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爱国这些没出息的话搞得我很恼火,哭笑不得地呵斥他闭嘴,然后冷冷地看向围上来的人。
王长贵身边跟了十一个村民,加上他自己就是十二个,但都是不怎么厉害的普通人,如果我和阿龙拼一拼的话,或许能硬闯出去。
干这行这么久,我也沾染了不少匪气,咬咬牙就要跟这帮家伙干起来。
可就在我打算先下手为强的时候,木棚房子里却传来一声咳嗽,好像有什么人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我们都住手了,扭头看向村屋。王长贵也愣了一下,估计想到什么,脸色很难看地瞪我们,“你们对三娃子做了什么?”
蒋爱国有些恼火,说我们什么都没干,这个家伙自己被咬伤了,要不是我们帮忙处理伤口,估计人现在已经挂了。
王长贵脸色一变,让村民们先不要跟我们动手,自己则飞快跑向那栋木屋,边跑边喊道,“三娃子,你什么情况?吱个声!”
我们面面相觑,只好暂时停下了。
很快王长贵跑到了木屋门口,伸手去推那扇门,估计是想看王三娃的情况,结果门刚打开里面就发出“嗷”的一声怒吼,然后有道脸色扭曲的影子忽然从门里面扑出来,一下就压到了王长贵,痴痴地张大嘴巴,对着他脖子啃去。
“三娃你怎么了,你看清楚,我是你大伯啊!”
王长贵吓得尖叫,用手抵住王三娃下巴,拼命扭动身体挣扎。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我们也吓坏了,齐刷刷地看过去,只见王三娃脸颊发青,额头上浮动着好几根恐怖的血管,仿佛蚯蚓一样扭动着,样子特别可怕。
几分钟前他还高烧不退,一直处在重度昏迷下,可转眼居然醒了,不仅醒了过来,脸上还流露出特别狰狞的样子,嘴巴里喷着令人作呕的腥气,对着王长贵就咬。
这小子力气好像变大了,把王长贵压在身下动不了,王长贵拼命挣扎了好几下,嘴里大吼大叫,可怎么都挣脱不掉,只好对那几个看傻了的村民喊道,
“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来帮老子啊!”
可村民们都露出很害怕的样子,明明手上都拿着家伙,却不太敢靠过去。
这时候王三娃撕咬得更厉害了,眼珠子也呈现出一股不正常的暗红,好像被激怒的野兽一样,一边扑咬王长贵,一边发出“嗷嗷”的怒吼,嘴巴里渗出很多不知名的透明黏液,比狂犬病发作还刺激。
蒋爱国想到什么了,脸色大变道,“这家伙也感染了那种怪病!”
啥情况啊?
我和阿龙直接看傻了,虽然刚从蒋爱国口中打听到了那种怪病发作的征兆,可毕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这种画面,都感觉有点懵。
眼看王长贵都快支撑不住了,正在大喊救命,我才及时醒悟过来,顾不上别的,一个健步冲上去,从侧面踹了王三娃一脚。
王三娃被一脚踢翻,瞪着血色眼球嗷嗷吼叫,那架势像极了一头饿狼。
我被他眼神吓一跳,本能地把身体往后缩,没等反应,王三娃已经再度从地上蹦起来,伸出手爪子扑向我。
“次奥!”
阿龙大骂一声,抓着我的肩膀后退,避开王三娃的扑咬后,他一个漂亮的飞毛腿蹬上去,王三娃被踹得跌了个屁股堆,趴在地上哇哇乱吼。
这时候王长贵七手八脚地爬起来,对那群吓得两腿发颤的村民们跺脚大吼,
“我曰你仙人板板,赶紧上啊,用绳子把他绑起来。”
村民们这才七手八脚地冲上去帮忙,十来个人一起按住王三娃,抓手的抓手,抱腿的抱腿,总算让王三娃消停下来了。
王长贵冲进木屋找绳子,把王三娃双手拧到身后,强行打了几个死结,还找了一块石头塞进他嘴巴里。
一阵忙活,王三娃终于僵在地上不动了,王长贵靠着木屋墙壁大口喘气,那帮村民也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都你看我、我看你,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我和阿龙同样很懵,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隔了好一会儿,王长贵把气理顺了,这才重新看向我们,“你们到底对三娃做了什么!”
蒋爱国老大的不爽,瞪着眼睛说,“他自己犯病,关我们什么事,你别不识好人心,也不想想刚才谁救了你。”
王长贵没有丝毫领情的样子,冷着脸说,“三娃一直守在村子外面,没有接触过感染源,怎么可能染上那种怪病,你们别假好心了,肯定是你为了报复我们把你抓起来,所以故意害他也染上那种怪病。”
蒋爱国都气笑了,说马勒戈壁的,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昨晚刚跑出村子,逃命还来不及了,哪有工夫做这些事?
王长贵指了指王三娃身上的抓痕和咬伤,说那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今天绝对走不了!
他话音一落,那帮村民又拿着开山刀和锄头围上来了。
我看这架势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估计是没办法善了,只好咳嗽一声,站出来,说大家先不要激动,都停下来,消消火,有什么话好好讲。
在王长贵的逼迫下,我只好说出昨天下午自己怎么进山,又是怎么遇上王三娃,跟他产生了冲突,
“我们一直没伤害他,只是把人绑了起来,原本打算救了人就放他回村,谁知道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就成这样了。”
王长贵听完变得特别激动,指着我鼻子大骂,“还说跟你们没关系,明知道山里这么危险,你们还把人绑在外面过了一夜,你们不绑着他,他怎么能出这种事?”
这些趾高气扬的话很刺耳,我的脸也很快垮下来的了,说你要这么讲的话那大家就没得聊了,要不是这孙子放蛇咬我们,我好好的怎么会把人绑起来?
事实证明杨槐村的人确实不懂得讲道理,明明过错在他们,却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怪在我身上。
我特么受够了,实在不想再伺候这帮人,带上阿龙就要走。
王长贵冷笑道,“惹出了事情想走?你真把我们当空气了。”
“姓王的,你们别欺人太甚!”蒋爱国气得一个劲喘大气,看着围过来的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王长贵却一脸得意,一副我就欺负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趾高气扬说,“你们发现了村里的秘密,走是走不掉了,老老实实留下来,可能还会活得轻松点。”
“草泥马……”蒋爱国这么贪生怕死的人也忍不了了,抓了块石头打算拼命。
我却挡在前面,对脸色阴沉的王长贵冷笑了一声,说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工夫难为我们,不如留点力气给自己先挖好坑吧。
王长贵脸色一沉,问我什么意思?
我指着被绑起来的王三娃说,“按你的说法,这家伙一直留在村子外面看守这条路,从来没接触过感染源,可现在依旧被感染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怪病的源头不止出现在杨槐村,就连村子外面也有,照这种势头发展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村里每个人都无法幸免。
王长贵一愣,黑着脸道,“你别以为威胁我两句就算了,我们不是被吓大的。”
我哼笑一声,说你特么爱信不信,反正我把话搁在这儿,再这么搞下去,全村男女老幼没一个能幸免。
王长贵不说话了,脸色阴沉的好像要下雨,那帮村民似乎也被我说动了,表情不再那么凶,都你看我、我看你,有的已经放下了手上的武器。
王长贵忽然冷哼道,“大家不要信这小子,他在危言耸听,不过是想找机会离开而已,我们先把人控制起来,带回村子再说。”
这老小子油盐不进,第一个拿着刀扑上来,他一冲,那几个刚放下武器的村民也跟着往前冲,我气坏了,大骂一声“曰你先人”,正要拔出佩刀抵抗。
蒋爱国从后面拽了拽我,抖着脸颊说,“老弟,这么多人怎么拼啊,别动手了,赶紧跑才是上策!”
说到脚底抹油的本事,谁也比不上蒋爱国,这老小子说完就跑到了木屋后面去,飞奔进了林子深处,我大写的佩服,没想到他扛着两百斤肉还能跑这么快,简直跟个兔子一样。
反观我和阿龙就没这么幸运了,因为反应慢了半拍,人群已经围上来了,我只能咬后槽牙跟他们来硬的,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没挣扎几下就被人群按在地上。
阿龙撂到了三个,刚要跑得时候也被人一棍打在腿上,身体打了个趔趄摔倒,然后五六个人同时压上去,按住他的腿脚,让他没办法挣扎。
王长贵哈哈大笑,“就凭你们也想跟全村人对抗,真是不自量力,我说了村民的秘密绝不能被外人带走,乖乖留下吧。”
说完王长贵挥了下手,几个村民直接把我们架起来,同样用绳子绑住了双手。
这时候蒋爱国已经跑远了,王长贵气得找了几个人去追,然后亲自押着我们回村,骂骂咧咧说,“山里路况这么差,你们跑不了的,等我的人抓住那个死胖子,再好好收拾你们!”
我和阿龙对视一眼,都无奈地苦笑起来,想不到前脚刚把人救人,自己就落入了狼窝,事已至此也只好认命了。
很快我们被押解回村,村里好多人都跑来看热闹,我看向村民们那一张张麻木的脸,心里别提有多沮丧。
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