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朝前看，只见慕月笙隔空扼住他的脖子，眸底隐隐闪过杀意，声音异常冰冷，“六长老怕是忘了他因为帮魔界才身受重伤，如若不是他，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心里没有半点感激之意就算了，他也是你能骂的？”
“笙儿···”大长老想劝，慕月笙没听他说完便松开手，她也没想过杀他，知道魔界不能再死人了。
却也听不得这样的话。
“你对魔界的忠心救了你一命。”
“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瘫坐在地上的六长老半晌没缓过来，足以见得她刚才有多狠。
“她欠魔界，欠你们的，我替她还。”
“我是生是死，和魔界没有任何关系。”
众人心里都明白，这个'她'是指谁。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如此介怀。
众人见状，也不好多再多说什么。
到了现在这一步，没人再敢不满意，脸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些惭愧。
心境肚量还没有一个女子大，终究是太久没出去，人也变得迂腐不堪了。
谁不知道这是欲加之罪，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一句“不用你还”“你没有错”。
大长老也是个识趣的，见慕月笙情绪不好就先脱身走了，他走之后，也没人敢留在这儿。
短短几秒钟，大殿里又只剩下慕月笙一个人。
她转身又坐了回去，她想，她终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被永远束缚在这儿，没有自由可言。
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明明是...太久远了，久到只能怀念，久到她不愿想起。
这一生她活的太窝囊了，太累了，她想为自己活一次，可为什么就这么难？
她想起来了，她不会再有下辈子了，她就要死了啊。
杀死自己的不是别人，是她意义上最亲的人，是带她来这个世界的人。
真讽刺。
我在想什么？这是我想的吗？
倏然回神，慕月笙好像看不清自己了，又或是思绪太乱，总让她分不清自己和这个女子。
给她的感觉就像是真实存在的。
这种共情压抑的她喘不过气，又逃离不了，只能盼着快点结束这一切。
约定之日转瞬即至，天上的太阳被天族兵将遮挡住，半分光亮都透不出。
宛若杀人如麻的修罗地狱。
数十万大军压到魔界边缘，慕月笙站在下方抬头看着无边无际的天兵，缓缓笑了。
“很好，就当你天族这些年对魔界伤害的小小补偿吧。”
话说的没头没脑，也没人听到。
“报——”
“天族百万大军以压至魔界边境，我…”
慕月笙挥挥手，没等他说完便让他退下。
这个情景已经在脑海里想了无数遍，更何况，今天根本打不起来。
“公主，你看…”
现在没人知道慕月笙到底想干什么，她说的办法是什么。
“我有眼，看到了。”
说完，便没了身影，只余寥寥几语，也足够响彻人心。
“今天以后，没人再欠你们什么。”
“魔界是魔界，我是我。”
两句话，彻底将慕月笙与魔界划开了界线。
再现身时，慕月笙已经站在魔界之外，与天族不过咫尺距离。
十指相触的瞬间，身后的魔界被结界完整的笼罩在内，一众长老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公主···”
结界里面的人不死心的拍打，结界依然稳固。
结界外的人充耳不闻完全不理会他们，灵眸直勾勾的盯着那个也在看着她的男人。
她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刚刚还在远处的男人已经站在她的对面。
“还好你没忘记我们的约定。”
男子没说话，眸子就像染了墨，还透着金色，定定地看着她。
慕月笙被他看的发毛，心下苦涩难忍。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办法吗？”随之一把剑捏在她手中。
“当然。”
轻飘飘的两个字落入慕月笙耳间，刺得她生疼。
“我说过，我们两个注定不会在一起，神魔两族的战争持续太长时间，我都厌倦了。”
慕月笙拼命让声音显得冷静淡然，指甲掐进手心流出的血出卖了她，她却毫无感觉。
“我们两个早晚得死一个这场无趣的战争才能结束，不如，你替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