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不已,说一码归一码,帮刘老板下咒属于害人了,事成后我自己还要受到一定的良心谴责,搞不好会背上一些因果,要价当然不低了。
可这次的业务关系到我住的地方,万一小区的事情搞不定,房子跌成白菜价,最后吃亏的人还是我自己。
老金哈哈一笑,点头说倒也是,那你想好怎么操作了没有?
我琢磨了一下,单单只是上午那个男鬼就搞得我这么狼狈,要想彻底解决这件事,肯定不能单靠我自己,
“我打算去一趟贵阳,找到巴颂过来帮忙,蒋爱国每次抽成实在太贵了,还不如直接去找巴颂,起码也省下一大笔费用和开销。”
老金笑道,“也是,车钥匙给你,尽快出发吧,搞定这单生意后我也打算给自己放假休息两天,去金凤镇陪陪老婆孩子。”
自从上次红姑带丽珠离开后,老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了,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他一直都怪想念老婆和女儿的,便点头说,
“你要想去就去呗,反正店里也不是经常有生意,实在不行休息几天也行。”
老金笑着摇头,说那怎么可以,自己还准备多赚点钱,给丽珠多添些嫁妆呢。
当天下午我就驱车出发了,先把车开到了贵阳,不过这次我没有联系蒋爱国,毕竟这次的业务没打算让蒋爱国参与进来,这老小子一旦知道了肯定心情不爽,搞不好还会埋怨我不仗义。
到贵阳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顺便找了家旅社,当晚就在旅社休息,等到第二天一早才再次上路,把车开到了古爷隐居的山脚下。
随后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跋山涉水,等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我先是带着买来的礼物去探望古爷,古爷见我忽然跑来串门,立马猜到我可能有事,皮笑肉不笑地问我,是不是又遇上什么麻烦了,准备来这里搬救兵?
我讪笑着点头,把小区闹鬼的事情说了,
“这次出现的阴灵不止一个,而且怨念都挺强的,爷你也清楚,我这半吊子手艺根本对付不了厉害的阴灵,何况还是一次性面对这么多,所以打算找巴颂帮帮忙,跟我一起回去完成这笔业务。”
“你差不多也该学会独立面对驱邪业务了吧?”
古爷听到这些话之后变得很不满意,直接把眉毛拧成个川字,不咸不淡地冷哼一声说,
“上次教给你的强效经咒不少,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埋怨道,“你还说呢,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可你除了教我一些基础的东西,根本没真正指导我修行,那些经咒这么晦涩拗口,还有好多古文我根本不认识,自学起来相当麻烦。”
古爷哼道,“什么事情都要我教,你自己长脑袋是用来干嘛的?再说我们这个流派讲究的是实践出真知,师父教的再多,不如你手把手自己领悟的明白。”
“每个人对术法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同一种经咒的使用技巧和发挥的效果也会有很大区别,你不可能一直走我的老路,否则怎么创新啊?”
得,我发现古爷嘴皮子比我利索多了,每次都理直气壮的,可说来说去还是改不了他懒惰的事实,不想亲自指导我就直说好了,干嘛找这么多借口?
古爷翻了个白眼没理我,自顾自倒酒吃上菜了。
我郁闷得不行,又问他巴颂在哪儿?
古爷看我一眼说,“你来得不巧,巴颂最近一直在闭关研究我给他的那些降头经咒,最近遇上了一点瓶颈,怎么样都突破不了,所以去后山找了个山洞把自己藏起来了,都好几天没来看过我了。”
啊?
我顿时抓瞎了,古爷从来不肯管我业务上的事,现在巴颂也跑去后山研究起了降头经咒,根本没时间搭理我,那我这趟不等于白来了吗?
关键我已经和黄经理约好了,最迟后天就要和开发商见面,要是不能及时把法师带回去,到时候怎么交差?
想到这里,我眼珠子一转,对古爷露出狗腿般的讨好表情,“爷,你一个人在山里待得闷不闷,要不要跟我去重庆享几天福?”
古爷哪能不知道我想干啥,当即把白眼一翻,说你小子少来,重庆那么热,我去那里能享个屁的清福,你不就是想骗我帮你解决业务上的麻烦吗?
“我告诉你别想了,入行这么久,你小子连经咒都念不全,说白了就是贪图安逸,不肯用功,每次遇上棘手的事都找别人帮忙,这样下去再过十年也不可能有任何出息。”
我苦着脸说,“饭总要一口一口吃,哪有一上来就出王炸的?这次的业务这么具有挑战性,你也不怕我驱邪不成功,直接嗝屁了?”
古爷嘿嘿一笑,说你嗝屁了也好,之前没发现,原来巴颂也挺有才能的,等你死了我就正式收他做徒弟,把本该传你的经咒交给他,反正你小子成天不学会,也不肯认真学我的本事。
靠,这老不死的!
我满头黑线,站起来扭头就走。
古爷慢条斯理地叫住我,问我去哪儿?
我气鼓鼓地说,“你不肯帮忙,巴颂又不在,我还能去哪儿,只能找蒋爱国帮忙了。”
古爷嘿嘿笑,说姓蒋的就是个死奸商,你找他帮忙收费肯定很贵,没准到时候一分钱赚不了,自己还得往里倒贴。
我阴阳怪气到,“那有啥办法,说叫我找了个没心没肺的人当老师,看着徒弟跳火坑他也不管。”
古爷气笑了,追上来朝我屁股踢了一脚,说你自己好逸恶劳,接了棘手的业务搞不定,还怪我这个当老师的?
“老天爷打雷的时候,怎么没劈死你丫的!”
骂归骂,古爷倒也不会真的对我不管不问,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民间法师,虽然本事不怎么样,但超度几个阴灵还是绰绰有余了,我给你写张便条,你按照这个地址去找,至于人家肯不肯帮忙就另说了。”
“真的?”
我喜出望外,立刻笑嘻嘻地向他道谢。
古爷一脸嫌弃地甩甩头,丢来纸条,用手拍脑门道,“师门不幸,我怎么选了你这么个废物!”
我皮厚,也不计较古爷说什么,拿了纸条,屁颠颠地朝山下赶。
古爷纸条上标注的地址是一个叫安源镇的地方,距离他隐居的地方大概三十几公里,路况并不好,加上老金这辆破二手夏利好久没做过保养了,颠簸了一路,差点没把引擎盖干碎。
好不容易到了安源镇,我满世界打听一个叫贡西的法力僧,足足打听了半小时,才有个卖菜的大婶跟我说,
“你要找的贡西法师,住在馒头山上,一个人守着一座小庙,都好几个月没下过山了,年轻人,你找他有什么事啊?”
我忙说自己朋友遇上点事,听说这位贡西法师能帮人驱邪,所以想找他帮帮忙。
卖菜大婶笑呵呵道,“这倒是不假,贡西法师为人的很善良,偶尔下山为村民们办几件好事,换点日常用品,不过他住的地方很偏,你一个人就算进了山也找不到他。”
我忙对卖菜大婶说,“大娘,能不能麻烦你带带路?放心我不白让你带路,给路费的。”
卖菜大婶摆摆手,面有难色说道,“带路费就免了,不过我这一大堆白菜还没卖出去,等陪你进山回来肯定都天黑了……”
我忙说自己爱吃白菜,让大婶把这些白菜都打包卖给我算了。
大婶这才笑呵呵答应了,替我把白菜过秤,搬上后车厢,领着我直奔山里走。
我也是服了,搞不懂这些修法的人为什么都喜欢住在深山老林,这位贡西法师住的地方比古爷还要偏,说是直线距离不远,可光爬那两个山头就把我累断气了。
买菜大婶见我走得慢,笑吟吟地说道,“小伙子,你是城里人吧,也难怪,山里路不好走,倒是难为你了。”
我苦笑说爬山倒是不算什么,主要是这路况实在太差了,这么陡峭的地方连个扶梯都没有,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万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没命了。
我实在不理解贡西法师为什么要选个这么偏的地方隐居,卖菜大婶也不解释,把我领到半山腰的位置上,指了指山顶一个孤零零的破庙说,
“那里就是了,我年纪大了不方便爬上去,你自己想办法去请贡西法师吧。”
我谢过大婶,沿着崎岖的山顶继续爬。
这鬼地方根本就没路,只有一些凸出山体的石头,镶嵌在陡崖峭壁上,到处长满了滑不留手的青苔,好多地方必须借助藤蔓才能往上爬,稍不留神就要跌进落差几十米高的峡谷。
贵州别的没有,就山多,悬崖陡壁到处都是,爬山几乎废了我半管血,好不容易到了山顶,云雾霞霭中坐落着一座破破烂烂的小庙,四堵墙壁上都是坑,裂缝被人用干谷草塞起来,勉强能够遮风蔽雨。
我都怀疑这地方到底有没有人住了,寺庙破得不行,房顶上的瓦片也大都残破不全,赶上下雨一定会渗水,更奇怪的是房梁柱子都倒了,坍塌的横梁下面到处结满了蜘蛛网,一看就无人打扫。
我对着破庙愣神半天,心里简直要气笑了,这特么鬼地方,压根就是一个荒废很久的庙,卖菜大婶把我带到这种地方,不是存心耍人吗?
正当我气哼哼地扭头要下山的时候,破庙里面却燃起了一盏灯,有个柔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爬到这么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