
可是当看到十数名内卫围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内卫们或许不见得全是坏人,可是当十多个内卫拿着刀围住你的时候,你在他们那里就绝对不是好人了。
所有人在见到内卫的时候,都不得不抱着脑袋蹲下。用余光看着内卫用刀指着他们,随后等待着发落。
内卫们轻易是不会放开刀的,哪怕对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存在,可是这和内卫没有一点关系。内卫不管何时,只要是面对抓捕的犯人,就一定会把刀握紧在手里,这是内卫用鲜血实践的道理,是每一个内卫都不会放弃的事情。
席长战战兢兢地说道:“各位大人,不知道您们来找小的是为何事?”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张人脸,不是别人,正是把脑袋探过来的齐年北。看着他那张抽搐的脸,齐年北脸上的笑意就越发地浓郁,能够看到他现在这种表情,也不亏他和宋衡打赌。
宋衡的脸色倒是一般,只是有些无奈,他没想到真会在这里见到韩王家的丑事,他知道各家的家丁都或多或少地会有些问题,可是亲眼看见这种问题,和知道这种问题是两种概念。至于气愤,宋衡倒是没有太多,和齐年北打的赌无伤大雅,也不会让他有什么愤恨的情绪,至于这件案子需要他不能生气。
齐年北则是一副丑陋的嘴脸,他洋洋得意地说道:“这不是咱们的席管事吗?刚才那副耀武扬威的架势哪去了?
我给您讲一个故事啊,在前朝某年有一个大户人家,他家从前穷的时候,总是喜欢跟人炫耀说自己的祖上曾经如何如何风光,如何如何气派,结果因为这些年来已没了势,常常就被周围的人奚落轻视,甚至不论远乡近邻都喜欢来欺负他们,觉得他们家好欺负。
后来做了些见不得人的生意,那大户人家就富裕起来,于是开始做以前没做过的事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简直是好不快活。
但是这家人做了坏事,自然是良心不安,虽然良心不安,可是日子倒是一天天富裕起来了。但是这样的家业虽然大了,心里不安分,总觉得需要安全保障。
这户人家当中,有很多人可一向都是些有心人,当年早在穷的时候,先前的那些家长就知道必须培养一些保护自己的力量,才不至于会被人欺负。直到后来继承家业的子孙就把这一招学到了手,每一代的家长差不多在这一条上都能达到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境界。但日子渐渐富了之后,后来的家长就越来越倾向于圈养一些凶恶的野兽来保护自己。
看门护院的话,还是狗嘴好用,可是吧,狗里面也颇有一批恶狗,这就让那些穷人们很有一些心悸,轻易不敢接近这阔户人家的门口。
后来这家因为做了太多的亏心事,最后被皇帝抓起来了。至于皇帝对这件事情的处罚也很简单,其实就是把这些人都抓起来。随后这家当中就只剩下狗了。那些原本在家里什么都不怕的狗,在主人消失后,只能够在村子里夹着尾巴做人。
后来人们就把这种狗叫做狗仗人势,当然,还有别的说法,只是我不太喜欢,就用了这种说法。当然,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也没什么办法的。”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辱骂韩王殿下吗?”听到齐年北这么说,席长似乎是有些愤怒,也不管眼下的情景,对着齐年北就是开始辱骂。
齐年北则是摇摇头说道:“我可没有侮辱韩王殿下的意思,倒是我觉得你有这个意思,你似乎对韩王殿下的名声影响很大。
而且我只是在骂你,而不是在影射韩王殿下,是你在这里挑拨在下和韩王殿下的矛盾吧。
来人,掌嘴。还真是叫你逞威能了,什么事情都敢乱说。”
“这不太好吧。这是韩王殿下的管事,要是韩王殿下责备起来,我们可承担不起。”牌友当中有人出言说道。
齐年北亲自上前抽了对方一个嘴巴,“这种东西只是对他小小地惩戒一下,就冲着他刚才不让我们进入院中,和他刚才说的那番话,都足够让他被关进内卫的大牢中,要不是内卫大牢最近人满为患,我还真不介意,让他去内卫的大牢里面见见世面。”
“他或许是不知道呢?”那人似乎并不死心,出声接着说道。
“我已经和他说过这件事情很重要,甚至连大理寺的公文都给他看了,可是他还是拒绝配合。我承认,大理寺并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案犯,可是配合调查,还是可以的。可是他居然忽视朝廷命官亲自签发的文书,这不是重罪,还是什么?
至于我交给他的齐国公令牌,乃是齐国公宋衡受到陛下的嘱托,亲自到韩王府处理自己。这厮见到齐国公的令牌,居然心生轻视之心,说是让齐国公亲自前往才可以。可是你不曾想过,齐国公就在我身旁,齐国公,我说的事情可在理。”
宋衡站出来说道:“他说的在理,这件事情确实和本公有关,本公平日里素来不理会政事,可是今日承蒙陛下信任,亲自调查僵尸案,不曾想亲自前来,居然被韩王殿下的管事给阻拦。
换做是他人,恐怕早就让人禀告陛下,可是本公和韩王殿下本事朋友,所以就忍下怒气没有发作。幸好内卫在此,不然本公都不知道处理你了。”
席长听到齐国公宋衡的话,瞬间就坚持不住了,他不清楚齐国公宋衡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是一位国公,还受到皇帝的信任,必然会影响到自己。席长在韩王府这么多年,除了接触京中的豪门之外,其实没有多大长进,而且要不是最近这些年韩王受宠,他早就被人动手除掉了。
席长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东西,所以当宋衡真正出来的时候,他就萎靡了。和内卫对方,韩王或许会愿意,毕竟他没犯大错,可是现在这种不一样,他是犯了大错的。一位国公的实力就算再不济,就算是不受到皇帝重视,可是也不会到被人嫌弃的地步,所以他的处境必然不会太好。
看到席长都低下头不说话,那个帮他说话的人,自然也是不好再说什么,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装作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的样子。
齐年北看着众人都不说话,于是自己说道:“其实没多大的问题,可是你这么一做,问题就大了,你要是不说清楚其中缘由,可就逃不了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