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花嬷嬷和辛月两人劝着,赵之晖才打消立马去医馆的念头,但是一上车就握住了辛月的手腕把脉。
片刻后赵之晖一惊,又把辛月手腕放平,细细把脉。
辛月见过赵之晖看医书,知道他懂一些医术,所以没有意外,只是嘴角含笑的看着他。
赵之晖:“月月……你有喜了?!”
辛月摸着自己还平坦的肚子:“嗯!”
赵之晖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一时间不知作何动作:“我要当爹了,月月有喜了!”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紧紧抱住辛月,惊喜变为愧疚。
“都是我不好,你有喜了竟然还让你千里迢迢来到京城!”
这个时代医疗条件有限,万一途中出现突发状况……赵之晖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他眼眶有些泛红:“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辛月回抱赵之晖:“不是你的错,我不是没事儿吗,而且你又不能提前预知,这怎么能怪你呢。”
“二郎,夫君,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你不高兴吗?”
赵之晖还是第一次听见辛月叫夫君,有些惊喜。
“再叫一声。”
辛月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夫君。”
“以后都这么叫吧,我喜欢听!”
“好!”
辛月是在途中发现有喜的,因为她突然晕船得厉害,每日吹来的江风都让她觉得隐隐带着一股腥气,特别难受,钟娉婷立马把自己带的御医派了过来。
才发现她已经怀孕快两个月了。
她实在怕腥,在船上只能紧闭门窗,一直待在房间里小心将养着,这一朝下了船看哪儿哪儿都新鲜。
马车走了一半就不愿意再坐车了,非要下来步行看雪。
赵之晖前世就见过不少雪景,没什么新鲜感,但现在辛月最大,只能从了她,让花影停下马车。
后面一辆跟着他们的温景玉和花嬷嬷几人那辆车也停了下来。
温景玉:“之晖兄,怎么不走了?”
花嬷嬷猜到一些,主动去了前面那辆马车里,让花影下来陪着两人。
赵之晖:“你们先回去吧,我带月月逛逛京城,稍后就到。”
花影刚刚就在马车外,大概听见了赵之晖说的话,知道夫人现在有喜了,积极的为辛月介绍京城里好玩好吃的东西。
赵之晖扶着辛月,看她开怀的模样,暗中给了花影一个赞赏的眼神,决定这个月多给他结一些月银。
几人溜溜达达,慢悠悠的回了院子,回去的时候辛月怀里抱着三串糖葫芦。
途中她已经吃完了两串了,赵之晖看着都倒牙,辛月却觉得特别好吃。
辛月有喜这件事没有影响到赵之晖,反而激励得他更加亢奋。
等到了二月十四,他提着书篮和温景玉信心十足的走进了贡院考场!
这个时节的京城还在时不时飘雪,所以这次查验没有过水,只是同样脱光了检查。
等一系列严格的检查过后,身上那点儿热气早就消散了。
不过没一会官兵们就搬来了几笼火炭,上中下摆了三个,每个放在两列号房的中间。
赵之晖正好对着其中一个,片刻时间就热和了起来。
朝廷为了考生能安心考试也是用心良苦,除了这几个大火笼,每个人每三天会发一次炭,号房中有小火炉,可以自己生火取暖。
只是要注意用火安全,赵之晖就曾听说,有一年会试,其中一名考生夜间睡觉把火炉放得太近,烧着了衣服,连累那一片号房十几名考生,全部烧死在考场上。
今日倒是不用,大火笼烧的旺,赵之晖把发下来的炭火收好,等明日开考了再生火。
会试和乡试一样,一场三天,一共三场考九天,这次的题听说是皇上拍板定下的。
赵之晖早早就睡下了,养精蓄锐。
隔壁考生正在紧张呢,就听见赵之晖打呼的声音,听得他也有了睡意,没一会就睡着了。
没办法,京城天气太冷,赵之晖不适应,鼻塞好些时日了,考篮里还带了辛月专门准备的药丸子,就怕后几天病情加重。
第二日天还未亮赵之晖就醒了,沾了一些壶中的凉水,擦擦眼睛,果然精神不少。
看了一眼号房外的夜空,估摸着快要发考卷了,便把夜间披在身上的外衣穿上,把木板镶嵌好。
“咚!咚!咚!”
鸣啰连响三声,没醒的考生也全都醒了,手忙脚乱的整理衣衫,但小心的不敢发出大的声响。
一阵悉悉索索过后,便有官兵拿着考卷依次下发。
赵之晖拿到后仔细检查考卷,确认没有错印、漏印的情况,这才把考卷放好,静待开考。
这会天光未亮,贡院只发了三根蜡烛,是三天的量,要省着用,赵之晖没有点蜡,先活动了下手指与手腕。
又等了片刻,开考了,他这才把蜡烛点上,开始专心答题。
这边会试开考,外面赌场也开盘了。
今年会试热门人选,首当其中的便是京中的大才子孔瑜润,此人乃是世家孔家的嫡系少爷,少有才名,已连中两元,极有可能三元及第!
这人是支持者最多的,后几位同样是热门人选,那江南才子康城便在其中,排在第三。
到了后面几名才能看见赵之晖和温景玉,这还是因为京都书局日前出版的策论精选有这两人的文章,否则根本没人知道两人是谁。
辛月正在家中吃橘子,这是钟娉婷刚送来的。
这会儿她正在一旁絮絮叨叨:“表姐,表姐夫都排到倒数第二了,你怎么不着急啊,我们快去给姐夫下注吧,那些人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肯定能大赚一笔!”
辛月咽下口中的橘子,这橘子酸甜可口,她很喜欢。
“那倒数第一是谁?”
一说这个钟娉婷脸都黑了:“还不是那个呆子,这些可恶的刁民,竟敢把他排在最后!”
辛月看她骂骂咧咧的样子就想笑:“说什么为了姐夫,我看是为了温公子才对吧。”
在船上相处了那么久,两人年龄又相仿,已经处成了闺中好友,所以辛月才会不避讳的取笑她。
钟娉婷不服气:“那姐夫倒数第二你就甘心了,你不相信姐夫吗?”
辛月:“我当然相信。”
“那不就得了,趁着现在他们两人赔率高,先下注,嘿嘿,赚他一大笔。”让那些没眼光的人赔光,只要一想想她就高兴。
辛月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花嬷嬷,你让花影去赌坊下注,就下……一千两银子!”
“!!”
在场众人都惊了,钟娉婷想的是五百两,毕竟她是用自己的私库,花费太高肯定会被他爹发现。
花嬷嬷:“这……会不会太高了?”
辛月:“太高了吗?那就九百两吧,现在夫君赔率很高,估计能翻几倍。”
她对赵之晖是有绝对的信心的,说她盲目也罢,反正她是把这些年铺子的收益下进去大半,这次来京城,她把银票全带来了,就算输了他们也还有银钱可用。
钟娉婷受她的影响,也下注九百两,花嬷嬷只能让花影去了赌坊。
赵之晖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