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莹兴奋的喊话,我已经猜到是古爷的法咒发挥作用了,尽管是意料中的事,但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仇人怎么了?”
周莹特别激动,“我找人问过了,这贱人刚去上班的时候,不小心和别人撞了一下,被一杯热水烫在了脸上。”
按理说只是简单的被热水烫一下,并不需要特别的处理,可当罗茜跑出卫生间,找出纸巾擦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热水浇过的地方出了一片红疹子,好像水泡似的爬在脸上,又红又痒。
她忍不住用手去挠,结果越抓越痒,痒得直钻心,就算把皮抠破了也无济于事。
等其他同事发现不对,跑去卫生间叫她的时候,发现罗茜脖子上已经被抓出了无数道血丝,表皮破损的地方渗出了一些黄色的黏液,凡是沾上黏液的地方都起了一个个的水泡,好似变成了一张蛤蟆皮……
周莹越说越激动,甚至都有点语无伦次。
我叹气说,“这只是开始,过几天那些瘙痒的地方会开始溃烂,结疤之后变得又干又硬,好像鱼鳞似的挂在脖子和脸上,怎么治都没用。”
鱼鳞咒并不能导致人死亡,但对一个爱美的人来说,这种惩罚是足以致命的。
尤其罗茜还在夜场上班,靠的就是那副皮囊吸引顾客,一旦面容毁了,也就等于被彻底断送职业生涯。
周莹说,“活该,让这个贱人中伤我,落到这个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我无语道,“你的愿望已经达成,还是稍微积点德吧,以后老老实实找个班上,最好不要回那种地方了。”
周莹说自己知道,接着便把尾款转到了我的账上,又问道,“那这种术法效果会持续多久啊?”
我说大概三年吧,但也不一定,如果罗茜从此洗心革面,多做几件好事,增加点福报的话,或许鱼鳞咒就能提前解除。
周莹不太满意,说怎么才三年啊,这么短时间,真是太便宜这个贱人了!
我告诉她要得饶人处且饶人,三年不短了,一个女人的青春能有几个三年?
“她害你父亲心梗,你害她失业,还要忍受容貌被毁三年的煎熬,也算一报还一报,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以后咱们不用再联系。”
说完我就挂断电话,直接把周莹的号码设置了黑名单。
关于这笔业务,我不太好做出评价,罗茜固然是不对,可这个周莹睚眦必报的性格也未必好到哪里去,一般这些在夜场工作的女人都不太好打交道,我也懒得继续关注后续的发展。
隔天我就把尾款转给了蒋爱国,这笔买卖开价五万,刨除请古爷的费用,外加路上的车马费,我和蒋爱国净赚三万,对半分也有一万五,确实比给人打工划得来。
但我总觉得这不是个事,阴物生意虽然好赚,可一直给蒋爱国当下线也没什么前途,这死奸商算得比鬼还精,每次生意都被他赚了大头。
如果我想继续在这一行发展,就要考虑怎么自立门户。
可开店不是件简单的事,前期投入很大,还特别容易亏损,靠我手上这点资金很难把生意盘活,只能暂时搁置了。
在那之后我又接了几单小生意,没什么代表性,也就懒得记录下来了。
那个周末,我闲得无聊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不少生活用品。
我这个人平时比较宅,除了隔三差五必须要和客户接触外,平时都在家上网打发时间,所以每次逛超市买的东西都很多。
轮到排队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叫我名字,一回头,发现是一个熟人,可把我激动坏了,
“林雪,怎么你也来逛超市啊?”
说起这个小女警,我对她第一印象特别好,可惜自从上次处理完医院那笔业务之后,就再也没找到和她单独接触的机会。
她的职业是警察,平时比较忙,很少有机会在网上聊天,我私底下曾经联系过她几次,可惜都被林雪以工作为由拒绝,渐渐地也就断了念想。
没想到居然会在逛超市的时候偶遇。
林雪还是那副样子,笑容浅浅地走来,看向我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忍不住笑道,“你怎么买这么多,搞得好像要搬家似的。”
我讪笑道,“平时不怎么出门,我习惯一次性多买点,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逛?”
林雪神了个懒腰,说前段时间特别忙,好不容易才请到两天假,又不想在家睡觉消磨时间,所以就出来逛一下咯。
我立刻动了心思,说你可是大忙人,平时找你聊天也挺不容易的,今天好不容易有空,要不要跟我吃顿饭。
“好啊!”
她甜甜一笑,这次倒是没拒绝。
因为手上拎了太多东西,逛起来不方便,我就带林雪去商场外面找了家餐厅,接过菜单,很绅士地递到林雪面前,告诉她喜欢吃什么可以随便点。
林雪一脸玩味地看我,说秦老板,看样子你最近生活过得挺不错嘛,好像比以前要大气了。
“有吗?”
我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后脑勺。
自从和蒋爱国搭伙做上了贩卖阴物的生意,我的经济情况确实得到一定的改善,平时没怎么注意,花钱也开始大手大脚。
林雪说,“其实不用请我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你赚钱也不容易,干嘛不把赚到的钱存起来,好好规划一下未来的生活?”
我笑笑道,“你说的挺有道理,不过请美女吃饭当然要挑好地方了。”
她被我逗得咯咯笑,白我一眼说,“嘴真贫,记得你以前不这样啊,尤其是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还挺老实的。”
她这话勾起我一些不太好的回忆,苦笑说都过去大半年了,人总会变得嘛。
接着我们聊起了一些生活上的话题,林雪家条件不错,父亲在国企上班,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母亲是银行中管,家里还有个妹妹在念书,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过得蛮幸福。
我说,“有个问题我一直挺好奇的,之前没好意思问。”
她看我一眼,“说呗。”
我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家庭条件也不错,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去做警察啊,虽然是个铁饭碗,可工作起来特别累,逢年过节还总加班,连和家人团聚的机会都很少。
聊起这个,林雪的眼眸暗淡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并没有细说,
“我就喜欢当警察,不好吗?”
“没……我随口问问。”
看出她有意避讳这个话题,我就没好意思追问,刚想陪她聊点开心的事,趁机拉近点关系,可该死的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候响起,我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索性挂断了。
没一会儿那个号码又接着打来,我心里直骂晦气,好不容易请林雪吃顿饭,怎么老有人骚扰?
林雪见我一直不接电话,就说,“你接呗,没准打电话的人有急事。”
我只好起身走到餐厅阳台,十分无奈地按下接听键,刚想问对方是谁,却迎来一个中年女人不停的数落,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给你打了三个电话才接,磨蹭上瘾了吧?”
我一愣,这声音我并不认识,就说大姐你谁呀,打错了吧?
女人说,“我没打错,你不是姓秦吗,是个专门卖阴物的中间贩子对吧,我是小李介绍来的。”
我更懵了,又说,“小李是说呀?”
对面的女人有点不耐烦,“你记性怎么这么差呀,上星期你不是卖给了小李一条链子,说是只要带着那个吊坠就能保平安,还能助长他桃花运呢,小李觉得你这个人还算靠谱,就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了。”
我懵逼许久,总算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个事。
上星期我闲得无聊,去一个客户家新开的度假山庄钓鱼,期间遇上了客户的外甥,是个姓李的年轻人。
这小伙子刚经历过失恋,精神头不太好,我就趁机推销了一下自己的产品,用三千块价格卖给他一个专门助长桃花运的吊坠。
这事过去好几天了,我已经没什么印象,想不到这个年轻人居然替我拉拢了一单生意。
有人主动介绍客户,按理说我应该高兴才是,只是给我打电话的这位大姐一看就是个比较难缠的人,手机里传来她机关枪一样的数落声,一个劲地指责我记性差,
“我说,这才不到两个星期,你就把自己的客户名字给忘了,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我打断她连珠炮一样的唠叨,“大姐,你有事说事,怎么处理和客户的关系是我的事,不需要你建议我。”
讲真我有点不耐烦,这大姐跟我唠叨了好几分钟,半句话都没在正题上,也不说自己为什么找我,我想着林雪还在餐厅等我吃饭呢,心里很毛躁。
谁知对方还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客户说话的吗,数落你两句怎么了,我大老远打电话照顾你生意,你老不接,还不让我说了?”
我心里不太爽,暗说这客户还挺强势的,只好耐着性子问她,“你到底有啥事,现在可以说了吗?”
女人说,“哎呀,电话里怎么说得清楚?还是见面再聊吧,我在兴华街5号,你在哪儿呢?”
我很不情愿道,“我在市中心陪朋友吃饭,距离兴华街挺远的,恐怕赶不过去,要不还是电话里算了。”
她很不满地说,“你这人怎么……顾客是上帝,你不知道吗?上帝才提这么点要求你就受不了,真不知道你这生意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