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心里直犯嘀咕。
王长贵则是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沮丧地咒骂道,“真该死,我们和村民跑散了,倒斗的工具全都在村民手上,这样一来就算找到了大墓入口,也没办法进得去了,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搞事情?”
我狐疑地问道,“有没有可能,是村民的队伍中出现了叛徒?”
王长贵立刻摇头,“绝对不会,杨槐村的村民来自一个大家族,村子里的人全都沾亲带故,你会背叛自己亲人吗?”
蒋爱国在旁边嘟囔道,“那可说不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利益够大,什么事干不出来?”
王长贵瞥了他一眼,没吱声。
气氛变得很诡异,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天上却传来一声霹雳,打断了我们的沉默。
阿龙焦急地抬头看天,在穿过那片树林之后,困扰我们的瘴气倒是消失了不少,能见度也没这么低了,只是天空依旧很阴沉,
“都别傻站着了,山里的气候反复无常,看这天色应该要下暴雨了,既然商量不出结果,我们先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吧。”
王长贵又是一愣,说怎么可能下暴雨呢,进山前他看过天气,没理由忽然下雨。
阿龙指着阴沉沉的天空让他自己看,王长贵又不说话了。
自从进了这片山林,我们的行动就一直很不顺利,短短半天时间就遭遇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眼看暴雨就要下了,大家只能放弃争论,跑进那个峡谷里面寻找避雨的地方。
幸好王长贵对这一带的环境比较熟悉,走进峡谷后便马上指了指前面,表示前面应该有个山洞,可以躲进去避雨。
这时候雨点已经下起来了,蒋爱国恼火道,“怎么不早点带我们过去!”
我们焦急起来,在山里遇上大暴雨可是好玩的事,万一遇上山洪,大家都得玩完,只能赶紧催促王长贵带我们去找山洞。
功夫不负有心人,赶在暴雨彻底降临之前,我们总算找到了那个躲雨的山洞,只是这个山洞已经被疯涨的杂草覆盖,还有很多野生动物留下的粪便,我们刚去的时候,洞里更是飞出了一片蝙蝠,吓得蒋爱国差点发出猪叫。
进洞没一会儿,瓢泼大雨就倾盆而下,在洞子外面织成了一张水幕,我们都松了口气,幸亏及时找到了山洞,不然还真麻烦。
阿龙则拔掉了一些杂草开始生火,招呼大家把淋湿的外套烤干。
山洞地势比较高,雨水灌不进来,我们点燃篝火堆后拿出了一些罐头饼干,简单填饱肚子,很无奈地看着洞外的大雨。
出发至今一路上都在遭遇意外,这暴雨还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脸色最难看的人要数王长贵了,他担心那些在树林里跑散的村民,一脸纳闷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这么快带你们进山,不仅去不了大墓,还搞丢了这么多村民。”
蒋爱国嘿嘿一笑,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可怪不了我们。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话,很快打着手电筒站起来,对着山洞里面扫去。
这个山洞很宽敞,除了我们避雨的地方外,里面还有个很复杂的空间,洞顶距离地面足有五六米高,上面还挂着大量钟乳石,密密麻麻的一片。
四周不时传来的滴水声引起我的注意,我继续拿着手电四下一扫,发现石壁上到处都湿漉漉的,上面还出现了好多个溶洞口,散发着很的诡异的气息,特别阴凉。
我问王长贵,这些溶洞通往哪里?
他直接说不知道,“后山属于典型的喀什地貌,到处都是这种岩缝和溶洞,我哪有兴趣乱转,劝你们也别因为好奇就到处跑,有些岩洞下面是空的,一脚踩空就出不来了。”
其次山里还有很多野兽,搞不好会有熊和狼。
蒋爱国笑笑,说吹牛逼吧,我也是贵州人,又不是没爬过山,哪有你说的这么邪乎。
话音刚落,溶洞子里面就起风了,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穿堂风,把刮过石壁上的石孔,发出呼呼的回响声,空气更阴冷了,蒋爱国打了个摆子,很不自然地往后缩脖子,
“不是吧,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阿龙嘲笑他胆小,“蒋胖子,只是起风了而已,你这么大反应干嘛?”
“不对,这不是一般的起风。”
很久没说话的红姑忽然从角落中站起来,看向溶洞深处一个地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眉头皱得很紧。
巴颂也来到我身边,把手放在我肩上轻轻一搭,“小心点,这个洞子里有尸气,比外面还要浓。”
其实不用他提醒我也知道,刚才吹来的那股风,带着很明显的尸气,比我们在村里感应到的可浓得多了。
我们都变得很谨慎,慢慢往尸气散发的地方靠近,走了两分钟后,我和巴颂到了一个石缝前面,感觉刚才那股带着尸气的凉风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我正要凑上去看一看,巴颂却拽了我一下,大喊小心!
我跟着他倒退了两步,然后就听到石缝里传来沙沙的爬动声,赶紧把手电筒对着石缝照过去,很快就看见了一道扭曲的人影,正在石缝中艰难地爬行着。
这是一个身材比较瘦小,穿着破烂补丁衣服的中年人,长头发遮住脸,满身污垢,四肢扭曲而夸张。
他的手指甲很长,贴着石缝慢慢爬过来,好像一条扭曲的黑虫,爬着爬着,距离慢慢接近,手电筒上射出惨白的光束照在他脸上,露出一双红色的眼睛,写满了麻木和阴狠。
“这个人怎么……他中尸毒了!”
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还不等作出反应,那个从石缝中爬出来的人已经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点点朝我们走来。
我完全看呆了,这个人小腿全是伤口,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衣服上也有很多划痕,黏黏嗒嗒的鲜血几乎把外套染成了血衣,我用手电筒照着他的脸,发现这张脸上居然有细细的黑色茸毛,目光僵直空洞,眼睛鼓胀得像金鱼,几乎要掉出来。
“你是谁?”
我和巴颂同时退了一步,紧张地呵斥他。
这个人没有回答,反倒张着牙齿,露出黄色的牙床,嘴唇里有很多黑红的鲜血,不住地涌出来。
湿哒哒的血水滴了一路。
“他被尸毒感染得很严重,小心。”
巴颂收回目光,语气变得特别沙哑。
蒋爱国和王长贵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目光,正快步走来,等距离拉近了,好几束手电筒的白光同时照在那张恐怖铁青的脸上,洞里立刻传来“妈呀”的惨呼声,蒋爱国扭头就想跑,嘴里大声嚷嚷,
“是贡嘎,他……他该不会尸变了吧?”
我又是一愣,这个浑身破破烂烂、好像活死人一样的家伙,居然就是蒋爱国第一次进入杨槐村的时候,带来的那个民间法师?
我还在愣神,这个血肉模糊的家伙看见了这么多生人,顿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满脸扭曲地跳出了石缝。
他动作很快,那副狰狞的样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本能地转身往洞子外面跑。
我本来是最后一个跑得,可在恐惧的刺激下却跑得很快,没一会儿就追上了蒋爱国。蒋爱国因为身体太胖了,反倒落在最后面,边跑边喊道,
“次奥,你们等等老子,别丢下我呀……啊!”
他的呼声刚持续到一半,脚下就踩了一块石头,狠狠摔在地上。
那个破破烂烂的身影则发出了一声嗷叫,好像野兽一样扑上去。
蒋爱国魂都吓飞了,赶紧蹬腿挣扎,却被黑影死死抱住了小腿,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这死胖子倒也聪明,发现挣脱不开,居然开始解皮带,打算脱了裤子跑,一不小心露出里面的红内裤,上面还有个桃心形的标志,别说这老小子屁股还挺白。
这种时候我也顾不上嘲笑他们,感染了尸毒的人攻击性很强,张嘴就要咬向蒋爱国胳膊,我见状只好放弃逃跑,飞快地折返回去,对着那道蓬头垢面的身影狠狠踹出一脚。
他晃了晃身体,好像没受多大影响,继续把嘴巴咧开,露出发黄的牙,一口啃向蒋爱国脖子。
关键时候巴颂也到了,取出一捆白色的经线,死死缠住黑影的脖子,用力往后面拉拽,阿龙也赶紧冲上来帮忙,从后面勒住这个人的肩膀,用力往后拔。
蒋爱国吓惨了,倒在地上不停蹦跶,像极了一条甩籽的鲤鱼,大喊大叫,“救命、救命啊……”
我们用力抱紧那个黑影,强行把它拉开,黑影挣扎的力气很大,手臂一挥,差点让我栽了个跟头,气得我破口大骂,
“死胖子,你特么自己给点力行不行,赶紧帮忙啊!”
蒋爱国哆哆嗦嗦爬起来,手足无措道,“我怎么帮啊?”
我都快气笑了,亏他当了二十年的中间人,连糯米能克制尸毒的道理都不知道,咬牙喊道,“糯米,快点找糯米!”
蒋爱国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打开登山包。
这次出发前我们准备了很多糯米,为的就是防止进入古墓之后会有人被尸毒感染,蒋爱国取出了很大一把糯米,一溜烟全洒在那个黑影身上。
被糯米覆盖的一瞬间,黑影发出了更加凄厉的惨嚎,蹦跶的频率也更快了,浑身还冒起了一股浓烟。
我低头看向洒落的米粒,居然全都变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