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咒法气息太浓郁了,瞬间让我大脑迷糊,眼前什么都看不见,身体也失去支撑,直挺挺地砸向地面。
意识彻底昏迷之前,我隐约听到丽珠惊慌失措的喊叫,
“秦风哥,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啊……”
我努力地咧嘴笑了笑,想说点什么,可意识却在飞快脱离身体,脑门一偏,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次昏迷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一直感觉脑门晕乎乎的,身体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感觉特别难受,但意识却迷迷糊糊地,想喊也喊不出来。
这种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很久之后,我陷入昏迷的大脑忽然感受到了一点意识,额头上也传来一股冰凉的触觉,好像被人用清水浇在脸上。
我吃力地哼唧一声,眼皮沉重得要死,废了全身力气才缓缓睁开了视线,还没等看清楚身边的环境,就感觉被一只大手死死握住了胳膊,
“太好了,他醒了,老弟你可吓死我了!”
怎么是蒋胖子的声音?
我空白的大脑还有些迟钝,很吃力地把头抬起来,甩了甩发晕的额头,随着视线慢慢聚焦,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谁。
的确是蒋爱国没错。
在蒋爱国身边还跟着另外几道熟悉的身影,分别是老金、红姑和哭哭啼啼的丽珠,甚至连钟妙云也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当中。
这什么情况?
我脑门懵了一下,很吃力地坐起来,刚要开口,就被蒋爱国用力按住了肩膀,“老弟你赶紧躺下,现在身体还没复原呢,先歇一会儿吧。”
我两眼直发懵,很不解地询问他们怎么到了这个地方?
蒋爱国直叹气,“老弟你也太冲动了,单枪匹马就闯到那种地方,要不是红姑靠着蛊虫的感应,找到了你和丽珠藏身的地方,估计就来不及救你了。”
丽珠也在一旁擦着眼泪说,“是啊秦风哥,昨天你中了那个白衣法师的邪咒,身体完全变黑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中,我终于还原了自己昏迷之后的遭遇。
白衣法师被我和丽珠联手阴了一把,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居然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释放出了最后的恶毒巫咒。
当时我为了拯救丽珠,用身体硬抗了这股巫咒,瞬间人就不行了。
丽珠没有办法替我解咒,见我一副随时都要挂掉的样子,赶紧被我拖进树林里藏起来。
多亏红姑和蒋爱国他们按照约定赶来帮忙,红姑更是利用蛊虫的感应找到了丽珠藏身的地方,这才顺便救下了我。
听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我也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在蒋爱国的搀扶下对红姑道谢,
“谢了嫂子,想不到这次你又救了我。”
红姑却摇头说,“你说错了,那个白衣法师用生命作为献祭,对你下了那么恶毒的巫咒,根本就没有办法化解,按理说你应该当场死掉才对,可等我找到你的时候,却发现你的生命特征很平稳,身上受到了另外一股的气息保护,所以才捡回了一条命。”
红姑告诉我,真正救我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我身上那团多余的邪气。
“是她?”
我怔住了,下意识地低头,把目光定格在自己小腹上面,眼神也变得莫名复杂起来。
说起来,我和这个落花洞女的恩怨纠葛实在很深,一开始被她折磨得死去活来,差点嗝屁,幸好有了古爷帮忙压制,才能渐渐摆脱那股邪气的折磨。
如今她居然救了我,实在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
趁我还在愣神的时候,钟妙云已经来到病床前说道,
“秦风哥,你知道阿龙去哪里了吗?”
她的话让我打了一个激灵,瞬间反应过来,说怎么,阿龙还没回来?
钟妙云摇了下头,满脸担忧地咬着小嘴唇,
“蒋老板他们赶到那个地方去的时候,只发现了你和丽珠妹妹,当时你情况很不好,他们忙着把你带回来救治,就没有再去找阿龙,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和阿龙取得联系。”
我不淡定了,挣扎着坐起来说,“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阿龙并没有被这些抓住,而是趁乱跑了,也许他躲到了某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
钟妙云还是很不安,说如果阿龙是找地方躲了起来,按理说早就应该和我们取得联系才对,没理由连个电话也不打吧。
我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阿龙这小子太冲动,这次要不是他擅自行动,也不至于把局面搞得这么糟糕。
但我没有理由责怪他,毕竟阿龙这么做也是不想连累我们,说到底还是出于一番好意。
见钟妙云这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蒋爱国急忙安慰道,
“放心啦钟小姐,阿龙的能力我们都见识过,他野外生存能力那么强,就算被丢进原始森林也能活得好好的,根本不用我们操心。”
钟妙云反驳道,“可是……”
“好了没什么可是的,林老板的事我们会负责到底,你先不要担心,昨晚折腾这么久也累够呛了,找个房间好好休息吧。”
蒋爱国打断了她的话,示意丽珠陪她回房间。
等钟妙云和丽珠一起离开后,蒋爱国才重新点燃一支烟,嘟囔了一句说,“老弟你也太能惹事了,事先不是说好了吗?等我们凑够人手之后再一起想办法。现在好了,阿龙不知去向,你也把自己搞得一身是伤,这种状态下还查个屁啊!”
我满脸苦涩,没有反驳蒋爱国,老金则插了句嘴道,
“老蒋,你为什么对林家的事情这么上心,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
“废话,你真以为老子是个无情无义的人,眼里只有利益吗?”
蒋爱国火了,瞪了老金一眼,没好气说,“上次在泰国被陆爷的人围追堵截,要不是阿龙帮我们联系上那些雇佣兵,恐怕连回国的机会都没有,算起来我的确欠了阿龙一个大人情。”
他苦哈哈地说道,“我老蒋这个人最公道啦,欠了别人的人情债肯定得还。”
老金撇了下嘴,说那你倒是多联系几个帮手啊,就咱们这点人,就算找到了对头的藏身地点又能怎么样呢?
我也把头抬起来说,“对了老蒋,之前不是让你帮忙联系巴颂吗,他人呢?”
蒋爱国不耐烦地摇摇头,说巴颂也有自己的事,我问过古爷了,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和他取得联系,这次的行动他只能缺席了。
老实说我有点失落,认识这么多年了,之前每次遭遇麻烦,基本都是靠着巴颂帮我们出头,现在这小子不在,这么多问题只能靠我们自行解决,我实在没有独立搞定这一切的信心。
蒋爱国叹口气道,“倒也不用这么悲观,虽然这次行动巴颂没办法参与,可毕竟还是请到了红姑,她的能力比巴颂还要强一点,有她帮忙也不差。”
我不免苦笑了一阵。
红姑的确很厉害,可一个人发挥的作用有限,要知道我们这次面对的可不是某一个敌人,而是一个组织。
红姑也看出了我的心思,皱眉说道,“你昨晚闯进那个地方,到底调查出什么了没有?”
我重新收拾心情,点头说有,随后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红姑听完后皱眉思索了很久,蒋爱国则是一拍脑门道,“这么说,罗娇也加入了那个组织,而且还混成了骨干成员?”
我苦涩地点头,说应该是。
说起来最让我来气的就是这个罗娇了,亏我还大老远赶到漳州,试图把她平安地带回去,谁知道这女人居然认贼作父,反过来暗算我们。
要不是我事先留了一手,让丽珠跟在身后接应,恐怕就要栽在这个女人手上。
蒋爱国却笑了笑说,“没准这个女人会成为我们的突破口。”
我瞬间愣住,包括红姑和老金也露出了极度错愕的表情,反问蒋爱国怎么说?
这死胖子洋洋得意道,“罗娇加入那个组织不久,就算她已经被人洗脑,可毕竟还没有办法忽视自己的亲人,你可别忘记,老罗还在留在重庆,眼巴巴等我们把自己女儿带回去呢。”
我眼前一亮,已经猜到蒋爱国想干什么了,迟疑着问他,
“你的意思是,和罗娇打亲情牌?”
不等蒋爱国回答,老金就哼了一声道,“这种女人哪会在乎什么亲情,她要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回报秦风了。”
“那可不一定。”
蒋爱国挤眉弄眼,说你们也不想想,为什么罗娇刚醒来不久,就瞒着父母跑出来了,显然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在外面干的事,一方面可能是良心未泯、觉得愧对父母,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自己父母被牵连进来。
蒋爱国的话并不是毫无道理。
我坚持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人,一个人哪怕再没良心,内心也总会有不愿意被人触及的软肋,而罗娇唯一的软肋,或许就只有她父母了。
想到这儿,我立马追问起了蒋爱国下一步的计划。
他叹了口气说,“现在最关键的是一点,就是怎么瞒着其他人,单独和罗娇取得联系,到时候我们就搬出她父母这张王牌,逼她不得不合作。”
我苦笑道,“万一她不合作呢?”
之前我也尝试过,利用老罗还唤醒罗娇的良知,很显然效果并不明显。
蒋爱国嘿嘿一笑,脸色慢慢变得阴沉起来,
“如果口头劝说无效,那就只能给她来点狠的了,我倒要看看,这死丫头会不会真的狼心狗肺到可以不顾她至亲死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