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看得我有些心颤,表面上巴颂和阿赞布明势均力敌,可他的降头咒似乎破不了对方的防御,一旦猛虎兽头把那些绿色的骷髅全部吞噬下去,巴颂或许就没办法继续支撑了。
同时我也注意到随着念力的比拼,巴颂的肩膀在微微抽动,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浮现在额头上的冷汗说明他正在遭到反噬,显然支撑得很艰难。
不行,我必须上去帮忙。
看到这儿我立刻咬了咬牙,大步走向巴颂,可还不等我靠近,阿赞布明身后同样走出一道身影,正是他带来的最后一名下属。
这个人身材不高,但个头匀称,穿着花格子衬衫,头发打理得十分整洁,长得也文质彬彬的,乍看之下根本不像什么修炼黑巫术的法师,更像是一个中学教师。
其次我还注意到这人的皮肤很白,牙齿也十分干净整洁,显然是个生活比较精致的人。
他挡在我面前,露出很慵懒的表情,脸上似笑非笑,
“我劝你还是不要上去打扰他们了,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待他们斗法结束吧。”
这家伙说话字正腔圆,一口京片子,竟然比我还要标准。
我眉头一挑,说是中国人?
他点头笑笑,说自己是混血,有一半的中国血统,也算中国人吧。
我皱紧了眉毛,感觉这家伙的气质和其他黑巫僧联盟的人都不太一样,暂时放弃了动手的打动,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露出满口白牙,“你可以叫我阿木。”
我吸了口气,说阿木,既然你有一半的中国血统,干嘛帮外人对付自己的同胞,黑巫僧联盟给了你什么好处,非加入这个组织不可?
阿木摇头说,“听你的语气是准备策反我吗?很抱歉,我是阿赞布明的下属,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背叛他,不过我也不太想和来自中国的法师动手,只要你保证待在原地别动,我可以不为难你。”
“不好意思,这点可能办不到。”
我看了看巴颂,虽然他还在坚持念咒,但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表情也渐渐痛哭起来,显然在和阿赞布明的斗法中落入了下风。
至于乃蓬,这家伙倒是靠着一身蛮力,把那个蓝袍巫僧撵得跟兔子一样,连念咒的机会都没有,但短时间内估计也没办法获胜。
我必须做点什么来逆转巴颂的劣势,所以毫不犹豫地举起佩刀,一步步走向了阿木。
阿木则露出十分遗憾的表情,说真可惜,因为自己有一半中国血统的关系,所以不太想跟中国法师作对,可惜立场不同,只好参战了。
说完阿木取出了一个碟形的器皿,只有巴掌大小,表面刻满了暗红色的经文,自己歪歪扭扭的,显然经过强效黑法的加持,那些红色的经文好像蚯蚓一样扭动着,散发出很强的邪门阴气。
我立刻把眉头抬起来,说这是域耶吧,原来你不是黑巫僧,而是货真价实的降头师。
域耶是降头师的标志性法器,通常是用打磨人骨阴料的方式制作的,和黎巫经咒的施法媒介比较相似,阿木手上的碟形器皿,一看就是用死人的头盖骨制成的,邪气相当浓郁,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法器。
阿木点头说,“你的眼力不错,不过降头师和黑巫僧的区别并不大,我和阿赞布明都是最近才正式加入黑巫僧联盟的,还盼着在达图上人面前好好表现,争取个好点的职位呢。”
我眼中浮现出一抹恶感,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削尖脑袋要加入这么邪门的组织。
但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我把佩刀抬起来,抹向左手的掌心,冰冷的刀锋划破了皮肤,一缕鲜血浇在佩刀的符文上面,下一秒符文开始跳动,闪烁出猩红色的符光,一抹浓郁的煞气也随着佩刀散发出来。
阿木有些震惊,谨慎地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看向佩刀,“这是什么法器,煞气这么强大!”
我冷漠地笑笑,“待会儿你就知道它有多厉害了。”
说完我直接冲了上去,连经咒都懒得念,一刀劈向这个外表斯文的家伙。
阿木被我的举动吓一跳,通常降头师斗法都是拉开距离通过经咒比拼,近距离搏斗的机会不多。
当然,这不等于阿木就拿我这种“近战型”的家伙没办法,他念咒的动作特别快,不等我冲到面前,人骨域耶上面已经喷出一股阴冷的邪气,直接对我脸上喷来,嘴里还大怒道,
“你太看不起人了,居然从正面冲上来,以为降头师都是吃素的吗?”
随着他的怒吼,那股阴气变得越来越剧烈,居然化作一只黑色的拳头,吹得我头发丝都竖起来了。
我不紧不慢,把佩刀对着拳头的幻影重重砍下去。
出乎他意料的一幕发生了,佩刀看在虚幻的拳头上,居然发出了实质性的碰撞效果,刀锋上面符文闪烁,直接把这股阴气劈成了两半。
“这怎么可能!”
阿木瞪大眼睛怪叫一声,满脸不可思议。
这也难怪,佩刀是实体,而阿木通过人骨域耶制造的法咒攻击属于灵体层面,按理说来自物理层面的攻击是没有办法挡住灵体的。
只是他算漏了一点,我的佩刀可是古爷年轻时候的法器,古爷用它弄死了不少一流法师,这些法师临死前的怨气附着在佩刀上,等于是给佩刀“附魔”了。
这把看似普通的短刀,同样能够斩杀灵体。
阿木已经意识到这点,赶紧改变攻击方式,再次跟我拉远距离。
可来不及了。
等不及距离被拉开,我再次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他,阿木后退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我的冲刺速度,不到两秒就被拉近了距离,佩刀也带着一股浓郁的煞气,在他脖子上斩出一道血线。
原本这一刀足以决定胜负了,没想到这家伙脖子上带了一块“崇迪佛牌”,居然不偏不倚卡在刀刃上。
刀尖没有割破他的大动脉,只是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就被入灵的佛牌挡下来。
不过那佛牌也直接断裂,被一刀劈断,无力地坠落在地上。
阿木被吓坏了,趁机又退了两步,看着被我砍坏的崇迪佛牌,脸色涌上一丝铁青,
“我小看你了,不过下次你没有再接近我的机会。”
说完阿木也变得认真起来,眼中散发出暗红色血丝,看样子是准备憋大招了。
我一脸凝重,自己的能力并不比阿木强,刚才是靠着出其不意才占领了优势,只能聚精会神地握住佩刀,严防死守他下一次反击。
不过嘛,就在我们打断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另一个斗法的地方却传来一道痛苦的闷哼,紧接着就是有人摔在地上的声音。
我赶紧扭头去看,发现巴颂已经扛不住阿赞布明的经咒,脸色发白摔在地上。
阿赞布明则是一脸邪笑,将那道猛虎兽头收起来,用挑衅的目光看向巴颂说,
“你的天赋和能力相当不错,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已经很厉害了,如果再给你两年时间,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可惜你太着急了,能力还不够强大,就上赶着跑来找死。”
巴颂败了?
我吓了一跳,阿木则放弃了念咒,继续对我扬眉,似笑非笑说,“看来我们的斗法没必要继续了,你朋友不是阿赞布明的对手,他死定了。”
我懒得回答,急忙大步冲向巴颂,看见巴颂正气喘吁吁地用手支撑身体,脸色苍白地重新坐起来。
他的脸色发白,几乎看不到血色,可灰色的眼睥却充满了不屈和桀骜。
面对阿赞布明的嘲讽,巴颂同样露出冷笑,声音沙哑道,“你真以为自己赢了?”
“都这样了你还嘴硬?”
阿赞布明愣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满脸不屑地看着巴颂说,“难道你还有力气站起来跟我斗法吗?”
虽然阿赞布明赢得也不轻松,可他毕竟还能站起来,而巴颂却两腿发软,只能保持跪坐的姿势,两相对比高下立判,因此他十分得意,丝毫没有掩饰对巴颂的嘲笑,典型的装.逼犯!
巴颂还在冷笑,看向阿赞布明紧握着佛珠的双手,深吸了一口气说,
“你太大意了,我把尸毒和苗疆药蛊同时融合在法咒念力里面,故意让你吸收,你现在已经中了尸毒和药蛊调配出来的毒降,根本没有办法化解。”
“你说什么?”
听到巴颂的话,不仅阿赞布明愣住,连我也愣住了,下意识看向那些摆在巴颂脚边的药品,心里多了一层明悟。
怪不得这家伙斗法之前,要吸收那种绿色的气体,原来是为了给自己的黑法念力加强毒性。
阿赞布明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上当了,吓得惊呼一声,用力丢开了手上的佛珠,低头看向手心,果然掌心那一块肤色都变绿了,好像涂抹了药水一样,怎么擦也擦不掉。
巴颂的法咒相当厉害,念力中掺杂了大量毒素,不仅有药降的毒素,还有他最新研制的苗疆蛊毒,两种毒素融合在一起,已经无声无息进入了阿赞布明的身体。
自从阿赞布明操控老虎兽头,疯狂吞噬那些绿色骷髅头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混蛋,快给我解药,快给我……”
阿赞布明情绪波动很大,血液流速也因此加快,只见掌心的绿色斑纹还疯狂扩散,沿着手肘疯狂眼神,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绿巨人”。
大量毒素在他皮层下面堆积,没一会儿就开始滋滋冒烟了,先是掌心,然后是手肘和胳膊,再到肩膀和脖子,皮肤“滋滋”冒烟,出现了融化迹象,同时脸色也变得极度痛苦,倒地发出了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