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搞得我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试想三更半夜发生这种事,正常人心里肯定都会发毛。
冯哥苦笑道,“可不是嘛,我老婆当时的样子可吓人了,她一个平时从来不化妆的人,愣是把自己抹得像个鬼似的,连说话声音都变了,完全不像平时的她,还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台上,直勾勾地瞪了我大半个晚上,连眼睛都不眨……”
老金听到这里时咳嗽了一声,小声说,“会不会是你老婆被拘留了几天,受不了那里的环境,所以精神方面出了点问题?”
冯哥使劲摇头,“不可能,我敢肯定一定是那个阴物造成的,她跟我结婚十几年了,一直都很正常,所以事情都发生在供奉了那个阴物之后,不是那东西还能是什么?”
老金不说话了,扭头看向我,问我是什么想法?
我摩挲着下巴道,“事情的确有些怪,按理说只要你们一直照规矩供奉阴物,就不太可能出现这么明显的反噬效果,而且阴物对人的反噬效果有很多种,通常不太可能直接上主人的身……”
随后我又追问冯哥,问他老婆出现前,有没有去过什么阴气比较重的地方,比如坟头、殡仪馆和医院太平间之类。
听完冯哥的讲述,我反倒比较偏向于他老婆是在其他地方中了邪。
冯哥用力摇头,“秦老板,你说的这些地方我老婆没去过,出事前我们那家餐馆生意很好,忙得买菜的时间都没有,我老婆想逛这种地方也没时间啊。”
我摸了摸下巴,又问道,“那你老婆现在怎么样了?”
冯哥苦着脸说,“自从经历那天晚上的时候,我就把她锁在卧室了,她倒是不吵不闹,就知道对着镜子化妆、哼小曲,叫她什么也不答应,连饭也不吃,几天下来就变得枯瘦如柴了,好像丢了魂一样。”
我表示明白了,对冯哥说道,“这样吧,现在天也晚了,我先跟你去趟涪州,等看过那个阴物之后再说。”
冯哥赶紧点头,跟我一起坐上了车。
这次老金也选择了陪同,路上不时安慰冯哥,让他镇静点,不要慌,又指着我说,“有秦风在,不会有问题的。”
驱车两个小时,我们很快抵达了涪州市区。
这座城市与重庆相邻不远,属于直辖市附属城区,到了涪州境内,冯哥先带我们去了他家,是一座毗邻滨江路的老式楼房。
冯哥边爬楼梯边介绍说,“这几年我和老婆一直在想办法攒钱,打算等条件好了再换个地方住,谁知道生意刚火爆了没多久就出这种事,想想真是……唉!”
老金白了他一眼,说这能怪谁,还不是你们造成的,
“我之前都提醒过你了,靠阴物发财并不可取,不知道多少人遭了报应,你不听就算了,还背着我让你老婆去网上买阴物,那些靠虚拟交易请来的阴物能靠谱吗?”
冯哥不停苦笑,说是是,都怪我不好,早知道这样就早点阻止她了……
我却比较关注那阴物的来源,忙打断两人的对话说,“冯哥,你知不知道那个阴物是嫂子从哪家网站上买来的?”
我会这么问也是有原因的,阴物不同于普通的商品,通常不会有人在网上进行售卖,毕竟这玩意太危险了,弄不好可能会害人家破人亡,网店没有保障,大部分客人都选择实体店购买。
其次冯哥的老婆只是个普通的餐馆老板娘,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买到这种阴物的?
冯哥苦笑道,“我也不太清楚,那东西是我老婆背着我买的,鬼知道她究竟是通过什么渠道弄来的?”
我很无奈,只能继续陪他上楼。
冯哥租房子的地方在顶楼,进屋后,我们听到卧室传来一个女人哼着小调的声音,声线沙哑,很难听,隔着卧室大门隐隐约约地传过来,确实有点渗人。
其次是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阴气,就算不用借助任何工具,我也能捕捉到这些阴气飘来的地方,的确是卧室方向。
唯一让我感到不理解的是这股阴气很淡,并没有浓到被阴灵附身的地步。
我指了指卧室大门,示意冯哥替我把门打开,冯哥咽了口唾沫,小声说,“我老婆现在的样子挺邪门的,万一她忽然攻击你们的话……”
我摆手表示不用怕。
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大法师,好歹也入行这么久了,普通的驱邪经咒难不倒我,只要不是那种特别厉害的大灵,问题就不是很大。
冯哥同意了,按照我的交代把卧室门打开,随着大门开启,卧室内飘来一股阴冷的风,紧接着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样子,的确有几分谁阴怖的味道。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性,长相普通,身材不胖不瘦,头发枯黄,脸颊木讷。
当我走进卧室的时候,冯哥老婆正坐在墙角给自己描眉,她脸上涂了很厚的一层脂粉,嘴上胡乱地抹着口红,几乎把自己抹成了一个香肠嘴,眼神也直勾勾的,对着镜子一动不动,瞳孔放空,似乎根本没有聚焦。
好在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的欲望,对我们的出现也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神情麻木地对着梳妆镜,不断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嘴里哼着沙哑的小调,听不懂到底是什么曲子。
冯哥咽了口唾沫,问我看出什么了没有?
我摆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随后缓缓走向他老婆,试探着把手伸过去,轻轻搁在冯哥老婆的头顶上。
这个过程我异常小心,生怕她会翻脸攻击我,可奇怪的是冯哥老婆并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是那种对着镜子麻木梳妆的表情。
我见状舒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念咒感应。
本以为能够在她体内捕捉到阴灵的存在,可当我闭目感应了好一会儿后,却没有感应到想象中的阴灵,这点让我很奇怪。
明明有阴气,却感应不到阴灵,难道是我修为太低,还不足以给她“灌顶”?又或者是她身上的阴灵太擅于隐藏,事先把自己藏了起来?
我百思不得其解,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感应出阴灵的存在,无奈只好把手缩回来。
老金走向我,很小声地问道,“怎么样,感觉到什么吗?”
我皱眉摇头,说了声奇怪,“这位大嫂并没有被阴灵附身。”
“没被附身,那她怎么变成这样?”老金也一脸纳闷,十分不解地看我。
我没有说话,转身走到阳台,又拨通了蒋爱国手机号,把大致情况跟他讲了一遍。
这死胖子虽然没啥本事,可胜在经验丰富,总能在关键时候给我提供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
这次也一样,在得知了事情原委后,蒋爱国就笑笑说,“其实很简单啦,这个女人应该和你比较类似,属于招阴体质,加上女人体质本就偏阴,所以比较容易受邪气入侵。”
我忙说等等,自己刚才检查过了,没有在冯哥老婆身上发现阴灵。
蒋爱国说,“我说的不是阴灵,而是一股邪气,这么说吧,她并没有被阴灵附身,只是碰巧受到了邪气的感染,导致意识出现了混乱,这种情况其实一点不麻烦,只要换个阳气重的地方,好好调理一段时间,脑子自然就能恢复清醒了。”
我将信将疑,说不会吧,可我看冯嫂的情况好像挺严重的啊。
蒋爱国说,“那可能是因为她长期居住的地方存在邪气,一直不断地受到那股邪气影响,所以导致中毒较深……总之这种事情处理起来并不麻烦,只要给她换个阳气重的新环境,慢慢就可以恢复正常啦。她这种情况太轻了,甚至都没有找法师驱邪的必要,当然,顾问费还是要给的……”
我笑骂他财迷,说这个客户是老金的同乡,我哪好意思收钱?
蒋爱国一听没什么利润,顿时就不热情了,在电话里撇嘴说,“真服了你,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利润的事情以后别来烦我。”
说完这老小子就挂断电话,一点犹豫都不带。
我满脸无语,重新返回客厅,把蒋爱国的话复述了一遍,冯哥松了口气,挠挠头皮道,
“要是这样的话就比较好办了,我可以把她送到一个亲戚家,让我老婆在亲戚家多调理一段时间,再换个地方租房子。”
老金却直接打岔道,“不对啊,老蒋在电话里说了,她这种情况是因为常年待在邪气比较重的地方,受到了邪气感染才会出现这种问题,那也就是说,这件事和网上买的阴物没关系了?”
我没有给出结论,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后又说,
“不管有没有关系,都得找出那个阴物看一看,总感觉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在确认冯哥老婆不会有太大问题后,我们便重新锁上主卧室,一起下楼,走到了小区相邻的一条街道。
冯哥经营的那家餐馆就在街道左侧,位置不好不坏,大门倒是挺敞亮的。
在我的授意下,冯哥取出了餐馆钥匙,用力打开了卷帘门,随后指了指柜台上的一个小挂件,一脸畏惧地说,
“那个阴物就被我老婆供奉在柜台下面。”
我没有马上走向柜台,而是站在门口环顾了一下四周,他这餐馆的位置比较敞亮,坐南朝北,偶尔能感受到一丝清凉的穿堂风,店铺大门向阳而建,即便是晚上也不会感觉阴冷。
这里压根捕捉不到阴气,甚至连阴物的气息都没有,冯哥老婆怎么会染上邪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