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板依然摆出那副似笑非笑的脸,说你应该知道啊,难道你认识他?
这话都把我搞糊涂了,实在不理解他到底在讲什么,索性虎着脸道,“你别装模作样,到底想说什么,把话撂明白吧。”
陆老板咳嗽一声,摆正了语气,“好,那我就直说了,你是黎巫传人,那位古爷的徒弟吧?”
怎么会扯到古爷身上?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假装镇定地点头。
关于我是黎巫传人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值得被隐瞒的,国内那么多法师流派,黎巫并不是其中最神秘的,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
陆老板笑了笑,看向我的眼神更揶揄了,说自己调查过我,三年前我还什么都不是,可短短三年时间已经成长起来,成为了一名十分优秀合格的法师,
“你能有今天的成就,那位古爷应该出力不少吧,肯定传授了你不少厉害的法咒……”
还说到这儿,其实我已经反应过来了,心里愣了一下,反问道,
“怎么,你也对黎巫经咒感兴趣?”
陆老板堆起了满脸的肥肉,笑得好像一尊弥勒佛,摇头说不是,自己对黎巫经咒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是个商人,在泰国经营地下佛牌生意,为的是发财,但上面有人对你的传承很感兴趣,也是因为上面的交代,你才能完好无损地坐在我面前。”
他脸上依然保持微笑,可语气却夹杂了几分威胁的味道,
“秦风,你应该庆幸,要不是黎巫传人这层身份,凭你这几年干的事,就算被千刀万剐都不过分。”
我哼笑一声,完全不理这家伙语气中表达的威胁,面无表情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不会这么白白放过我,说说条件吧。”
都是成年人了,用不着跟我玩这些虚的,他姓陆的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要是没办法从我身上获得好处,也不至于对我这么客气了。
“痛快!”
陆老板拍了下桌子,挤出笑眯眯的神情,
“我要你写下所有关于黎巫的法咒,一个字都不要省略,这也是上面代价下来的任务,只要你把这些经咒全都默写出来交给我,我可以保证放你离开。”
居然是为了窃取我的黎巫经咒?
我更意外了,瞪大眼睛和陆老板对视了好久,又皱眉问,“你上面的人到底是谁,没猜错的话,你也是玄阴门的成员吧,能对你下达命令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为什么这种层次的人会对黎巫传承这么感兴趣?”
“你话太多了,不该问的别问。”
这次陆老板没有给出回答,半眯着眼睛,眼神里的威胁感几乎快要溢出来,
“秦老板,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跟我心平气和地谈话,是因为上面做了交代,如果你不老实,不跟我合作,我会直接把你丢给老罗处置,你应该知道老罗有多恨你吧?”
听他说起罗仲权这个人,我心里又是一咯噔。
确实,我恨罗仲权对林老板一家的所作所为,罗仲权也同样巴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要不是我的从中阻挠,这老家伙也不至于沦落到国外,跑到陆老板这里来避风头。
刚在木楼外面的时候我已经见过罗仲权了,这老东西看我的眼神巴不得要吃人一样,真要是落在他手上,可能我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我深深吸气,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黎巫经咒很复杂,光是开篇打基础的那一个章节就有好几千字,加上各种图画和经咒注解,少说也好几万字了,不可能这么快写出来。”
陆老板笑笑,说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接下来就委屈你住在我的基地里,好好琢磨上面的内容吧,什么时候你写完了,我什么时候放你回国,另外……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僵硬,语气也格外冷漠,“别指望在这里搞事情,不怕告诉你,我的家底全都在这个基地了,就算你真的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从这个地方离开。”
我苦笑说知道。
别说我现在被人“打了药”,就算恢复了所有力气,也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闯出去。
刚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观察过环境了,这个看似平静的村子里面,少说也配备了一支上百人的武装,还有不少厉害修法者。
现实不是拍电影,我可没有一个打十个的能力,更何况这里的对头远远不止十个。
“你知道就好,老万,这个人就暂时交给你,在他写出我要的东西之前,你要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绝对不能出什么纰漏。”
陆老板对我态度表示满意,很快又站起来,对外面拍了拍手。
没一会儿斗篷男就拉开门走进来,低眉顺眼地说,“知道了老板,我会负责照顾好他的。”
既然姓陆的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意思赖在这个小厅了,立刻站起来,继续跟在那个斗篷男背后,默默走出了木质楼房。
这次他没有带我会那个臭烘烘的底下牢房,而是走进了不远处的另一栋小木屋。
木屋旁边有棵树,方位百米内没有任何遮挡,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可在暗处依然能够看到不少持枪警戒的家伙。
看得出,这栋木屋是专门用来监视“重要犯人”的。
没一会儿我就在斗篷男的带领下进了木屋,很宽敞的三居室,还有个小型的会客厅,所有家具一应俱全,跟一个农家小院几乎没什么区别。
斗篷男拿出了纸和笔,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表情怪怪地看我一眼,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
“以后你就住在这个地方,没事可千万别出门,外面起码有五六个守卫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什么时候把陆老板要的东西写出来,什么时候玩完。”
我注意到这家伙的口气不对劲,什么叫“玩完”?
斗篷男却没有继续讲话,给了我一些食物和水,离开前又冷漠地补充一句道,
“我会不定时过来给你送吃的,每次过来的时候,你都必须把写好的东西交给我一部分,千万别耍花样,更不要乱来,我说过了,这里防守得很严密,除非遇上特殊的机会,否则你绝对跑不掉。”
说完这家伙就走了,我则看向被他关起来的大门,陷入了思索。
总感觉这个基地里的人都怪怪的,罗老板就不说了,就连这个专门负责关押我的斗篷男老万,给我的感觉也神神秘秘的。
回想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与其说是警告,倒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提示。
可这家伙明明是陆老板的手下,怎么可能主动给我这些提示?
实在想不通这些事,我感觉脑子有点胀痛,便靠在椅子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
之前被注射了那种药剂,似乎有松弛肌肉的效果,过了这么久力气还是没有恢复,我感觉整个人特别疲惫,很想再睡一会,可不久后外面却传来一阵闹腾,等我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另一栋木屋里传来,
“你们不可以限制我的自由,我可是唯一能帮你们控制魔胎的人。”
我疲惫的精神一振,透过窗户缝隙,看见孙佩佩居然也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押解着,很蛮横地塞进了隔壁的一间木屋,还给木屋上了一把锁。
怎么这个女人也被他们单独控制起来了?
等到那些武装人员离开后,我才小心翼翼地推开窗,确认了一下环境,感觉附近没人监视,便把窗户推开了一条缝,眯着眼睛看向孙佩佩被关押的地方。
巧的是孙佩佩也恰好把窗户打开,四目相对,她忽然半眯起了眼睛,露出一张笑脸说,
“秦老板,还真是巧啊,没想到我们同时离开了地牢,又被关押到了这么近的地方。”
确实挺巧的。
关押孙佩佩房间跟我的木屋只有五六米的间距,中间被那棵大树隔开,虽然没有办法通过,可这么近的距离,我们可以毫无障碍地进行沟通。
我很好奇,说罗仲权不是气势汹汹地带人去找你了吗,居然没有找你麻烦?
孙佩佩哼了一声,满脸得意地说,“老师确实不打算放过我,但如果他动了我,下次魔胎发狂的时候,就没有谁能够安抚他了,母凭子贵,这道理你不明白?”
我笑了,都特么沦为阶下囚了还这么嚣张,这女人的脑回路真是让人无解。
我也懒得跟她废话下去,打了个哈欠,说好啊,那就祝你好运吧。
说完我放下窗户,正准备转回去休息,孙佩佩却叫住了我,说你等等。
我扭头,问她怎么了?
这女人居然向我抛来一个媚眼,嗲声嗲气说,“其实我们不是仇人,之前你追查我的下落,是为了通过我得到罗仲权那个老不死的线索,现在你已经知道他在那里了,也算达成目的了不是?”
我没有说话,摸着下巴等待她下文。
果然这个女人又一脸精明地对我眨了眨眼,“我知道,你在外面还有几个很厉害的朋友,他们肯定不会对你不管不顾,早晚会跑来这里救你出去,要不然我们还是合作吧,到时候我替你们指路,你也要负责带我离开。”
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了。
我微微一笑,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同意,假装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让我考虑考虑吧。
孙佩佩急了,张牙舞爪道,“还有什么值得考虑的,你该不会以为陆老板真的会放你走吧,我们同病相怜,除了合作没有第二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