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做法的地方并不是陈老板的家,可当鱼骨中的邪气与万三爷经咒展开碰撞的时候,还是难免会对他构成巨大的影响。
我们现在做不了别的,只能期待陈老板能自行扛到最后了。
与此同时手机那头也传来了陈彪等人的惊呼,“蒋老板,你别打电话了,快过来帮帮忙,我大哥又开始吐黑血了……”
蒋爱国骂了句靠,直接撂了电话跑去帮忙了,我则是焦急无措地站在公墓旁边,望着依旧在持续念咒的万三爷,心中一遍遍喊着快点。
万三爷的经咒念力太强了,鱼骨上面的邪气同样不简单,两股阴寒气场发生对碰带来余波不小,陈老板病了这么久,身体本来就很虚弱,万一扛不住暴毙,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山风料峭,一股股森冷的气息仍旧围绕着万三爷徘徊,他额头布满大量汗珠,脸色也渐渐发白起来,脚边的油灯一闪一闪的,折射出诡暗的光线,映照在他脸上显得阴晴不定。
看得出万三爷已经很辛苦,可惜做法到了关键阶段,外人根本插手不进去。
鱼骨已经不是在震动,而是在疯狂地跳动了,好似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绳牵扯着,原地蹦来蹦去,骨头上散发的阴暗邪气好似潮水般涌出来,不停地通过经线扩散。
不要说万三爷了,就连那八座用来辅助的墓碑也开始微微晃动,受到邪气的影响, 感觉人家坟头都快炸了。
我心里无比紧张,生怕万三爷斗法失败,会遭到严重反噬。
好在这老爷子能力不错,虽然斗法过程十分辛苦,但最终还是强撑着坚持到了最后。
大概五六分钟后,鱼骨上面的邪气开始变缓,承受阴法波及的墓碑也停止了抖动,我匆匆赶到前面,低头一看,发现八根经线表面已经出现了崩裂的痕迹,只差一步就要彻底断裂掉了。
这时候万三爷也收好了那块阴玉,脸色难看地站起来,等不及说话,嘴里居然率先喷出了一口老血,身体也变得晃悠起来。
我大惊失色,赶紧把人搀扶着,追问他怎么样了?
万三爷冷汗如雨,擦掉额头上的汗珠,长舒一口气说,“搞定了,我已经破除了上面的邪法,不过这东西邪念实在太强了,老夫修行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邪门禁咒。”
我低头看向他手上的阴玉,可不是嘛,经过刚才的斗法,阴玉表面居然也出现了一块裂纹,可以想象斗法的激烈程度达到了什么地步。
万三爷摇头叹息,说这个人的修为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用来下咒的法本实在太厉害,“鲁班书”不愧是邪道奇术,自己有生之年也算长了见识。
我见万三爷这么难受,赶紧提出要带他回去休息,万三爷点头同意了,抹去嘴角的鲜血说道,
“走吧,得赶紧回去看看病人的情况,刚才斗法太激烈,他应该也受到了很大的反噬,搞不好会支撑不下来。”
我们急忙按照原路返回,开车回去的路上,万三爷还一直在咳嗽,并不时呕出鲜血,可把我吓坏了,追问他到底有没有事?
万三爷强笑了两声,摇头说自己年纪大了,这些年一直在墓穴中研究巫术,很少有跟人实战的机会,身体有些吃不消也很正常,估计回去之后得花小半年功夫才能调理回来。
他的话让我感到有些惭愧,果然哪一行的饭碗都不好端,起初我还觉得三万块钱的驱邪费用太贵,心里对万三爷坐地起价的行为有些不满,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是在做亏本买卖。
万三爷倒是很豁达,说好长时间没活动了,出来动一动筋骨也好。
紧赶慢赶,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返回到了陈老板的别墅,刚进门我就感觉大厅一片死寂,匆匆推开门进去,才发现陈老板现在的状态真的是很凄惨,满口黑血,几乎染黑了整个被单,浑身上下都是的溃烂的伤口,有的地方还在不停渗血,散发着阵阵恶臭,就连陈彪也不敢靠近他。
“想不到邪术反噬这么严重。”
我暗自皱紧了眉毛,匆匆跑去检查情况,好在陈老板虽然气弱,但还保留了微弱的呼吸,我翻开他眼皮一看,生命力已经渐渐恢复了,连同瞳孔下面的黑气也彻底消失不见。
直到这时我才松了口气,转身对陈彪说道,
“你大哥身上的邪术已经被化解掉了,接下来就是好好调理身体,等他慢慢康复,不过邪术的反噬作用这么大,估计就算治好了,也会给身体留下很多后遗症,下辈子还能不能当个正常人就看个人的体质了。”
陈彪已经完全被吓傻了,哆哆嗦嗦指向陈老板,说我大哥刚才明明睡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浑身冒血,还挣扎得这厉害?
我苦笑,告诉他这是两股经咒念力在对抗时引起的,
“你大哥的身体就是邪术的载体,虽然我们取出了鱼骨,但经咒碰撞时产生的余波还是会对他构成极大的影响,能捡回这条命就是幸运。”
陈彪彻底服气了,一脸惊恐后怕地看着我们,刀疤脸不停抖动,哭笑不得说,
“我以为自己在道上混的手段就够狠了,跟你们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光靠几句咒语就能把人搞得这么惨,要不是亲眼看见打死我都不能信。”
看陈彪这幅反应,估摸着是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我本打算说点话安抚他情绪,这时候陈振老婆却一脸激动地冲上来,用力在我身上推了一把,大声控诉道,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请你们来是治病救人的,现在居然把我老公搞得更惨了,他情况这么糟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都是凶手,你们……”
我已经极其不耐烦了,一把握住她胳膊,用力一拽,陈振老婆就在惊呼声中被我掀翻在地。
她啊了一声,大吼大叫地蹦起来,跟个泼妇一样喊道,“你敢跟我动手?陈彪,你在干什么,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别人闯进我家,当面欺负你大嫂吗?”
陈彪一愣,有些为难道,“嫂子,你别闹了,秦老板也是……”
她一脸激动,张牙舞爪的表情像极了一个怨妇,“是什么,这是我家,我才是陈振的老婆,你们未经我允许就私自干出这些事,还把你大哥害得这么惨,我告诉你们,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这次我决定不再忍了,冷冷地回敬道,
“陈太太,你可真能演戏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正面人物呢?可你要知道,有些事毕竟是瞒不了人的,你自己偷偷做过什么自己不会不知道吧,都这样了还有脸指责我们,真是够无耻的。”
“你,你说什么?”陈太太立刻露出慌张的表情,瞪大眼珠子难以置信。
陈彪也听出我的弦外之音,立刻好奇站出来,“秦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指向脸色大变的陈太太,“今天一早,这女人背着你去见了一个苗疆来的蛊师,他们在咖啡馆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害你大哥的人正是她。”
什么?
陈彪刀疤脸一阵耸动,露出极度惊讶和震撼的表情,整个人都懵了,忍不住倒退了好几步,必须扶着墙壁才能站稳。
陈太太则是破罐子破摔,不仅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反倒率先对我发难,“你在胡说八道,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指责我?你这是污蔑,我可以告你!”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
话说到这一步我也懒得隐藏了,原本没打算用这么不客气的方式揭穿这女人,毕竟人家的家务事还轮不到我来管。
可她居然反口污蔑我,这就不能忍了。
我打了个响指,张远立刻取出之前的监听设备,一阵操作,点击录音回放。
果然只听了两句陈太太就受不了了,一脸激动地冲上来,试图抢走张远的监听设备,可没等她得逞,陈彪就大步赶上来,用力揪住陈太太的头发,一脸愤怒外加悲痛地说,
“嫂子,我大哥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我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我尊敬了你十几年,可你居然联合外人算计我大哥,你、你特么的……”
陈彪毕竟是道上混的,得知事情的原委后,立刻露出满脸凶相,扯住陈太太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拽,陈太太立刻惊呼倒地,狠狠摔向地板,露出满脸恐惧的表情,
“老二,你敢对我动手?”
陈彪眼珠子都快瞪裂了,恶狠狠地说,“我特么尊敬你,叫你一声嫂子,那是冲着我大哥去的,既然你背叛我大哥,我凭什么再认你当嫂子,你个贱货,我恨不得现在就拿你浸猪笼!”
说着陈彪反手就是一耳光,彻底打掉了陈太太的嚣张气焰。
陈太太也彻底不装了,捂着被抽肿的脸颊蹦起来,披头散发,好像个疯子一样大吵大闹,
“都是你大哥逼的,我嫁进你们陈家十几年了,一直任劳任怨,可你大哥呢,就因为我受过伤,怀不了孩子,居然在外面保养小情人,还背着我生了两个杂种,甚至偷偷立遗嘱,将来要把所有遗产交给那两个小杂种,我……我凭什么受这种窝囊气,你大哥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
“草,这就是你谋杀亲夫的理由?”
陈彪双目喷火,恨不得又要扑上去动手,我拦下他说,
“行了,你们家的内部矛盾过阵子再解决,当务之急还有两件事要办,一个是安排陈老板住院抢救,他这情况拖不得,还有一件事,我们必须找出害你大哥的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