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二字元漠并未说出,他觉得不自重之人并非面前女子,而是自己。
姜知离面带关切:“都什么时候了,大师便不要在守那规矩了,小女子会些雌黄之术,且让我探一探额头的温度。”
她言语真切,水眸闪动着医者的仁慈。
元漠瞧着她这般模样,不禁想着。
她身医者或许济世救人是她的追求,自己虽是身患情症,但让她探上一探也未尝不可……
元漠被那情症撩得没了理智,竟是就这般低下了头,主动将自己的额头递上。
温凉玉手贴上滚烫的额头,元漠忍不住低叹一声。
“额头竟是如此滚烫,大师可觉头晕?”眼前少女询问。
身披袈裟的清冷和尚,言语间不禁染上一丝暗哑:“一点点。”
那情症撩得他不光头晕,还有些说不出口的龌龊心思……
他话刚出口,少女便拉着他的胳膊,朝着那佛像前的蒲团上走去。
姜知离把元漠带到蒲团前,又将那另外两个蒲团拉至一起拼好。
“觉得头晕是身子过烫的原因,躺着会舒服许多。”
她示意元漠躺到拼起的蒲团上。
元漠瞧着那慈悲又肃穆的佛像,他心底一凛,一股羞愧又无地自容之感,刹那涌上心头。
他深深看了眼面前的女子,转身便朝着佛堂门口走去,脚步匆匆带着坚定与羞愧!
{知知姐姐,快拦住他!}多多都着急。
姜知离反应极快,她快步上前,一把便将元漠的袈裟袖口拉住。
元漠心乱如麻只觉自己龌龊无比,当姜知离的手拉住他后,他吓得赶紧甩开。
再不离去,恐成大患!
元漠是用了些力气的,这一甩姜知离便往外一旁栽去,她吓得轻叫出声。
就在她以为要摔倒在地时,下一刻,她便落入一个滚烫怀抱。
“大师……”她的语气染上一丝后怕。
元漠只觉得怀间女子,似一块温良寒玉,仅是拥在怀间,便令他的情症缓和不少,比那地藏经灵验百倍。
师傅的话犹在耳畔:若是遇上那命定之人,仅是贴近她,你身上的情症便会有所缓解。
元漠声线哑哑:“施主。”
这一次,他并未松手。
姜知离脸颊微红,她感觉到元漠身子僵直:“还、还请大师放开小女子,男女授受不亲。”
元漠收紧手臂:“施主,贫僧并非风寒之症,而是,而是中了情毒……”
“竟、竟是这般吗!”姜知离惊讶出声,她不光脸颊红了,连眼尾也浮上红晕。
美人娇态,令人动情……
“医者仁心,还请姑娘帮上一帮,”元漠原本抗拒不已的神情,现已变得复杂。
“要、要如何帮,”姜知离看向男人的黑眸,其间早已是烈火燎原。
元漠敛下黑眸,神情克制又压抑:“据说需要阴阳调和……”
原本的清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那压抑了七年的火光与期盼。
这七年内,他不是没有寻过,父皇也帮他寻过多次,但从未找到命定女子。
师傅口中命定之人的说法,实在虚幻,他都从不觉得能寻到,直至情症的最后一夜,也就是今夜。
这般想着,元漠火热的心底,便涌起一阵激动。
他或许可还俗……
姜知离拽紧男人胸膛上的袈裟,她双眸泛着水光,面色比那桃李嫣然。
“你、大师,若当真是情毒,小女子是愿出手帮忙的。”
模样楚楚,实在令人怜爱。
元漠脑子中的弦断开,他一把就将怀中女子抱起,此时的他已不甚清醒,已顾不得这身袈裟,更顾不得这是肃穆的佛堂……
“贫……我定不负姑娘!”
明亮的佛堂内。
清冷如天边明月的元漠,终是遵循内心,将袈裟褪下……
“大师,还请大师手下留情……”少女的声线娇娇颤颤,带着一丝害怕。
男人将她拥在蒲团之上,低低哑哑:“若有不适,还请姑娘提出,我、我也是头一遭。”
这一夜格外漫长,亦是格外欢心。
元漠温和至极,十分顾及她的感受,只,温柔注视着她,细细问询她的感受。
男人温柔至极,询问他这般如何,那样又是如何,是如何快意,又是如何乏累。
甚至将她抱进怀间……
“如何,姑娘觉得如何。”
“这样是何种感觉?嗯?”
“可有不同感觉?”
元漠就同那孜孜不倦的求学之人,要寻至那最顶峰才肯罢休。
佛堂明亮如白日,姜知离起先还愿意回答,只是元漠是问得越发细致。
激得她羞臊不已,只得抬手将脸捂住,将男人认真的视线隔绝。
这一动作却换来对方更加激动的问询,以及……
直至天亮,元漠才搂着她睡去。
情症已解,压在男人心中的石块落下,加上‘工作’一整夜,心境亦是无比满足,男人睡得很沉很踏实。
确定男人睡沉后,姜知离这才龇牙咧嘴的从对方怀中缩了出来,将地上的衣裙捡起,哆嗦着穿上后,这才匆匆离去……
原身的身份是那草原公主,与元漠不光根本搭不上边,甚至两国间还有过几次冲突。
两个国家间,现在属于互不来往,也互不干涉的情况。
若是原身的父皇知晓她待在元漠身边,怕是下一刻便会出兵攻打过来。
她此次外出是借着游览山河的名义,入了元漠的国家,现在必须要赶回去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三月,是经过多番观察后才出此下策,若是不私自来寻元漠,怕是这辈子两人都不会有交集,那她的任务只能失败。
与其这样,不如先将人推倒,以后要怎么认祖归宗,便再想法子……
姜知离双腿发软的下了山。
“公……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守在山脚下的阿婵见姜知离回来,终于是松了口气。
昨日下午,公主突然领着她偷偷溜了出来,说要入邻国去拜佛,到了这山脚下又不准她跟着。
这一夜,她都要担心死了。
阿婵是姜知离过来后,在草原狼群中救下的,因着救命恩人以及公主的这两层身份,阿婵对她十分衷心,且只对她一人衷心。
姜知离将拴在树前的马儿解开,她咬着牙翻身上马。
“走,先回去再说!”
阿婵只得听从。
山脚树林间,两匹骏马飞速而过。
与此同时。
佛堂内正沉沉睡着的元漠,突地睁开眼。
原本踏实的心情,被慌乱所取代,他朝着身旁一看。
竟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