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林老板离开,我们三个再次凑到一起。
蒋爱国迫不及待地问我有什么发现,我把自己在地窖下发现钟妙云的事情说了,他立刻拧紧了眉头,
“阿龙果然没骗我们,从我上岛之后就一直感觉林家怪怪的,不仅林老板奇怪,别墅中的每个人都让我感觉奇怪,看来这地方是不能再待了。”
我沉吟道,“可野岛和陆地之间还有几百米跨度,那座桥也被林老板的人看守起来了,我们要悄无声息地带走钟妙云,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你以为我下午真的只是跑出去钓鱼吗?”
蒋爱国对我眨了眨眼,说钓鱼的时候,他抽空上了个厕所,已经和阿龙取得联系,
“阿龙已经搞了一个皮划艇,承诺会在凌晨之前把船划到我刚才钓鱼的地方,只要我们把钟小姐送过去,就能顺利离开了。”
这办法倒是不错,我和巴颂都表示了同意。
接下来就只剩一个问题,要怎么在不惊动别墅主人的情况下,直接把钟妙云救出来。
虽然林老板临时有事,已经离开了别墅,但别墅中还有那么多保镖和守卫,任何一点差池都有可能导致我们行动败露,恐怕到时候林老板就这么好说话了。
蒋爱国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把目光转向巴颂,“你不是研究降头的吗,干脆趁岛上的人不注意,直接在井里洒点降头粉,把所有人的迷晕了再动手。”
巴颂都听笑了,摇头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天方夜谭的想法?
岛上这么多人,算上林老板和佣人们起码也有四五十个,就算巴颂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把这么多人同时迷晕,
“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水源在哪儿,拿什么下毒?”
蒋爱国只好说,“那就只能设法制造点混乱了,这样吧,我们分头行事,秦风负责救出钟小姐,我和巴颂跑去后山放火,设法把人全都引到后山。”
我大惊失色,说没必要搞这么大吧?
“林老板这么热情款待我们,还主动留我们借宿,我们却打算一把火烧了他的产业,这未免有点……”
“那你还要不要救人?再说这姓林的只是跟我们表面客套,他早就不是我们认识的林老板了。”
蒋爱国翻白眼说,“野岛和陆地是隔开的,火势再大也烧不起来,更何况岛上这么多保镖,肯定有应对突发事件的处理预案,我们防火是为了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又不是奔着烧岛去的,不会把事情闹大啦,OK?”
我想了想,好像目前也只剩这一个办法了。
接着蒋爱国取出一张白纸,匆匆画下了岛上的地形图,交给我和巴颂道,
“白天钓鱼的时候,我已经彻底摸清了这里的地形,等完成了救人和防火的任务之后,你们就往这个地方跑。”
他用红笔在的图纸上画了一个圈,
“这里是阿龙接应我们的地方,记住动作一定要快,免得岛上的人发现了我的计划,到时候一个都走不了。”
我用力点头,说明白了。
商议好了行动计划,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了。
我们同时靠在墙上,掐着手机上的时间,直到深夜十一点,蒋爱国第一个从床上跳下来,
“时间差不多了,记住我们最多只有一个小时,我和巴颂先跑到外面防火,秦风你留在别墅里等我们的讯号,一旦火势烧起来,就马上带人去我标注的地方汇合。”
这次救人需要冒很大风险,无论是蒋爱国还是巴颂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在敲定了整个计划之后,他们翻窗离开别墅,消失在夜幕里面。
我则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推开门,确认别墅里的人都已经睡下之后,便蹑手蹑脚地重新走进后花园。
老实说我心里没什么底,不知道蒋爱国这个计划到底能不能顺利进行下去,其次是这个别墅深处,应该还存在着很多我们没能发现的秘密,也不晓得这一把火放下来,究竟会引发多么大的蝴蝶效应。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搞成这样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救人。
来到后花园,我立刻找了个地方藏起来,耐心等着蒋爱国传来的信号。
不久后,别墅走廊忽然传来一束亮光,没一会儿我就看见一道披着睡衣的身影,正打着手电筒快速朝后花园走来。
我赶紧把自己藏在一棵树下,一动不动地看向那道身影。
距离拉近后,我发现这个打着手电筒走来的人,居然是白天见过的陈芸。
真奇怪,她大半夜不睡觉,打着手电筒来这里做什么?
怀着疑惑,我决定继续看下去。
陈芸脚步很快,没一会就走向了那个杂物室,取出钥匙,轻轻打开了门锁,并快速走了进去。
“她怎么去了关押钟妙云的地方?”
我都急坏了,蒋爱国和巴颂已经展开了行动,距离动手的时间越来越近,偏偏陈芸又在这种时候去了地窖,我到底还要不要动手救人?
“妈的,不管了,这女人跟林老板是一伙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先跟上去看看再说。”
我默默咬紧后槽牙,蹑手蹑脚朝杂物室方向走去,门锁已经被陈芸打开了,我很轻松地推开了大门,眯着眼睛一看,发现通往地下室的地板早就被掀开了。
看样子陈芸也是奔着钟妙云去的。
我定了定神,鼓足勇气跟上,为了避免踩在地板上发出声响,还刻意脱掉了皮鞋,光着脚走下滑梯。
地下室很黑,陈芸手上只拿着一把手电筒,没有办法看清身后是否跟着一个人,倒是我借助着光线的反射,能够把她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陈芸脸上带着怪笑的表情,径直走向关押钟妙云的小隔间,十分娴熟地取出钥匙,将门锁全部打开了,然后大步走到钟妙云前面,两眼直勾勾的,用十分诡异的语气说,
“死丫头,脾气这么倔,早点答应我们的条件不就好了吗,非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钟妙云没有反应,仍旧保持着昏睡的样子。
陈芸似乎不解气,又在木板床上狠狠踢了一脚,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哪还有白天的端庄和贤惠?
“臭丫头,真搞不懂姓林的怎么会把那么大笔财富交给你来保管,既然不肯合作,那就让你多吃点苦头好了,等罗大师过来之后,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很快她把手电筒支在了床头柜上,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药瓶,揭开瓶盖,从里面倒出一些黄色的液体,还把一根木头棍塞进钟妙云嘴巴里,打算将那些不知名的液体灌进去。
卧槽!
我一直躲在阴影中,目睹了一切,内心别提有多震撼。
陈芸是林老板的太太,也就是钟妙云的舅妈了,这一手也未免玩得太狠了。
虽然不知道那些暗黄色的液体是什么,但联想到钟妙云这副昏睡不醒的样子,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顿时火冒三丈,再也保持不了淡定,直接从角落中跳出来,大喊一声住手!
陈芸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钟妙云身上,压根没意识到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被我吓的手腕一抖,大半杯药水都洒落在地上,一脸惊慌地回头喝道,“是谁?”
手电筒的白光在我脸上,她立刻认出了我的身份,吓的退后两步,把后背贴在墙上说,“是你……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
我皮笑肉不笑,说林太太,你大半夜不在房间休息,居然跑到这个地下室,亲手喂自己的外甥女喝药,还真是让人吃惊。
陈芸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白天温柔,声音柔柔地叹息道,“是啊秦老板,不瞒你说,这丫头病了,病得很厉害,我和老林也是迫不得已才把她关在这间地下室里,没想到会惊动你,真是抱歉。”
呵呵。
都尼玛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我面前装。
我不得不佩服陈芸,这女人简直就是个标准的演技派。
我不咸不淡道,“是吗,钟小姐什么时候生的病?她得的究竟是什么病?为什么白天的时候林老板要骗我,说是已经把人送到英国进修了?”
我连续抛出了三个问题,陈芸一个都回答不上来,表情慢慢变得僵硬,依然嘴硬地摇摇头,
“秦老板,我知道你和钟妙云是朋友,可这毕竟是我家的事,你管的也太宽了,老林是请你们来做客的,可不是为了让你打听我们家的隐私……”
“你还装!”
我恶狠狠地说,“记得林老板说过,你有两种人格,他拼命搞到麒麟胎,是为了替你抹杀那个邪恶人格,保留善良的本质。”
可在我看来,恐怕真正被抹杀掉的,反倒是那个善良的人格吧?
“林老板自从带你去台湾‘治病’,回来就一直显得很反常,现在居然囚禁了自己最疼爱的外甥女,我有理由怀疑,他的人格同样出现了问题。”
我逼视着陈芸,一字一顿道,“快说,林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究竟打算搞什么鬼?”
陈芸惊呆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我,“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果然啊。
虽然陈芸什么都没承认,可通过她做贼心虚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林家的确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