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你喝点水哈？”看到秦放不说话，吴局长连忙将一次性杯子里的茶递到他的手里，茶的温度刚刚好。
看到秦放将杯子端在手里一动不动，吴局长恨不得撬开他的嘴巴往下灌。
他心里躁得慌！
吴局长对秦放有某种不怀好意的期望，所以巴不得立即就知道他的智商。
但秦放没有反应，他心里就拿不准。
想要测试秦放真正变成傻子的话，必须观察他的言谈举止。
“咚！”
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吓得秦放一个哆嗦，茶杯掉在地上，茶水溅得满地都是。
“你他妈的疯了？”吴局长一看进来的是袁鸿途，立即就骂。
“跟你说了一万遍，进门要敲门，连起码的规矩都不懂？”
“滚出去！”
“听见了吗？滚出去！”
“敲门后再进来！”
“哟呵？哟呵？老吴，你不带这样的好不好？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这样做人？”袁鸿途一脸不屑地说。
“让我出去对吧？让我敲门后再进来对吧？那我问问你？”
“他，秦放，他敲门了吗？”
“如果我们没有看错的话，秦放不仅仅没有敲门，还是你像牵儿子一样将他个狗日的牵进来，老吴，他是你儿子？还是你孙子？”
“你看看你对他的态度，就像他是你的子孙后代一样。”
“老吴，我没有说错吧？”
“你，作为振兴局局长，凭什么厚此薄彼？”
“他秦放是人，老子是葵花杆子？老子不比他高级？你凭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秦放他妈的个……”袁鸿途一扭头，准备指着秦放大骂一通时，哪里还有人影？
“秦放他妈的，眨眼间死哪里去了？”
他又追到门外，依旧没有秦放的影子。
“嘭！”
他的身后，吴局长一脚将门踢得关上了。
“老吴，你什么意思？”袁鸿途立即掉头，使劲拍打吴局长办公室的门，叫得口水四溅，骂得天昏地暗。
吴局长懒得搭理袁鸿途的叫骂，而是坐在太师椅上，两手托腮，想着秦放的眉眼之间，一举一动。
想象着秦放的眼睛究竟是灵动，还是呆滞？
如果那时候没看错的话，秦放的眼睛比较空洞。
那样的话······
秦放的办公室里。
从吴局长的办公室出来，秦放去洗手间洗手后，立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有太多的事情急需处理。
看着电脑上飞速传递的邮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
他过不去这道坎，舍不得那些价值不菲的树苗。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凤有虚颈犯者必亡。
不管是谁，只要他们于永安县老百姓的生死而不顾，他秦放就要与他掰到底。
那是秦放的逆鳞，也是他不可逾越的底线。
他死过几次，也不在乎多死一次。
但他的死，必须体现出死的价值。
生命只有一次，一定要用到实处。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他要尽快搜集证据，挖出那个毁灭掉一千多万株树苗的罪恶魁首。
他已经将其中的重要细节告诉了省委主任任清华。
连秦放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任清华，他们总共才见过四次面。
在与罗县长对峙的一次中，秦放还求助过省委主任任清华，但没有成功。
如果那次成功了的话，也不会有青菱村河沟子上一千多万树苗的全部壮烈牺牲，一千多万棵树苗的生命就那样被践踏，被毁灭。
它们从购买，到种植。
施肥，浇水，除虫，人工，以及运输费用，多么庞大的一笔开支，就被那些追求政绩的人祸害得分文全无，一无所有。
作为人，作为一名政府官员，作为永安县的父母官，他怎么好意思面对永安县一百多万父老乡亲！
人，可以自私，但不可以自私到无法无天，丧心病狂，连老百姓的生死都不顾的地步，那样的话，与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我一定要掰到他！”
“一定！”
“秦放，你要挺住！”
“你不要怕他的恶势力！”
“你要相信自己！”
“正义必须战胜邪恶！”
“叩叩叩！”
“叩叩叩！”
因为过于聚精会神，秦放都没有听见骤然响起敲门声，接二连三。
“请进！”秦放连忙关掉邮箱，又迅速扫描了一眼电脑桌面，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件事情，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否则，就会前功尽弃不说，还会祸及无辜。
不仅胆大，还要心细。
“秦副局长！”进来的是郝蕾。
“秦副局长，我想问你一件事？不，就一句话！”
秦放故作警惕地看着他。
“秦副局长，你不要这样防着我好吗？”看着秦放警惕的目光，郝蕾心里一阵难受，是发自心底的难受。
“秦副局长，你真的变成傻子了吗？”
“求求你答应我吧？”
“你真的变傻了？”
“唉！”
“哎呀！”
“你哟！”
“你也真是的，如果要变傻的话，你为什么不早点变傻？刚刚我站队站在了你这边，你就变傻了，你还让我活不活啊？”看到秦放一声不吭，郝蕾委屈得要哭。
他现在是真的太难做人了。
从前，他为了钱，为了吴局长给予他的小费，当狗腿子多年，专门帮忙干坏事，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还处处针对秦放。
袁鸿途来了，吴局长就舍不得小费，一脚将郝蕾踢死狗子一样踢开。
踢开了郝蕾后，吴局长与袁鸿途狼狈为奸，将财务一空，还落下人命。
“秦副局长，你是个好人，但你不够狠毒。”
“好在你终于抓住了老吴祸害叶小云的把柄，他天天提心吊胆，怕你怕到要死，就像今天，他为什么对你那么热情，还抓住你的手，将你请进他的办公室。”
“你以为他是真心对你好吗？他是试探你，怕你没有变成傻子。”
“没想到……”
“一万个没想到啊……”
“秦副局长，你竟然真的变成了傻子，你让那些人高兴死了啊！”
“可是，可惜，可……”
“秦副局长，你将我害死了啊，呜呜……”想到自己目前的困境，郝蕾痛哭流涕，难受不已。
秦放傻了，再也不能主持公道。
振兴局里，依然是袁鸿途一手遮天，老吴说话算数，他郝蕾因为投靠秦放而变成了夹心饼干。
“秦副局长，你倒是说话啊？你害死我了！”
“你让我在振兴局怎么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