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紧找了一个坟堆隐藏,一动不动地看着手电筒光束传来的地方。
来的人大约有六个,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法师角色,不过这些人手里都带着家伙,模样也是凶神恶煞的,一看就很不好惹。
我紧皱着眉头,对罗娇问道,“你不是说过,走这条小路不会被人发现吗?”
罗娇理直气壮道,“拜托,我同样也说了,自己只来过这里两次,对里面的环境还不够了解,鬼知道今天晚上为什么会有人来这里巡视?”
“你……”
我气得牙根痒痒,却拿她没什么办法,这里距离渔村太近了,真要是闹出什么动静,村子里的人瞬间就会警觉过来。
无奈之下我只好把目光转向红姑,用眼神询问她有什么应对之策?
红姑没说话,从背包里去除了一个玻璃罐子,罐子里装着一坨一颗颗粘在一起的东西,看着就像鱼子。
她打开罐子,取出小刀在手指头上轻轻一按,立刻割破指头,将血滴到进罐子里。
没一会这些血就被“鱼子”吸收了,紧接着所有鱼子都开始膨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孵化成了一条条手指粗细滑腻腻的软体虫子,因为吸收了血的关系,这些虫子浑身都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血色,几乎把瓶子胀满了,粘附在玻璃壁上蠕动,看起来实在恶心。
罗娇显然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诡异的画面,顿时脸色一白,下意识就要张嘴惊呼,我急忙用手捂着她嘴,警告道,“别叫,不然暴露了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罗娇不敢再说话,一脸嫌弃地推开我的手,继续紧张地看向那些虫子,露出害怕的样子。
我也一脸纳闷地看向这些虫子,红姑看穿了我的心思,解释说这是巴拉望树虫,是寄生在雨林树干里的一种树虫,东南亚很多地方都有,还有很多人会把这种虫子当成食物。
我都快听吐了,尼玛,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居然会吃这种虫子?
红姑玩味地看了我一眼,用下巴只想鲁士纳巴,果不其然,面对这些滑腻腻的恶心虫子,鲁士纳巴居然一点都没反应,显然平时没少抓。
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问红姑放出这种虫子干嘛,难道饿了?
红姑白我一眼,沉声摇头说,“巴拉望树虫经过蛊咒加持后,拥有很强的毒性,这种虫子已经不能吃了,但却可以帮我们搞定那几个守夜的家伙!”
说完她轻轻揭开玻璃罐上的盖子,将虫子释放出来。
别看这些巴拉望树虫肥嘟嘟,浑身滑腻似乎对人没什么威胁,可爬动的速度却一点不慢,很快就沿着草丛钻进去,没一会儿就靠近了那些拿着手电巡夜的家伙。
十几秒钟后,有个正在巡夜的人被巴拉望树虫爬到腿上,不经意地叮了一口,顿时疼的跳脚,使劲拍打被咬中的地方,喊着该死,这是什么虫子?
另外几个守夜的家伙根本意识不到事情严重性,还主动打着手电凑过来看稀奇,直到草丛里的虫子越爬越多,并趁这帮人不注意的时候纷纷爬到他们腿上,这帮人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可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巴拉望树虫在靠近目标之后,立刻狠狠叮咬起来,伤口带来的刺痛感让这帮人集体发出了惊呼,根本来不及进行下一步行动,红肿的伤口中就传来麻酥酥的感觉。
不仅是他们被咬中的地方开始发麻,就连身体其他地方也出现了很明显的麻痒症状,几个人又蹦又跳,想喊什么,却发现连舌头也麻了,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没一会儿就失去了动弹能力。
“他们不会是死了吧?”
我大惊失色,一脸惊骇地望着人群。
红姑略显不满地看我一眼,说你当我是什么,杀人狂魔吗?这些人只是中了我的蛊毒,暂时性休克昏迷而已,天亮后自己会醒的。
我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脯说,“好了,赶紧走吧,保不齐后面还会有人赶来跟他们换班,万一被发现这里的手脚就麻烦了。”
随后我快速站起来,大步朝村子方向走,红姑紧随在我身后说,“别这么着急,虽然搞定了外面的守卫,可这里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平静,搞不好还会有其他守夜的人。”
这句话很快得到了验证,就在我们脱离坟岗即将进村的时候,眼前居然有出现了五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一下子挡住了我们的前路,嘴里大声呼喝着我们是谁,哪里来的?
怎么还有人?
我瞬间懵了,扭头怒视着罗娇,说你耍我?
罗娇反应比我还要错愕,飞快摇头说,“没有,我没骗你们,我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守卫。”
“现在说这些没用,我们的行踪已经被人发现了,必须尽快搞定这些人,免得招来更多人盘问!”
红姑低喝一声打断了我们,正准备继续出手,这时候从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过话的鲁士纳巴却跳出来,目光冷峻地环视这些人,嘴角噙着一丝轻蔑的笑容。
带头的人已经来到鲁士纳巴面前,看这家伙一身阴法刺符的打扮,立刻意识到不是普通货色,直接抄了一根警棍朝他脑袋上砸去。
鲁士纳巴侧身一闪,右手顺势握住对方手腕,抬起膝盖照手腕磕了下,警棍应声落地。
与此同时他抬起的膝盖顺势变为踢腿,一脚就踢到了这人的小腹,对方疼的眼珠子都鼓了,还吐了一口酸水,哀嚎一声倒地捂着肚子起不来了。
鲁士纳巴收回了腿,但脚尖却没有落地,一个横踢,瞬间撂倒了第二个目标,然后主动扑向第三个。
见两个同伴接连倒地,其他人也都恼羞成怒,接着对着他蜂拥而上,鲁士纳巴动作很快,利用步法闪转腾挪,时而施展着刺拳、摆拳、勾拳,时而运用挑肘、砸肘、砍肘,配上膝撞、蹬腿,只听武器落地声和痛苦哀嚎声纷纷响起,不消片刻五六号人居然全倒在了地上。
这行云流水的操作看得我目瞪口呆,没想到丫的还是个泰拳高手,就算不用降头也能轻松摆平好几个壮汉。
鲁士纳巴感应到我的目光,十分腼腆地冲我摇头笑笑,刚想说话,就看见一个被撂倒的家伙忽然爬起来,扭头就往村子里面跑。
“别让他离开!”
我脸色一沉,刚要上手帮忙,就看见鲁士纳巴袖口里突然钻出了两条红头黑背的大蜈蚣,蜈蚣身上还黏着血,看着十分吓人。
只见他蠕动嘴唇念叨了下什么,两条红头蜈蚣沿着鲁士纳巴手背环绕爬行,瞬间就射向了地面,以极快的速度接近目标,眨眼功夫就追到了那个人身上。
接着鲁士纳巴握紧拳头,蜈蚣好似接到命令,立刻张嘴在这家伙脖子上咬去,瞬间被咬中的地方就发黑肿大起来。
那人痛极了,张开嘴巴想喊,可鲁士纳巴的阴法蜈蚣毒性特别猛烈,比红姑的巴拉望树虫毒性强得多,加上被咬中的地方是咽喉,还不等那个人的呼救声传递出来,喉咙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痛苦不已地满地打滚,在十秒钟内蹬腿毙命。
这一手不仅把我看待,红姑的眉头也忍不住轻轻皱了几下,一脸惊讶地看向鲁士纳巴。
鲁士纳巴依旧是那副腼腆的样子,连说带比划,讲了一段泰文,红姑默默点头,说想不到阿赞基隆被我赶跑之后,倒是给你了留下了大量厉害的降头术法,才短短两个多月,你就练出了这么厉害的蜈蚣降。
鲁士纳巴又说了些什么,但没人充当翻译,我也听不懂,只见红姑连连点头,忽然笑了笑道,
“你的提议不错,倒是可以考虑。”
我好奇地走上去问他们在聊什么,红姑掀了下眉毛说,“纳巴建议用自己从阿赞基隆那里继承到的虫降术,跟我交换一些培育蛊虫的法门,他对我的蛊虫同样很有兴趣……”
话音未落,一旁的罗娇就冷冷说,
“现在可不是商量这些的时候,你们搞定了这么多活动岗哨,里面的人早晚会发现,要是不抓紧时间就来不及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走向罗娇道,“你还好意思说,刚才是谁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走这条小路就没问题的?”
罗娇后退一步,用带着嘲讽的语气道,“拜托,你该不会以为真的能兵不血刃就找到自己的目标吧,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每往前走一步都会遇上不可测的风险,我可不能保证你们每个人都能活着回去。”
我在罗娇眼中捕捉到了一丝狡黠的阴谋味道,没能做出反应,脚下的草丛就传来沙沙的声音,紧接着坟堆方向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浓雾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坟冢那里飘过来,凝聚出一股相当浓郁的黑色气流,把我们的退路完全封锁起来。
糟糕,还是被人发现了。
我大惊失色,顾不上质问罗娇,刚要对红姑喊话小心,这时雾气重居然飘出了一些白色的影子,埋在坟冢地面下的陶土罐子也接连炸开,渗出大量浓黑色的尸水。
妈的!
我心口狂跳,耳边冷风汇聚,传来一些阴冷冷幽幽的哭声,张牙舞爪的浓雾好像一张巨网,正在飞快朝我们袭来,浓雾中不断闪过一些晃动的阴鸷鬼脸,浮动的死人头交替出现,散发出浓郁的死气。
“跑!”
我们几个人对视一眼,下意识撒腿往村子外侧的建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