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松筠道:“丰田爷,您是否还记得,您化身为猛虎飞奔出去时,到底院子有无锁门。”
田秃子深吸一口气,拼命回忆道:“我记得在幻境之中我当时是直接跳出墙外的。”
穆松筠用手指敲打着脑门,说道:“既如此,当时门应该是开着的。”
田秃子点了点头,说道:“应当是这么回子事儿。不过三爷,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穆松筠紧皱着眉头,说道:“我是怀疑当时是有他人在场,是那人剪了你的辫子。”
“那您是说,我这辫子被绞和这酒没有关系?”
穆松筠笑道:“丰田爷,这酒水之事不过是我们和王爷帮你找的说辞而已,为的是将您从宛平县衙大牢救出来,至于这真相到底如何,现在还言之尚早。”
田秃子一听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
“您是说我还有可能再次进入幻境之中?”
穆松筠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
田秃子赶忙站了起来,说道:“三爷,您可得救救我呀,我可不敢再犯这事儿了,不然王爷也保不了我了。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穆松筠叹了口气,说道:“为今之计您还是少出门为妙。我已经跟图爷说了,让他到王爷那儿给您请个长假,惇王府您也先甭去了。另外,这酒您也顺道戒了吧,省的再出乱子。”
田秃子赶忙说道:“别别别,就这条儿不行,这酒可戒不得。”
穆松筠立刻不满道:“嘿,我说田爷,这可就是您的不对了。万一您再入幻境,再捅出什么娄子,可没人保得住您。”
“我情愿再进宛平县的大牢,也戒不了这酒。好嘛,不让我喝酒,我活着还有嘛意思。”
“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田秃子从宛平县大牢放出来之后,穆松筠这边就算是交了差了。中午和田秃子吃完饭以后,他也没回王府,便雇车直奔头条胡同。半道上他路过点心铺,又给穆母买了她最喜欢吃的点心和饽饽。
到了家,穆松筠发现馞馝丫头不见了,只有穆母一个人在家。穆松筠把买的点心匣子放到了桌上,便乐呵呵地走到母亲近前。
穆母见到穆松筠拿着自己最爱的点心匣子,心里自然乐开了花,道:“三儿,你回来了。”
穆松筠点了点头,道:“娘,这馞馝丫头去哪儿了。”
“今儿不是赶大集的日子吗,我给她拿了些钱,让她到集上去看看,家里缺什么就买点儿回来,这丫头自打进了咱们家的门,还没怎么出去看过。”
“哦。”穆松筠支应了一声,也没多想。
这时穆母突然说道:“三儿,你坐下,妈有话跟你说。”
“唉,好。”穆松筠应了一声,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穆母沉吟了半晌,说道:“三儿,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爹走的早,就剩咱俩孤儿寡母的,娘是老了,要是哪天娘也走了,可就剩你一个人了,孤苦伶仃的。我要是到下边看着你爹,你爹问你娶妻生子的事儿,你叫我怎么说?没给他老穆家留下个一儿半女的,我总觉得对不住他。”
穆松筠放下茶杯,长叹一口气,脸色瞬时有些难看,说道:“儿子现如今公务实在是繁忙,无心这些儿女私情,这娶妻之事还是得从长计议为好。”
穆母道:“那你看,馞馝这丫头怎么样。”
穆松筠突然明白穆母前几天让他教馞馝读书的用意了,心中暗想这老太太也着实有点儿意思。
穆松筠一脸难为情道:“馞馝这丫头确实不错,可是娘啊,她就是我从这内务府寿大人府上弄来的一个丫鬟,要是娶她为妻会不会让同僚和街坊邻居笑话。”
穆母白了穆松筠一眼,道:“谁说让你娶她为妻了。”
“那您是什么意思?”
说完,穆松筠又撇了撇茶叶沫子,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你可以先把她收了房,纳为妾室。”
穆母说完,穆松筠便呛了水,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穆母连忙起身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哎呀,你慢点儿。”
穆松筠怎么也没料到母亲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我这主意怎么样啊。”
穆松筠道:“不是,娘啊,我连正妻都没有,纳哪门子妾呀。”
穆母顿时提高了嗓门道:“这不你刚说的,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儿女私情,那你就先纳个妾,别断了你们老穆家的香火,也省的因为她是个丫鬟让你被同僚和街坊耻笑。”
“不是,这......”
听到穆母这么说,穆松筠一时语塞。
“就算我同意,那人家馞馝能同意?”
穆母笑道:“嘿,你还真别说,我还真问过馞馝这丫头,她乐不得呢。”
穆松筠急忙说道:“不是,娘啊,这不合适。”
听到穆松筠这么说,穆母脸色一变,一把揪住了穆松筠的耳朵,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
“唉,娘,疼疼。”
穆母不依不饶地说道:“到底合适不合适。”
穆松筠被揪得生疼,急忙道:“合适,合适。”
穆母听穆松筠服了软,这才停了手。
“今儿你就选个良辰吉日,然后给惇王府、理藩院的同僚们下帖子,让他们喝你的喜酒,听见没?”
“哦。”
穆松筠耷拉着脑袋,随口应付道。
第二日,穆松筠想到张罗此事儿还得是山左会馆,于是便坐马车一大早到了通州。
来在了山左会馆,传杰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伙计迎了出来。这小伙计有些瘦弱,看着眼生。
穆松筠道:“这位小兄弟看着眼生呀,怕不是你们会馆新来的人吧。”
传杰笑道:“三爷好眼力,这位就是我兄弟,杨本堂,我跟您提过的。”
穆松筠心下暗自佩服,看来山左会馆的人真是仁义,知道这烧酒坊被查封后这小兄弟无处可去,还把他收留下来。
“对了传杰,你们堂主在吗?”
传杰道:“堂主正在大厅会客。”
“那我先去偏厅等他吧。”
穆松筠说完便要往里走。
传杰赶忙拦道:“您直接去大厅吧,来这人是来找您的。”
“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