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顽固。
我将眉头一皱,加大了颂咒的频率,一缕缕阴寒的气息沿着掌心弥漫出来,和赵月身上的黑法气息展开僵持,没一会儿,这女孩身上就有一丝怨气从皮层下弥漫出来,萦绕在我手指上,试图朝我身上延伸。
这是打算连我一起感染吗?
我脸色变得很严肃,加快诵念的同时,也在不断沟通小腹下面的那一股邪气。
渐渐的,邪气上升,压制了她身上的那股黑法气息,很快赵月张开了嘴巴,好像喘不上气一样剧烈地猛咳,从她嘴巴和鼻子里不断冒出黑红色的鲜血和黏液。
这些鲜血中还掺杂了一些很小的杂质,污垢和一些呕吐物,似乎还有很多小型的虫尸,弥漫着恶臭的味道。
我忍住了恶心,继续念咒,忽然间,赵月猛地把眼睛睁开了,从她眼球中渗出一团很明显的黑气,用极快的速度冲向我身体,隐隐还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嚎。
我本能地把手松开,用力抓向那团黑气,触感很冰凉,有一些很强的怨念在徘徊。
幸好落花洞女的气息比它更加强悍,随着我的法咒诵念,那股黑气也很快消失了,但消失的黑气深处,居然又弥漫出了一股寒意,直接钻进我的身体。
我立刻感觉身体发冷,不自觉地后退了好几步,呼吸也变得沉重了很多,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太大的感应。
刚才那团冷气好像消失了,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但似乎在我身上种下了一个精神烙印,看样子这个给赵月下琉璃降的黑巫僧也不是简单货色,竟然趁降头被化解的时候,给我种下了标记。
这种标记不会影响我的生活,但如果对方跟我距离比较接近的话,应该可以凭借这种标记感应到我的存在。
不过我并不担心,这个黑巫僧生活的地方是在马来西亚,我平时都在国内活动,应该是没有机会见面的。
化解了那团黑气之后,我长舒一口气,继续看向赵月的脸蛋,发现她脸色已经慢慢恢复了红润,嘴巴和鼻孔也停止流血了,除了脸上和睡裙中还沾满了一些血污,气血已经变得很好。
我取来纸巾,在她脸上擦拭了一下,这时候赵月醒了,睁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很迷茫地看着我,吃力地问我是谁。
我对她笑笑,说你别紧张,我是你老爸叫来治病的。
她哦了一声,刚想说话,感觉脖子上有点不舒服,正要伸手去挠,结果肚子却开始胀气,传来咕咕的声音,有一股臭气从下面涌出来。
女孩的脸色很尴尬,也很苦闷,眼泪一下就流出来。
我也挺尴尬的,站起来,主动打开窗帘透气,跟她说没事了,待会儿肠道可能会有点不舒服,多上几次厕所,把身上残余的脏东西排出来就行。
说完我拉开了病房大门,赵成辉一直在外面守着,迫不及待地钻进来,看到自己女儿脸上气色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顿时大喜过望,激动地握着我的手,一口一个大师,
“秦老板……不,秦大师,谢谢你救了我女儿,没想到你真有这么大本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我笑笑,倒是没怎么在意。
赵成辉对我的能力一直都很怀疑,虽然嘴上不说,但眼神早就表明了一切,要不是女儿赵月病得太严重,根本就不会答应让我这个外人来尝试。
我没有拆穿,平复了一下情绪后,告诉他降头已经化解了一半,接下来只要按照我开的方子,每天给女儿抓药服用,少则三个月,短则一两个月,就能彻底驱除残毒,恢复正常。
接过我递过去的方子,赵成辉很激动,不停说谢谢,满脸讨好道,“没想到秦老板年纪轻轻的,居然还懂得中医啊。”
我摇了下头,告诉他这不是中医,而是蛊医的方子。
古时候西南地区的人发明蛊术,本来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只是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被妖魔化了,我自己并不懂蛊医,但红姑懂,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教过我该怎么化解了。
我把药方给了赵成辉,说了很多注意事项,随后强调了一句,“以后不要再去马来西亚那种地方了,那个黑巫僧给你女儿下咒的目地不单纯,可能是看中了她的体质,想拿她练什么邪术,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
但无论哪种,身为普通人的赵月,都必须尽可能地避免跟降头师接触。
赵成辉用力点头,没过一会儿病房外面又出来一个中年女性,是个长得很标致的家庭妇女,急急忙忙地问赵成辉女儿怎么样了?
赵成辉心情很好,对这个女人说,“老婆,我们可算遇上大救星了,昨天你回家休息的时候,我找到了这位秦老板,他的效率很高,只用不到一天时间就治好了女儿的病。”
他老婆显然在电话中听过说我,先对我点了点头,随后迫不及待地跑进病房查看女儿的情况,又过了一会儿,赵太太满脸感激地走出病房,很开心地说女儿刚上完厕所,排出了黑色血块,特别难闻,但精神状态明显好很多了,意识也没有之前那么迷糊,问我能不能喂她吃东西。
我并不是医生,对于病后康复的事情不太了解,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说,
“她病得太久,肠胃很弱,接受不了太刺激的食物,喂点稀饭就好了,等过段时间养好了肠胃再进补吧。”
赵成辉两口子千恩万谢,都巴不得跟我跪下了,一口一个“救命恩人”地叫着,我摆手说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是拿钱办事,可当不起“恩人”这个称呼。
赵成辉一拍脑门,说对了,账还没结呢,您等等,我马上给你转。
我告诉他不用着急,付账的事情等她女儿身体有了较大的起色再说吧,反正我最近身体也不舒服,还得在医院住上两三天呢。
留下草药方子后我就回去了,刚才解咒也消耗了不少精力,刚躺回病床上就感觉脑子晕乎乎的,这是使用落花洞女力量的后遗症,我早就习惯了,按照惯例,只要睡几个小时身体就能恢复。
可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正在充电的手机又吵闹起来,我抓过手机,点来电话的是老金,问我这边的情况处理得怎么样了?
我说还好,那女孩命不该绝,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老金笑了笑,夸我领悟能力强,只是在电话里跟红姑沟通了几个小时,就能学会怎么化解混合降了。
我苦笑,说别提了,我这也是第一次上手,没你想的那么轻松,刚解咒的时候发生点意外,搞得我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接着我把那股寒气的事情的讲出来,老金有点紧张,赶紧帮我问了红姑,事后红姑接过手机说,
“这应该属于那个黑巫僧的标记,不过不要紧,他人在马来西亚,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找过来。”
我点点头,推说自己有点累了,想睡觉。红姑没说什么,叮嘱我好好休息,很快就挂了电话。
这次靠自己的能力独立解咒,多少还是费了点精力,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了,睁开眼不久,我看见赵成辉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病房,笑着对我表示感谢。
我有点无奈,说没必要这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赵成辉用力握着我的手,说在你看来只是举手之劳,可对我来说,你可是救了我宝贝女儿的命啊,以后甭跟我客气,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他是个生意人,办事八面玲珑,让人反感不起来,不仅送来了很多东西,还提出要帮我换一个条件好点的病房。
我摇头拒绝了,说自己只是软组织挫伤,有点胸闷而已,过几天就康复了,没必要占用医院的医疗资源,然后又问起他女儿的事。
赵成辉乐得合不拢嘴,说已经恢复了很多,早上刚喂过一碗稀饭,能顺利进食了,意识也没有之前那么恍惚,不过就是胆子有点小,受不了惊吓,尤其是上厕所的时候排出了那么多虫子和的结晶体,被吓坏了。
我笑了笑,说小女孩嘛,遇上这种事肯定很害怕,父母多陪在身边,照顾一段时间就好了。
赵成辉脸上有着遏制不住的兴奋,点头哈腰,说一定一定,以后万一有什么情况,还得请您照看一下。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我看向来电显示,打来这个电话的人是老家的王所长,意识到可能有正经事要聊,就借口让赵成辉离开了病房。
他前脚刚走,我马上接通了电话,“王叔,你怎么想起来联系我了?”
王叔在手机那头长吁短叹,“上次去大罗山的时候死了这么多人,上头很重视,决定成立一个专门的调查小组,对大罗山进行实地侦查,我打这个电话是想问问你,还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出发?”
还去?
我顿时打了个哆嗦,回想在溶洞里经历过的那些事情,苦笑道,“还是别了,那鬼地方太危险,根本不是人待的,我不去,劝你也别去,万一不小心出点什么事,到时候可没有后悔药。”
王叔苦笑道,“我跟你说句心里话吧,我也不想去,鬼才愿意回那个地方呢,可职责所在,根本推脱不了啊,听说下个月,有关单位就会派一支特遣小队下来,估计很快就要对那个溶洞进行新一轮的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