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侏儒男把姿态放得很低,估计也是对我们的能力存在一些忌惮吧。
看得出他好像真的伤得很重,而且急于离开这里。
而被问道的陈彪却再次陷入了犹豫,自己的亲大哥被人算计,以他的性格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了,如果对面的是普通人,可能陈彪老早就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当侏儒男和果任毕竟不是普通人,如果把他们逼得太狠,将来一旦脱困肯定会对陈家展开疯狂的报复,所以陈彪迟疑了,在经过几秒钟的挣扎后,他张了张嘴,正打算说点什么。
可没等到他说话,路边却再次传来汽车驶来的声音,正在对峙中的我们都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扭头看向晃动在马路上的车灯,随后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正飞速驶来,并停靠在了侏儒男和果任身边。
车窗被摇下,从上面走出了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每个人打扮都很严肃。
“这些人是谁?”
看着忽然赶来这里的陌生人们,我们都不约而同紧张了,很谨慎地靠在一起。
而领头的一个黑西装男则是直接无视我们,大步走到那个侏儒男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侏儒男边听边点头,重新把目光抬起来说,
“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们解决陈家的事,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放弃纠缠,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但如果你们非要动手,我也不介意找人陪你们好好玩玩。”
侏儒男话刚脱口,那几个从车上走来的黑西装也摆出了一副阴沉的脸。
看到这一幕的蒋爱国有点发怵了,急忙来到我身边,很小声地说,“老弟还是算了吧,看样子这个家伙来头挺不小,而且身边还找了帮手,硬拼下去我们胜算不大。”
我一脸不甘心,可理智却告诉我,蒋爱国说的是实情。
如果只是一个果任,我咬咬牙还能对付,但加上受了伤的侏儒男,以及这几个忽然感到黑西装保镖,情况就有点危机了。
这次我们没带太多帮手,就算陈彪能一个电话摇到人,肯定也赶不及过来救场了。
陈彪应该也看清了形势,虽然脸色很不好看,却还是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好,你们可以走,但以后绝对不能出现在这座城市,不然我就算拼尽一切,也一定会找你们报复!”
“痛快,那就这么说定了。”
侏儒男的身体状况也很不好,而且他好像真的急于离开,并没有跟我们做太多纠缠,在撂下这句话之后,就用眼神命令果任搀扶自己上车。
对面的人很快就上了那辆加大号的越野车,带头的黑西装也坐进了驾驶室,一脚油门,直接把车开走,同时侏儒男也把头探出车窗外,在我身上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临走时的眼神似乎夹杂着很多东西。
我搞不懂这家伙的眼神意味着什么,有些发懵,蒋爱国则是长舒一口气,庆幸地抹了一把汗珠,
“问题终于搞定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我点点头,却发现陈彪还站在原地没动,怒视着侏儒男等人离开的方向,恶狠狠地攥着拳头,心里似乎还有些不甘。
我知道他现在的心情肯定很复杂,便上前劝说道,
“算了,跟这些修炼邪术的人死磕到底,对你们家也没有什么好处,你刚才的决定是明智的,毕竟真要是打起来,就算我能对付果任,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其他人。”
尽管内心很不愿意承认,但我却不得不正视自己还很弱小的现实。
虽然那个侏儒男受了伤,可带给我的压力依然很沉重,再加上虎视眈眈的果任,说明我到底还是轻视了这些人。
陈彪也很无奈,甩甩头,一言不发地带我们离开了。
路上陈彪打了个电话,得知陈振已经被转移回医院了,万三爷因为受了经咒反噬,也跟陈振一起去了医院接受治疗,我们便中途转向,直接去了他们所在的那家医院。
走进病房,我看见万三爷正靠在床上休息,脸色暗黄憔悴,一看就损伤到了元气。
他对我笑了笑,招呼我过去,询问我们有没有揪出那个躲在背后下咒的人?
我叹口气,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万三爷,满以为他会觉得我太怂,谁知万三爷却咳嗽了一声,十分认真道,
“这样也好,我和那家伙交过手,知道他很不好对付,而且对方在和我斗法的时候似乎还有所保留,一直在避免跟我拼命,要不然昨天晚上到底谁输谁赢还不太好说。”
我的脸色严肃起来,说这个侏儒男似乎还有比较紧急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一直不肯跟我们死磕,反倒是抓紧时间离开了。
但直觉告诉我,这件事还不算结束,尤其是他临走时的眼神,总让我怀疑我们还有可能第二次碰面。
考虑到万三爷身体不好,我没留在病房太久,很快就带上蒋爱国离开了。
回家休息了一夜,隔天我接到了陈彪的电话,一方面是对我表示感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把这次的业务尾款结清。
我对钱的事情倒是不怎么上心,反倒比较关注他打算怎么对待陈太太。
陈彪叹气说,“我已经把人控制起来了,最后还是决定等我大哥病好了之后再考虑责怎么处置。”
这样做也没错,陈太太毕竟和陈老板有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就算婚姻关系破裂了,怎么处理对方也是陈老板的事,显然轮不到陈彪说话。
其次我又关注起了万三爷的情况,陈彪笑笑说,“这次我大哥能捡回一条命,全都靠你们帮忙,万大师受了伤需要住院疗养,他的住院费和其他费用全都由我们陈家负责,就不劳秦老板费心了。”
他这话说的我一愣,略一思索,已经知道陈彪打什么算盘了。
估计是担心侏儒男和果任言而无信,等伤势养好了再回头对付自己,所以这才特意跟万三爷保持亲近,想着关键时候能够派得上用场吧。
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万三爷的医药费是有着落了,在被陈彪奉为上宾之后,估计日子也不会再过得紧巴巴的。
事情过去两天,我就再次投入了店铺的工作,没想到万三爷的小徒弟张远居然会再次跑来找我,还提出想留在我店里帮忙打杂,学学怎么贩卖阴物。
当时我都愣住了,反问张远说,“你不是一直在跟万三爷学习萨满巫术吗,怎么跑我这里来了,就不怕万三爷不高兴?”
他笑笑说,“我师父是个很随性的人,心眼不会这么小啦,而且他这次确实伤得挺重,没几个月根本调理不过来,住院期间身边总得有人照顾不是?我打算来你店里干点杂活,一方面学点做生意的本事,顺便也能赚点生活费,秦老板该不会嫌弃我手笨吧?”
我哑然失笑,摇头说怎么会呢。
刚好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出发前往酆都名山了,正愁店里的活计没人照看,张远性格外向,人也很机灵,留在这里帮忙打杂,说不定能帮老金多招揽一些生意。
更何况他还是万三爷的徒弟,跟他打好关系,以后遇上什么麻烦,也能顺带请万三爷出手帮忙解决,两全其美的事,我自然不会拒绝。
当场我就决定留下张远,事后找老金沟通了一下,他也同意了,只是提出一个条件,因为张远刚来,没办法享受太好的待遇,只能做提成,帮我们卖出多少货,才能拿到多少提成。
张远眉飞色舞地同意了,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加油好好干!
就这样,店铺的规模再次壮大,我们又迎来了一个踏实肯干的新成员。
别说这小子果然很踏实勤快,加上曾经在万三爷身边学过不少专业知识,对如何推销阴物很有天分,刚来第二天就开张了,把老金乐得合不拢嘴。
有了张远在店铺里帮忙,我这个“二老板”就可以闲下来了,有了更多时候琢磨经咒,准备接下来行程。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红姑也带着行礼回来了,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丽珠,有段时间没看见这丫头,感觉丽珠变得成熟了不少,笑容也更甜,变得更加有气质了。
张远是第一次看见红姑,一下子就惊呆了,忙拉了拉我的衣角,说这就是老板娘?长得好年轻啊,怎么感觉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样子?
我抿着嘴偷笑,说别看红姑外表年轻,那是因为蛊术的驻颜效果,说起来年纪跟你娘也差不多大了。
接着我又向他介绍起了丽珠,小丫头外形挺美,一颦一笑都很有苗族女孩特有的柔美劲,看得张远又是一呆,咧着嘴角,露出一副淌哈喇子的表情,把我逗得想笑。
趁着晚上聚餐,我把红姑叫到一边,商量起了下一步的事情。
眼看中元节就要到了,我们也得抓紧时间提前赶去名山,到时候还得寻找鬼市的入口,搞不好又是一场麻烦。
红姑也同意了尽快出发,但提出一个条件,说要带着丽珠一块见识一下。
我当时就把嘴巴张大了,说不是吧,你带丽珠去那里干什么,鬼市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红姑直叹气,说女大不由娘,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叛逆了,还很好动,尤其是跟我们见识过外面花花世界的精彩之后,就成天吵着要出去长见识,
“我想过了,丽珠怎么说也是我女儿,总不能让她当个没见识的山野村姑,多历练一下也好,说不定未来还能接我的班,成为一名大蛊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