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天衙办事十分的雷厉风行,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最后一车财宝也推进了天衙后门。
围住各个别院的天衙高手纷纷摸向了房门,窗户下也有人埋伏着。
“咯咯咯——!”
晨辉撒在一只飞上屋檐报晓的公鸡,高亢的鸡鸣响彻整个云安城。
“嘭!”
“哗啦!”
下一刻,各个别院内响起门窗破损的声音,许多打手躺在床上,还没反应过来,在一瞬间就被天衙高手斩杀。
但也有几个身手不错的躲过暗杀。
魁梧壮汉就是其中一个。
在天衙高手破门而入的同时立马坐了起来,抄起鬼头刀挡开迎面劈来的利刃,霎时间火花四溅。
一脚踹倒对方,飞身将窗户撞碎,意图逃跑。
身子刚飞出窗户,眼神下移,就见一人蹲在下方,手持利刃刺向自己。
惊得他冷汗直冒,下意识的一甩鬼头刀格挡开,一个翻滚落地,丝毫不恋战,转身就跑。
没跑两步就匆忙停下脚步,弓腰提刀,谨慎的看着眼前假山后转出的男子。
男子身高八尺有余,面容刚毅,一双一字赤黄眉下虎目圆睁,身形高挑,披玄色锁子甲,盔甲之下可见隆起肌肉,手持漆黑钢鞭,其上粘稠鲜血滴落。
魁梧男子见状,心中陡然生出几分绝望,他已然认出此人正是恶名昭彰的天衙第四总捕,断鞭豹徒邓淼,手中一把断魂鞭,不知打落多少江湖好手的头颅。
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鬼头刀,知道单丰的事情已经暴露,此时被抓也只是死路一条,不如殊死一搏。
想到这里,双腿陡然发力,急速冲向邓淼,缠头一刀奋力劈下。
邓淼见对方不束手就擒还敢反攻,咧嘴狞笑,手中钢鞭一甩,正中鬼头刀刀身。
魁梧男子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剧痛,鲜血淋漓。
鬼头刀不受控制的斜飞而出,牢牢卡在假山中。
只此一下,男子立马失去了抵抗心理,就要纵身逃跑。
他身手并不慢,可邓淼手中钢鞭比他更快。
只见邓淼反手将钢鞭一挥,便狠狠落在对方肋下,打得横飞出去,撞碎假山。
等人滚落在地,已然是七窍流血,五脏六腑尽碎而亡。
这场景在整个宅子多有发生,但也在一瞬间就平息下来。
很快,单丰宅中凡是反抗者尽数格杀,老幼囚禁,女眷送入教坊司,大门上也多了两张封条。
六扇门二总捕私藏兵甲意图谋反的事也传得沸沸扬扬。
……
皇城,东宫。
满院梧桐树下,一名身穿明黄色四爪蟒袍的男子正在练剑,剑光灼灼,上下翻飞,行云流水。
生得柳眉细眼,皮肤白净,浑身散发着因身居高位而养成的傲气。
此人正是大璟太子,陈文硕。
一套剑法练完,浑身汗气蒸腾,可见也是一名高手。
“殿下,擦擦汗吧。”
游廊上,一名女子莲步轻移,端着铜盆走到陈文硕身边。
女子身着粉色宫裙,头发只是简单束了个玉簪,面容眉目如画,清秀姣好,一股清纯的气息扑面而来。
即便如此不施粉黛,也足以艳压群芳。
“酹月。”陈文硕收剑,拿起搭在铜盆边上的毛巾拧了拧,仔细擦了脸,言语间尽是溺爱:“都说了这些事情让下人来就好,你身子骨本来就弱,别再伤着了。”
冯酹月甜甜一笑,柔声道:“哪里会,端个盆还能累死我不成。”
“哈哈哈。”
陈文硕开怀大笑,拿过盆递向了一旁伺候的宫女,随即将美人揽入怀。
冯酹月将臻首靠在宽厚胸膛,十分的依偎。
“祸事了,祸事了,祸事了!”
一阵惨叫几乎传遍了东宫,就是隔着东宫厚重的大门也清晰传入陈文硕的耳中。
很快,一道响亮的耳光声代替了噪音。
稍许,一道暗红色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东宫门口,一名身穿甲胄的护卫边喊边跑,眼瞅着就要进门去。
一道身影横拦在前,呼啸风声响起,一记响亮的耳光炸响,打得这名护卫晕头转向,同时也清醒了起来,知道自己失态,连忙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叠纸递给了眼前之人,声音惶恐。
“吕公公,十万火急啊,请转呈太子殿下!”
面前的身影身穿暗红色蟒袍,手挽拂尘,头戴宦官帽,双鬓微白,一双眼似有精光,面色红润,浑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宗师威压。
见护卫说的如此严重,吕达皱了皱眉,拈起纸张拉开看了起来,只一眼,瞳孔骤缩,忙收起了纸张。
轻瞥一眼还在跪着的护卫,手一抖,一块碎银滑落在掌心,捏起轻轻放在了护卫的膝盖上,转身就走,留下轻飘飘的话语。
“拿着喝点酒消消肿吧。”
“谢公公。”
护卫一抱拳,连忙起身走了。
吕达绕过影壁,穿过层层游廊,见远处太子正和心上人依偎,也顾不得回避,连忙走到二人身前,未等开口,陈文硕率先发问:“方才宫外何人喧哗?”
吕达揖了一礼,忙从怀中取出纸张,声音焦急:“请殿下过目。”
陈文硕眉头一皱,吕达自自己小时便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二十余年未曾失态,今日怎么如此。
心中疑惑,取过纸来一看,登时怒发冲冠,口中怒斥:“陈玖涟欺我太甚,竟敢动本宫的人!”
感受着怒火填膺的胸膛,冯酹月也瞄了一眼,心中就已知该如何办,只是调皮的眨巴眨巴杏眼,狡黠一笑,纤纤玉指勾弄着陈文硕的下巴:“不知殿下想要如何应对长公主呢。”
陈文硕被冯酹月这般逗弄一下,心中怒火已平息大半,抓住捣蛋的玉手,冷声道:“我让京兆府府尹带上六扇门的人上天衙问罪,为何擅自杀人抄家,再让他们把东西交出来。”
哪知冯酹月微微一笑,语出惊人:“殿下这个做法只是太子的做法,而并非是陛下的做法,有些东西在明,有的东西在暗。”
一番话说完,陈文硕和吕达都懵了。
陈文硕是高兴之余还有些庆幸,庆幸身边还有个才女。
吕达则是欣慰,太子有此等女子辅佐,何愁不能谋得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