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笙好像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娘亲她一定会找到，这场幻境会变成现实，但那个人只有一个。
想到他骗她说是自己的夫君，一阵好笑，没想到幻境里的自己这么好骗。
还和他在梦里相处了一年。
头疼。
“怎么样，喜欢这第一扇门吗？”
头顶上冷不丁传来清冷的声音，慕月笙一顿。
“不怎么样，假的罢了。”
“你希望那是假的吗？不希望的话，我能让它变成真的，你就能永远陪着娘亲了。”那人循循善诱，继续追问。
“那倒不必，我想要的，我自己会去得到。”
慕月笙忍住心中些微的悸动，冷淡开口。
“那好吧。”慕月笙竟从语气中听出了明显的失落。
这人有什么可失落的，失落的不应该是她吗？
“你好像很失落？”
慕月笙看不到她，但觉得她真实存在。
“是呢，被你发现了。”
这一次的声音清冷中透露着一股俏皮感觉。
不再那么生冷勿近了。
慕月笙径直朝第二扇门走去。
她没想到第一扇门里面她会失去记忆，这种感觉太不好了。
让人骗着玩的感觉，就和她刚来这个世界时一点都不熟悉的无力感一样。
任人拿捏。
“打开你的第二扇门吧。”
慕月笙伸手触摸到门柄，不知道接下来她要面对什么，又会是她心里的什么贪念呢？
光怪陆离，清清散散，一点一点光在空中飘忽，继而汇聚在慕月笙眼前，形成一幅画，绝美的画。
这一次慕月笙没有失去记忆，她走在一片雪地里，寂静无声，百里雪地似乎只存她一人。
这里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慕月笙有些恍惚。
想起来了，她之前做的那个窒息的梦······
那个女子和那个男子······
正想着，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从她身边走过，静的半点声音都听不见。
慕月笙这一次身体可以动了，想去拉她，手就这么直直穿过红色身影，手是半透明的，完全触摸不到。
第二扇门的她死了?这是灵魂在这儿飘荡？
慕月笙只得跟着她一块走，她不知道现在能去哪。
她想给这个红衣女子擦泪，却触摸不到半分，心情有点不好。
这个雪地仿佛没有尽头，她感觉一直在这走，却还是没有走出去。
这个红衣女子走到哪，慕月笙就跟到哪去。
不知道在哪一天终于走出这片雪地，又不知道翻了几座山，尽管走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一点累的感觉。
“哎，尽管知道活不了多久了，但我还是不想这么快离开你啊。”
慕月笙知道她说的“你”是谁，陪在她身边的那个男子。
她的直觉。
跟了这个女子这么长时间，她还是没有看清她的长相，只能看到隐约模糊的面容。
她好想知道这个女子长什么样子。
肯定很美。
美人人皆爱之，慕月笙也不例外。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了。”
“阿夜，我走了，千万不要想我啊，我也知道这不可能。”
“你会原谅我的对吧，不原谅也没关系，下辈子我再偿还你。”
女子温柔一笑，喝了一口手中的酒，烈酒入口，女子没有半点皱眉，好像想起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手里的酒都变成甜的。
慕月笙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强颜欢笑，明明想哭却还是忍住泪让自己笑的样子，一时心神不定。
她好像看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哭，不管是谁。
又是阿夜，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这个人犟得很，认定的事没人能劝得动，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脾气。”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一个不在这里的人说，好像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慕月笙知道她接下来会怎样，她会找到那个男子，她会死，但她不会后悔。
这真的值得吗？
慕月笙不知道这件事发生在她身上她会是什么选择。
真的能有人比自己的生死还要重要吗？
她是自私的，她一直都知道。
她并不认为有人比自己更重要。
烤鱼的香味飘散，飘到慕月笙鼻中，她摸了摸肚子，好像有点饿了。
只能看不能吃，她又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一根尖端木头穿过鱼身，架在火上烤，火苗映照在女子脸上，清冷的面容变得柔和，面容也好像清晰了些。
没过一会儿鱼就烤好了，慕月笙在旁边看着女子大口大口吃着烤鱼，也不觉咽了咽口水。
怎么吃的这么香。
“我想陪在你身边和之前一样，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可是我们怎么才能回到之前啊。”
“我们回不去了······”
女子抬手擦了擦泪，又咬了一口烤鱼。
“过几天我就要死了，今天就吃点好的吧。”女子拿着手里的烤鱼混着眼泪一起大口吃着，给慕月笙一种爱干嘛干嘛的摆烂感觉。
慕月笙：“······”好好的伤感氛围怎么说没就没了。
“走了。”
慕月笙跟随着女子的身影过了雪山，火焰山，走过很多条溪水，一路上什么风景都见到过。
路上看到的灵草都被女子摘下收入囊中，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就走，再就是炼丹。
这个女子炼丹，慕月笙就守在一旁瞧着。
慕月笙没想到这个女子也是一个炼丹师，而且是一个比自己不知道要厉害多少倍的炼丹师。
高阶丹药，甚至仙品，都有，不知炼制了多少。
最后的一炉丹药，是一炉低阶丹药。
慕月笙看着这一炉丹药，久久不能回神。
她知道这是什么丹药，一种吃了必死的丹药，无解。
这个丹药毒性是极烈的，不出一个时辰，服丹药的人必定会死。
这是她前世自己研制的一种毒药，没告诉任何人，她想不明白这个女子为什么会炼制。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慕月笙很快想到之后要发生的事，女子被剑刺穿不是致命伤，中毒毒发才要了她的命。
原来是这种毒······
慕月笙看着女子将丹药拿出来放到研器中，研磨成粉勾兑成液体状，将一把剑拿出来，涂抹上去。
这一过程女子丝毫没有犹豫，好像这个动作已经在心中演练了千万遍。
慕月笙心口泛起一阵阵心酸，挣扎到喉咙，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听见。
她想上前阻止，手掌一遍遍的穿过剑，硬是触碰不到半点，一向骄傲的慕月笙此刻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
“这个想法我在心里想了无数遍，没想到终究还是要这么做了，如果我们两个必须要有一个人牺牲的话，那个人必须是我，也只能是我。”
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决绝。
“你有你必须的责任，我也有我想保护的人，我代你死，你替我活下去，我们这样算不算扯平了。”
女子勾起嘴角，一抹笑容出现在脸上，慕月笙有一瞬间真切的看到了女子的容颜，一抹熟悉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