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笑着回答道:“没错,已经结束了。”
“能不能告诉我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要看你怎么理解吧,你要是觉得真相重要,那么就是好消息,你要是觉得舒服重要的话,那么就是不折不扣的坏消息了。”
“看来,是确定王建父亲和王建母亲是被人死后取骨的,而接下来就是我们需要调查的最后一点,王建究竟是不是那个王建。”
齐年北的话让宋衡有些难以理解,他从来没有从齐年北这边听说过这些话,“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说起来很简单,就是一句话。我觉得我们现在面对到的王建,不是真正的王建。
现在这个王建有些太奇怪了,您在解剖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些问题,王建身上并没有功名在身上,但是他的手上有老茧,是那种常年握笔的时候会留下来的老茧。
而且他的手指和他面容似乎存现着一种颜色差异,虽然我们正常人也会有这种细微的颜色差异,可是却不是现在这种,这就像是两个人之间的躯干拼凑起来的样子。”
“可是你现在不也是这样的吗?”宋衡听到齐年北的怀疑,看向胳膊和脑袋同样是两种颜色的齐年北,因为在牢中关押的时间有些长,齐年北的肤色已经白皙很多,但是最近在外面活动的时候,手上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是脸上也是晒黑了一些,只要对着比照,还是能够发现出来一些问题的。
“我这不是情况特殊吗?难不成他也和我一样是这种情况吗?”
“您可以看看附近的村民,看看他们当中会不会有人和他的肤色呈现一样的变化,那么就可以说明我的猜想有问题,要是没有任何的变化,那么就说明他有问题。
当然,也有很大的可能,是他自己的身体有问题,或者是他的习惯有问题。”
宋衡低头沉思片刻,“要是他会一直带着手套呢?虽然长安城只有显贵当中带着手套,但是又不能够排除这种可能。”
“能够呈现出现在的肤色,说明他是经年累月的保持现在的状态,也就是说,他要一直带着手套,从我们和村民的谈话中,并没有听说王建有过这样的习惯。”
“你说得对,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王建的尸体吧,最近天气开始热了,要是时间长久放在外面的话,恐怕会腐败的。”
“是啊,再过些日子秦大人就不得不把尸体运回长安城那边了。”
宋衡看着齐年北有些苍白的脸色,“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万一你身体不舒服,我在那边还要分心管你。”
“我没什么问题的,不就是站在那里,也不需要我做别的事情。我在那边还可以帮您解决一些问题。”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可千万不要逞强。现在的案情还没到你生病也要逞能的程度,在一切还未尘埃落定之前,你都无需太过担心。”宋衡还是嘱托地说了几句话,齐年北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但是他不能由着齐年北胡来。
“我好歹是个半吊子郎中,要是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懂的话,可就贻笑大方了。”
“可是你当时不也是没有让张奇峰康复吗?”
齐年北嘴角忍不住抽搐,宋衡原来真是个会说话的主,换做是,他还以为咱们这位齐国公平日里只会说些官方的话,没想到居然也会像是个说些奇怪话的人,“您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要这么伤人,我还是个病人,您就不怕我被您一句话气晕过去,那我可就离子和您不跑了。”
“没事,我可以让暗卫把你带回长安城中去,保证能够在你死之前让你平安回到长安城,再不行,我直接带你去找御医。
而且你要是这么脆弱的话,现在早就在京兆府的大牢中吃牢饭,等着秋后问斩了。”
“我就不跟您说这个了,反正您说话一直都是这样。”
宋衡笑着说道:“倒不是不能与你说些好话,只是没什么必要,说话要讲究真心一些,而不是好话坏话。”
齐年北品味一番,刚想要称赞宋衡的话,却在细微之处发现宋衡的话好像带着一些问题,有一种让他说不上来奇怪感觉的问题。
“我总觉得您好像是话里有话呢,您是不是在这里讽刺我呢。”
“你别这么说啊,我可没有。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是说真话。”
齐年北又仔细琢磨了一下,“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说我的医术是真的不行,而不是这句话是玩笑话,对吧。”
宋衡不置可否,留着齐年北脸色怪异地看着他,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宋衡终究是忍不住了,笑骂道:“好了。不要在这里耍孩子心性,我们还要去解剖王建的尸身呢。”
“我这不是和您开个玩笑吗?虽然办案要紧,但是这根弦可不能绷断了。所以在办案的时候,要适当地学会放开一些思绪。”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觉得你好像才是那个最放不开的人,你要是能够明白这里,恐怕也就不会让自己陷入到如今的境遇吧。”
“不是我放不开,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现在再怎么着急,也是有些苦难的。但是这世间有很多道理,是能够说给别人听,却不能够说给自己听的。这世上的道理有很多,但是这世上真正的圣人是很少的,做得到和说得清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
宋衡不置可否,“走吧,不说这些大道理,还是去看看尸体吧。”
“尸体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没有进展,我说什么道理,也都是空谈。”
宋衡想要搀扶齐年北,却被齐年北拒绝,“您还是别扶着我了,您身边的暗卫要都是您的人,您扶着我,我也就不会拒绝,可是我担心您身边的人中会有内卫。
要是这件案子有危险,您这么扶着我,被陛下知道,我担心陛下会怪罪于你,你要不是齐国公,我倒是不会太担心。”
宋衡摇头,“你放心吧,这种小事还不至于让陛下惦记我。而且你齐年北就算是还有冤情,也最多只是你杀了一个侍郎的父亲,又不是那种不能严明的重罪。
就算是张奉君亲自在朝堂上状告我,我也保证他们不会有半分便宜。
我在这边跟着你,帮你沉冤昭雪,你就是无罪。你若是有罪,我跟在你这个有罪之人身边,是我为了办案,那么他应该称赞我的勇气和胆谋,而不是指责于我。
这一点,陛下想的远比你我更多。不然你觉得陛下会准许我亲自督办你这件案子吗?”
齐年北其实有一句话要说,但还是压在心头,没有说出去,只能够点点头,“您要搀扶也可以,但是我觉得让苏清送我过去最好。”
“苏清终究是个女子,要是去那种地方看尸体,是不可以的。你要是让她在外面候着,我担心那些衙役会问她些问题,她要是说错些话,我们现在也就不安分很多。”
齐年北点点头,“那就劳烦国公了,只是我要与苏清说句话,让她好好在院子里等着。”
“我可以让秦山源安排人带着她在四周走动走动,正好秦县令的家眷有几人在这附近。而且秦县令的夫人也是个脾气不错的,我想,让她去跟秦夫人在一起聊天,秦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而且有我的名号在这里,秦县令的亲眷那边,应也不会造次什么。”
齐年北问道:“您怎么会知道秦县令的夫人在这里呢?”
“我刚才去见了秦夫人,是这样的……”宋衡简单地介绍了有关秦山源让他去见自己夫人的事情,齐年北饶有兴趣地听完,然后等着回来后找机会告诉苏清。
“那就依您所说吧,但是苏清那边,我就不会多说的,她也不太乐意听我说太多的安排。而且我担心她会失礼,要是惹怒了秦县令的夫人,恐怕也是不好的。”
宋衡看着齐年北,眼神当中带着一些难以言明的奇怪,像是在看两个人一样,“你在青楼中也是经常混迹的老手,遇到过的女人,自然也是不少,可是为什么遇到真心喜欢自己的,却是这么个样子。
你齐年北就不能够好好想想,你平日里是怎么面对到那些青楼女子的,恐怕是她们说些话,你就心甘情愿地花些银两,和她们缠绵一夜。可是到苏清这里,你就连相信她都做不到,苏清怎么能够看上你这种人啊。”
“我在青楼里又不是随便的人,我最多就是听他们唱个小曲,最多就是喝喝酒。至于担心苏清,是我自小就认识她,知道她是个大大咧咧的人。”
宋衡撇了撇嘴,“但是你在我面前说喜欢你的女子不是,其实就是一种不好。”
齐年北稍微沉思,也是点点头,“在下受教,这些地方是我做的不妥。”
“办案之事,你比我强,可是对于女子的心性,你只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