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瞬间所有人都是一愣,下意识把目光定格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巴颂。
巴颂面无表情地站出来讲道,“刚才进入这个石殿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发现,石殿空间的磁场很乱,可能存在一股相当神秘又强大的负面意识。”
孙飞急忙点头,“没错,我用风水罗盘测算过,这里的确存在一股很强烈的负面磁场,包括我们用相机拍摄的照片,也出现了那种鬼影。”
巴颂漠然点头,“这至少说明了,在我们的队伍身边,还隐藏着一种常识理解不了的存在,或者是上古大巫的意识残念,又或者,是专门负责守护这个遗址的大灵。”
孙飞和陈国涛顿时联想到什么,脸色惨变道,
“你想说,那东西已经趁我们和鬼面猿战斗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我们的队伍中?”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巴颂冷静地给出分析,余光却似有似无地瞥向脸色难看的魏大姐,
“这个遗址至少存在了一千多年,守护在遗址中的大灵,少说也是千年级别的恶煞,以这家伙的能力,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上我们的身,应该并不困难……”
“放屁!”
不等巴颂说完,魏大姐就大声反驳道,“大家都是修法的,有没有被阴灵上身,难道会感知不到?”
巴颂面无表情地耸了下肩膀,说如果是其他环境,或许我们早就感应出这只大灵藏在哪儿了,可别忘了,这里是古夜郎的地下遗址,空间磁场过于紊乱,会对法师的感应能力形成压制。
即便那个大灵就站在我们面前,也很难通过这么紊乱的磁场感知到他的存在。
魏大姐冷笑一声,满脸不屑道,“你说是就是,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证据不是没有,其实要辨认我们中间到底有没有恶灵,办法并不困难。”
这次开口的人是孙飞,这个来自老君山的小道士在听完了巴颂的分析之后,立刻就给出了应对的策略。
只见他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八角灯笼,灯笼下面挂着几串铜钱,中间有个灯柱,像是专门点火用的。
孙飞取出了一截白蜡烛,轻轻点燃,再将蜡烛放进灯笼里面,上面立刻散发出淡黄色的光芒。
火光映照着孙飞的脸,语气无比认真,
“这盏八角灯笼,是我从老君山带下来的法器,可以辨认阴阳,从我这里开始,逐个往下传,如果灯笼在谁手上灭掉,就说明恶煞躲在谁身上。”
所有人都不说话,带着不同的表情看向那盏八角灯笼。
老君山是我国道家发源地之一,虽然名气比不上龙虎山和茅山,但也称得上是道门正统。
这法器的效果自然没问题,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我立刻走上去说,
“既然大家怀疑我,那就由我第一来吧!”
说完我就要抢孙飞手上的八角灯,可孙飞却后退了一步,笑盈盈地摇头,“不用了秦风,其实我一直都信得过你,干脆还是让魏大姐先来吧。”
说完,孙飞又笑着转移目光,主动把八角灯笼递到了这个多次针对我的老女人面前。
灯笼散发出暖洋洋的光泽,映照在魏大姐那张僵硬的脸上,渐渐地居然浮现出几分森怖感。
石殿好像起风了,魏大姐头发被带起,露出惨青色的额头,语气极度沙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飞直视她的目光,一字一顿道,
“你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魏大姐虽然脾气暴躁一点,不怎么看得起人,但绝不会在这么关键时候搞内讧,从你站出来指责秦风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怀疑你了。”
陈国涛也并排站出来,怒视着脸色青色的魏大姐,逼问道,
“你到底接还是不接!”
“呵呵,小看你们了。”
形势发展到这个份上,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魏大姐也知道没有继续伪装下去的必要了,立刻后退两步,用阴恻恻的眼神怒视着所有人,
“本来以为可以引诱你们自相残杀,没想到现在的人这么聪明,居然这么快就识破我了,这是没想到啊……”
她的声音变得沙哑沧桑,带着一个粗犷的男低音,两道声线重叠在一起,显得既诡异又森怖。
尤其是那些游走在额头上的暗青色线条,更是分叉成密密匝匝的树枝,直接延伸到了头皮最深处。
“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巴颂却没有在意魏大姐的狰狞表情,冷冷地上前一步,补充道,“魔衍神树的花粉,不仅可以让人陷入幻觉,还能让中招者的神经陷入迟钝。”
每个被叫醒的人都会陷入一段迷惑期。
只有魏大姐,在被我一耳光打醒之后,立刻就对我提出了质疑,还能有条不紊地进行这样一大堆的分析。
“你讲得头头是道,条理太清晰,反倒成为了你最大的破绽。”
巴颂冷着脸道,“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根本就没有受到魔衍神树花粉的影响,大脑一直是清醒的,之所以假装昏迷,不过是为了做做样子,打消别人对你的疑虑。”
魏大姐已经撕开了假面具,索性也不装了,嗓音沙哑地发出狞笑道,
“不错,你们很聪明,可这样的小聪明根本左右不了大局,到了我的地盘,这里的一切都由我做主,你们该不会以为自己还能逃出去吧。”
“你个臭女人,早知道你什么好货!”
马队长立刻把步枪端起来,面准魏大姐的眉心,同时把食指死死搭在了扳机上。
这么近的距离,相隔还不到十米,以马队长的枪法绝对能瞬间掀开魏大姐的头盖骨。
可魏大姐却笑了,笑得前俯后仰,满脸都是戏谑和嘲讽,
“你尽管开枪试试,打死这个女人,我还能找另一个目标上身,你手上的铁疙瘩对我根本没有影响。”
“你……”
马队长气得直咬牙,却被一旁的陈国涛用力握住了枪管,让他不要这么冲动。
这家伙说的没错,魏大姐不过是一个被恶煞寄身的傀儡,就算一枪打死了她,还是没有办法伤到那个恶煞,反倒会给恶煞寻找下一个傀儡的机会,到时候就更难找出它了。
马队长一脸愤怒,恶狠狠地放下步枪,我则沉声追问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守在这里跟我们作对?”
魏大姐重新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冷幽幽的语气中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蔑视感,
“我是古夜郎王朝的最后一任祭司,责任就是守护祭坛,不让任何人接近这里的秘密,你们触犯了禁忌,已经成为受到神灵诅咒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死亡的结局。”
原来如此。
我大致了解了,点头说,“其实我并没有打算触犯你们的禁忌,也对所谓的夜郎王朝没什么兴趣,既然把话说开了,可不可以给我们一个机会,放大家离开这里?”
“你在做梦!”
魏大姐额头惨青,眼眶中更是充斥着大量暴躁的红血丝,“没有谁能够走出这片禁地,从你们跨进这里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次奥,你不过是个存活时间久一点的恶煞罢了,还真拿自己当人物了,想留下我们,我看你是在做梦!”
陈国涛性格直爽,同样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就掏出了自己做法的工具。
魏大姐脸上带着冷漠的微笑,身体忽然后撤,用极快的速度推向那口黑曜石棺材,口中咯咯冷笑个不停,
“那就试试看,你们到底能不能走出去吧。”
随后她忽然把双手举起来,做出往上托举的动作,没等我看明白她想干什么,巴颂的脸色就狠狠沉了一下,
“不好,大家小心,快闪!”
咔嚓!
几乎是脚前脚后,巴颂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地面石板被什么东西穿透的声音。
紧接着那尊黑曜石棺下面的地板就被什么东西给顶起来,地表破损,延伸出好几根成年人胳膊一样粗壮的树茎,张牙舞爪地延伸,在空中交织成了一张密集的树网。
魏大姐已经跳到了棺材上面,双手保持着托举的动作,数不清的树藤钻破地表延伸出来,居然把黑曜石棺举到了离地半米高的地方。
她目光阴邪,面无表情地站在黑曜石棺上,犹如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冷漠地俯瞰下面的一切,
“今天我会让你知道触犯禁忌的下场!”
接着魏大姐跺了跺脚,黑色棺材里面散发出一股阴冷的邪气,随着棺身的抖动,那些邪气越来越浓郁,连地下延伸出来的树藤也变得越来越密集,好像一片交叉的潮水,密密麻麻地朝我们涌来。
“我次奥,这是什么东西,快开枪!”
马队长魂都要吓飞了,大吼一声,命令背后的武警战士疯狂攻击。
子弹毫不间断地破空,噼里啪啦地打在树藤上,每一发子弹穿过树藤,都会爆出一团团浓腥的汁水。
这些树浆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一下子就覆盖了整个石殿,我们脸色大变,集体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前面的子弹尽管很凶猛,可架不住地面升起来的树藤数量越来越多,虽然大部分树根都被子弹大穿孔,但还有很多树根穿透了子弹构建的火力网,正在不断朝我们靠近。
更恼火的是随着枪声响起,魏大姐也将双手合十,诵念了一段原始的巫咒,很快我听到了熟悉的唧唧叫唤声,回头一看,之前消失的鬼面猿居然再次出现,从石殿的各个角落中窜出来。
它们瞪着猩红的眼珠,獠牙雪白,正不顾一切地扑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