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夏鳕已经乘坐的士到达了医院门口,走下的士,刺眼的阳光照在她虚弱的身体上,她拿手挡了挡阳光。在医院一楼她先按部就班的去取了号,她低着头拿着号走上了电梯。妇产科在四楼。是的,她很多次都想自己应该是生小孩的时候才能到妇产科,可是没想到,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到妇产科了。她走近,看清楚门上的牌子,走进妇科。然后把挂号单递给前台的小姐姐,让她排号,号是加急的,可能等了不到20分钟,夏鳕就进去看医生了。她缓慢的在医生的诊室前的凳子上下。
因为身体不适,她感觉到肌瘤在自己的下半身脱出,她下盘已经不稳,走路晃晃悠悠,她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上半身向前倾。跟医生急急忙忙叙述了自己的症状,医生说你现在躺在后面的诊室上,我来做一下检查。然后她躺在了蓝色的妇检床上,床板上,医生用扩张器张开。能够清楚的触到从子宫腔内脱出的肌瘤,医生说你的猜测没错,肌瘤脱出来了,现在需要马上住院。你的肌瘤已经从宫颈口拖出来了,质地很硬,肉眼可以看到,医生问夏鳕是怎么拖出的。夏鳕说:我就是在上厕所什么也没干,突然就有一个东西掉出来了。可能用手腕能摸到,从甚至可以看到一个肉球的一半,医生确认说,这是0形的子宫肌瘤,并且是带蒂的。子宫肌瘤的另一段连接可能还在腹腔内,但瘤体已经脱出,需要马上住院,医生说你没有带社保卡吗?夏鳕说,我最近两个月没买社保,直接付现金吧。(其实夏鳕已经在家休息了一年多没有工作,她碍于面子,不想直接说)。你直接开吧,我自费。夏鳕其实身上并没有什么钱。她还想着如果真的要住院,她等下还要问妈妈要钱。曾经大姨跟他说,让她买社保,让她工作,但是这一年她真的很伤心,一直处在焦虑和怀疑人生中。景纹并没有告诉她他真正冷暴力的原因,可能一个是跟夏雪不能相处,再一个当夏鳕彻底没了工作。因为经济问题,又给他放弃夏鳕定了第二个理由。他总想保持一个完美的人设。想在夏鳕面前保留他的面子。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看着她内耗了一年。哭了一年。
这些年来,六七年,景纹一直都是这样。在夏鳕看来,他是无比的自私。有什么事情并不想沟通清楚,想让夏鳕当他肚子里的蛔虫,或者说他了解夏鳕,他知道夏鳕是纯洁的女生,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是那么的现实,那她肯定就不喜欢他了。为了让夏鳕喜欢他。让自己得到充足的安全感。所以他一直在下夏鳕面前伪装成最好的样子。直到他离开,一年零8个月前半搬走他都不告诉夏鳕究竟是为什么。现实很残酷——-就是不想沟通,就是有更好的选择了。
思绪拉回来,医生说:你拿着这个单子先去抽血,看一下血常规,然后化验一下微生物,然后等到两个检测出来了以后再过来。夏鳕拿着测量细菌微生物平衡的试管放在了厕所门前指定的地方,然后走到采血的地方。她取了一个另外的采血小票在等候。等着等了一会儿,轮到了夏鳕,她走过去,其实此时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她又抽了一管血。抽完血,她的头就略感晕眩。然后抽完血后,她急忙去买了一瓶水,一包纸巾,和一个小面包,是医院电梯拐角自动售卖机的套餐。因为担心,她从早晨一直到到医院都没有吃饭,她抽完血等结果的时候。她一边喝着水,一边吃那一个小面包。当吃完东西的时候,景纹刚好来了。她看到景纹的瞬间。觉得特别的陌生。说不上是爱人的感觉,可能感觉像是敌人,或者说是。冷暴力她很久的一个可怕的人。她很想亲近,又觉得很可怕。某种程度上这个肌瘤她认为是被景纹冷战气出来的,看到对方好像并不是很热情,她也就收回了自己“廉价的”热情。她跟景纹站得很远,景纹他现在距离她两米远。景纹冰冷的问她:现在到哪一步了。她回答说:要等等抽血的结果。和细菌检测的结果。
接下来就是一片寂静,夏雪找个位置坐下来等待,而景纹走到了楼层的床边开始处理他自己工作,景纹可能刚刚请假来。因为他们俩之间隔了一个市,从他所在的市到夏鳕所在的市,中间可能需要两个小时,能看出他是打车急匆匆赶来的。他很冷淡。很理智,多的话根本不说,温暖的话也没有,仿佛就是就事论事。
见到面了也没有让夏鳕感受到多么多温暖,久别重逢竟然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