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的多么生硬残忍，连慕月笙自己眉心都轻蹙，对面的男人眼都没眨一下。
“好。”
一字落下，男人手臂张开，眼眸缓缓闭上，显然是已经做好准备。
慕月笙失了动作，半晌无声。
男人睁开眼，眼底尽显了然，带着明显的笑意开口，“怎么，小月儿是不忍心了吗？”
慕月笙眼眶倏然红了，彰显着她此刻的狼狈。
她发狠，“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男人唇角轻勾，就那样伸直双臂站在那儿，清冷矜贵，明明是睥睨天下的眼神，又带了些温柔。
不知是不是慕月笙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的男人有点不一样，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男人开口，掷地有声偏又不带一丝戾气，“小月儿不是想结束战争吗？不是想把欠他们的还回去吗？”
“有诸神令在，没人有胆子再去打魔界的主意。”
“我死后，一切就结束了。”
慕月笙拿着剑的手止不住颤抖，“不···”她明明想对他说狠话，可话到嘴边，却根本说不出口。
“阿夜···我···”
她想说她没想过杀他，她想说她不想让他替她去死，她想说她之前说的都是气他的话，这些话如鲠在喉，生生卡在她喉间，让她窒息。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只是一个考验，却像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脱不了身，折磨自己。
倏然，一股吸力扯着慕月笙不受控的向前，剑尖直直指向眼前一动不动的男人。
“不！！！阿夜快让开！！”
“噗呲。”
剑刺入身体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一声闷哼，淬了毒的剑将男人身体整个穿透，慕月笙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疼的撕心裂肺。
男子伸手将慕月笙扯进怀里，就这么抱着她，两人久久没开口。
一滴，两滴，越来越多的眼泪滴到男人衣服上，湿了大片前襟。
“小月儿，不要哭。”男人说着给她擦了擦眼泪，看着止不住的泪叹息一声。
“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慕月笙从他怀里退出来，眼眶红的吓人，开口声音哑得几乎说不清话：“那你···别离开我···”
“为什么啊···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这种办法···”
像是质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明明今天死的人该是她，可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男人嘴角有血流出，依旧遮不住他的俊美，她似乎看清了眼前的人，真的和她认识的君夜一模一样。
她有些恍惚，明明···她之前一直以为没有人比自己更重要，可是现在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会有一个人愿意让你为他付出生命。
“小月儿，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傻瓜。”
慕月笙抵上眼前男子的眉骨，轻轻磨蹭，思绪翻飞，眼角止不住地淌泪，“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死了，我要这自由有什么用呢？”
“你忘了，你要带着我那份好好活着。”
男子轻笑，带着不可一世的傲然，金眸中的柔情快要溢出。
“好啊，我自由了，我想做什么也没人能管到我，我做什么也和任何人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