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霸凌照片和记录并非是单独一个女孩子的,分析显示有男有女,总共十一个人,文本记录里有霸凌者恶意的恐吓和他们抑郁的文字。
总结起来事件和后续线索就两项。
一是楼上那幅画画的是第一个被霸凌的女孩子,也是第一个抑郁自杀的,并且这大概率并不是单纯的霸凌事件,至少有两名老师与这个事件有关,因为画挂在老师办公室,作画人很可能是学校老师。这幅画的异变程度并不是一个人的,后来几个受害的怨念重叠在了画上,使得它的影响笼罩了整栋教学楼。
二是结合前因后果想要“离开”,不是从画入手,得找到有关老师的资料。
……又得爬去六楼了,得知了体力活动的沈九丧气的站起来,等待已经能看出半透明色彩的油画人走进教学楼上晚课,把自己挪回安全楼梯开始爬楼。
「浪漫国“梅莉”已完成任务确认离开。国运确认+10,地区污染削弱」
「我去好快!有没有追那边的告诉我一声」
「梅莉去了办公室,不知道为什么画像没攻击她,她从办公室里翻到了一个写满跳下去血字的笔记本」
「然后不知道浪漫国怎么分析的,反正梅莉照做了,从六楼跳下来之后任务就完成了」
「!!不能拿那串钥匙,红茶国的达尔被污染了!!」
随着第一个人的通过,弹幕里各国网友开始打的不可开交,尤其是浪漫和红茶这两个世仇国家。
好在这种污染是慢性的,达尔只是右手受到了油彩污染,并未死亡,所以红茶国暂时还没有失败。
应该有人通过了。
站在办公室面前,想了想之前的线索,沈九若有所感。
他没进去,而是直截了当的呼唤系统。
“虽然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是晚上好,系统。”
“你能从我们通关这个副本得到什么呢?”
系统没有任何反应,显得他像个自言自语的神经病。
一开始系统显示的是探索愉快,好像并不具备干扰怪谈的能力。
那参与者本身呢?一出游戏就会被修复所有伤痕,每个参与者在相同的独立时空。
这也许并不是怪谈本身,而是一个模本。
我好像能污染它。
沈九蓦然冒出这个念头,要试试吗?
他一改颓丧的气质,疯狂的念头如野草一般冒出。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那“我”死了的话是会被异化副本留在这里呢?还是无法被这个模本所兼容?
于是沈九猛然推开门,重新与那幅画对视。
油彩已经不是浪潮般融化了,画面上的人已经完全看不见,整个空间都仿佛盖上了油彩浓雾,扭曲、延展。
直播弹幕上满是问号、埋怨、屏蔽也挡不住的脏话和各国之间的嘲讽对线。
三分钟过去了,系统没有宣布失败。
「不会吧?!还活着」
「草!!大哥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莽!」
「到底什么情况啊?急死我了」
异化程度84%,但是祂也被我污染了。
准确来说不是污染,而是吞噬了这一片小小的模本。
画面中再看清沈九时,他已经完全不像人类了。
像个二次元油画纸片人?
肢体的边缘如同融化的蜡油一般滴落下来,教学楼的情况也变了,如果说进入时有人使用的痕迹,现在完全是废弃已久,满是灰尘锈迹,柜子破损东倒西歪,有种区别于油画的真实感。
如果说之前指挥部还抱着这人万一只是个精神病的侥幸,现在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确认他不是个人类了。
无论有没有面对怪谈的能力,天选者一旦被大面积同化后系统会直接判定失败,而沈九很明显神志清醒。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这副异化的新身体,又看见了墙上空白的画布。
好了,下一步就是“自杀”了。
沈九下楼到了监控室,在一片灰尘废墟里翻出个打火机,然后毫不犹豫的点燃。
他像一个纸人一般烧了起来。
沈九却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直播间在他点燃自己的那一刻全部黑屏了,其他国家还活着的天选者全部被传送出来,系统却没有任何反应。
大约十分钟到沉寂后,系统终于开始播报。
「“画中的她”由于不可抗力已经转变为多人副本,请各国天选者做好准备!」
系统合成音居然透出隐隐的不悦和……幸灾乐祸?
一片哗然,是个人都看的出来这玩意儿完全是龙国那位天选者搞出来的。
无论是已经通关的浪漫国,还是失败了但仍然存在的国家在十分钟后都会重新投放天选者。
各国之间在这短短十分钟内扯皮斗法自不必说,更值得关注的,是那位天选者沈九。
直播重新亮起。
这次不是单独一栋教学楼,而是活泼青春的校园场景。
站在校园一栋教学楼下的沈九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似乎崴了的脚都好了,神态还是刚进入游戏那副熬夜过头的德行。
其他天选者也被投放到了校园各处,此时离沈九最近的是脚盆国的安信一平和红茶国的达尔。
这两位一个通关了三次,一个通关两次,算得上是有经验了。
校园内没有其他NPC之类的,所以两人很快看到了站在那慢悠悠不知道在看什么的沈九。
沈九第一次和其他天选者交流,打量了下两位天选者。
安信一平,年纪不大,挺经典的日本高中生拯救世界的形象,虽然看起来温和有礼,但是沈九很快从记忆里翻出来这人狠辣冷酷的直播影像。
达尔,大约三十岁的红茶国男性,十分健壮英挺,他倒是带着比较明显的傲慢和轻蔑气息。
交流好麻烦……沈九很快就有点想摆烂,不过由于这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还是好心告诉这两人关键点。
“现在的触发点遍布校园,但是要收集触发点找到那栋此时不存在的教学楼。”
“顺带说一句我对组队完全没兴趣,到时候面对怪谈没事,有了队友有事了。”沈九轻微的摇摇头。
安信一平表情微微一僵,“非常抱歉叨扰您了,希望后面有机会交流其他线索。”
沈九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权当默认。
而达尔则轻微嗤笑一声,暗暗嘲笑沈九那不怎么行的体力值,逃跑都跑不过。
不过好歹说了关键线索,达尔也不多纠缠,礼貌道谢走了,毕竟明面上是选手交流,实际上是屏幕外的国家博弈也说不定。
应付完两人,沈九不由得开始思考自己的问题。
能够污染怪谈模本、对怪谈有着本能的认知,难不成我穿越失忆之前真不是人类?又或者说我是个什么怪谈猎手之类的,不过为什么一点战斗本能都没有啊,这样看起来也不像。
算了,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查证这个怪谈的本质。
它的模本是一幅画,或者说画中画套娃,那么本体应该也是?感觉也不是,沈九直觉认为这个怪谈本体是不能像模本那样套娃的,一定需要一层“真实”寄托。
所以和画有关但又不是画,感觉相关的物品还挺多,毕竟背景是艺术学院。
还是先从教务处档案资料查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