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夫人又何必为难奴婢呢?奴婢不过是一个传话的罢了。主子让做什么,奴婢也只能听命行事。”
她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目露哀求。
沈鸢笑得人畜无害,“嬷嬷说笑了,大门就在那儿,您好走不送。本夫人可是听太医说了,沈良媛生产前曾服过催产药,可她今日自进我沈家以来,连杯茶水都不曾喝过。本夫人很是纳闷,沈良媛不过才七个月的身子,远不到临盆之时,有何必要吃那等虎狼之药?该不会是贵府中有人想要暗害于她,偷偷在她的吃食里做了手脚吧?”
泼脏水谁不会呀,大皇子妃想拉沈家下水,那她也少不得给对方添添堵了。
大皇子妃敢对处宣称沈微的真实月份吗?她不敢的。
那样的确会败坏沈微的名声,可同样也会让大皇子留下私德有亏的污名。
总不能对外宣称沈微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大皇子的吧?敢给自家丈夫戴绿帽子,那才是真正把路走到头了,相信大皇子妃也不会这么蠢。
老嬷嬷被沈鸢这么一吓一喝,顿时老实如鹌鹑了。
她明白眼前这位主,不是自己能够唬弄得了的,真把对方惹恼了,以她的身份,回头在外胡说一通,大皇子妃的名声就别想要了。
而自己这个办事不力的奴婢到时也只有以死谢罪。
沈鸢见对方老实了,又换了一副笑脸,“嬷嬷远道而来,怎能不留下喝杯茶呢,那未免也显得我沈家太不知礼数了。”
她上前笑吟吟地从对方手里抱走孩子,朝身后的丫鬟吩咐道:“寒梅,如兰,你们带这位嬷嬷下去喝茶,好生招待。再找个嘴巴利索的,去大皇子府给大皇子妃报个信儿,就说沈良媛和小公子身边如今离不得这位嬷嬷照顾,是以沈家要留客一段时日。”
这是要将人扣下当“人质”了,老嬷嬷垂头丧气地跟在两人身后“喝茶”去了,此时就算让她走,她也不敢走了。
沈鸢逗弄了会儿怀中的小婴儿便让稳婆抱走喝奶去了,她则留在产房外继续等消息。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仿佛是一个世纪,沈鸢终于看见面色惨白的沈二、沈三夫人,有气无力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二婶,三婶,沈良媛她无事了吧?”
沈鸢上前一手扶住一个,赶紧让她们坐下歇会儿。
“谢天谢地,总算将人给保住了,你不知道那血流的,半夜我只怕是要做噩梦。”
沈二夫人一脸地心有余悸,明显被吓得不轻。
“太医说沈良媛此次生产坏了身子,日后恐难再孕。”沈三夫人唏嘘不已。
女子生产时便是如此凶险,半只脚踏进鬼门关,此次沈良媛能捡回半条命已是格外幸运。
沈鸢沉默半晌,“人没事就好,孩子也平安生下来了,她日后总算也有个念想。”
这次还真是多亏了那三个太医通力合作,才堪堪保住沈微的性命,否则留给沈家的局面很可能就是“一尸两命”。
以防不测,沈鸢重金打赏送走了为父亲医腿的两位太医,沈微带来的那位则被留了下来,在沈府过夜。
万一半夜沈微或父亲有个突发情况,有太医在也好及时救治。
沈鸢抽空去看了眼昏迷中的沈微,失血过多的她躺在床上脸色白地像鬼一样,若不是鼻尖微弱的呼吸,看上去真的跟个死人无异。
“何苦呢?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把自己搞成这样……”
沈鸢对着昏迷中的女子轻叹一声,甚是惋惜。
随后将人交给下人照顾,她便回东院找秦赫去了。
两人此时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狼吞虎咽地用完晚膳,已至亥时初。
“我今晚要留在沈家,你呢?明日还要上朝,不如早些回去洗漱歇息吧。”
沈鸢疲惫地说道:“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呢,你回去正好哄哄他们。”
秦赫想了想,自己留下无用,倒不如依了妻子所言,如此孩子早朝两不误。
“好!你也要注意多休息,别把自己累到了。明日下朝我过来接你。”
秦赫抚了抚她略显疲累的脸颊,心疼却也无奈。
他的妻子不是柔弱的菟丝花,许多事不需要自己插手相帮,他只要在背后默默支持守护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