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嬴玥榕就随常御风等人向龙州东城出发。
嬴玥榕的穿戴并不是皇室衣服,而是大家闺秀的衣服;衣服外白内蓝,衣袖宽大,衣边和裙处都等有流水之花,花头以粉色莲花为主,下面带着两朵小小的白菊花,还有一旋放在绿色之上的“鸡蛋花”。整体看来宽松优美,给人一种轻松柔和的感受。
当常御风第一眼看去,就已经呆在原地,相比下常御风就显得普通了许多;著书以后,常御风很少在意自己的形象,常常在广文阁一呆就是五六天,以至于头油发乱,年老许多。
今日,常御风还是做了些打理,就像官人要见上司一样。
“榕公主,果真来了。”常御风笑面道。
嬴玥榕背过手,向前走了走,然后在他耳边抬眉轻道:“我来保护你了。”
“保护我?”常御风指了指自己,他发现嬴玥榕今天很是开心,就像小孩子一样。
常御风问道:“今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让公主您,这么开心?”
嬴玥榕看了看周围,发现其他人都在不远处时,她轻声说道:“我父皇夸你,风华绝代。”
“哦”常御风有些惊讶,然后他傻傻地问道:“夸我,你那么开心干嘛?”
嬴玥榕给他白了一眼,说道:“你管我。”
然后她又委婉地说道:“主要是今天风景比较好。”
车行不久后,“大概多久能到?”嬴玥榕拉开车窗向随身的刘平将军问道。
“要有一日之久,应该到明日上午。”刘平将军与嬴玥榕年龄相仿,是刘老之子,刘安之弟。
嬴玥榕嗯了一声,就把车窗关了起来,她对雪儿说道:“听说那乾恩道士的名望很大。”
雪儿轻笑了一声,说道:“能有常主事名望大?”
嬴玥榕竟一时不知该如何与她说答,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有没有见,今日常主事看你的眼神都呆了。”
嬴玥榕有些生气,她瞪了一眼雪儿,轻声说道:“这次我们是来帮他,不是在这里说三道四,扯东扯西。你怎么光和我聊闲话?”
“知道了,雪儿错了,公主别生气。”雪儿撅着嘴很是可怜。
“好了”嬴玥榕和缓了些说道:“我让你打听你,你……”
“当然”雪儿立刻说道:“乾恩道士之前是一个农夫,听说他得到《天地经》后,一人来到破荒山上的一座破庙里修道,大概修了七八年,有所成,弟子也多了。”
“没了?”嬴玥榕再次问道。
“还有就是北方叛乱时,乾恩道士收养了很多弃子,也帮了很多流民。”
嬴玥榕点了点头,道家的突然兴起,让她感觉到有些不安,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摸着手上的白镯子。
“公主,道家所追求的道是什么啊?”雪儿有些好奇地问道:“得道后,真得可以改变一个人吗?”
“用道家的说法来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是万物之本源。”
雪儿还是有些不解,小心又尴尬地说道:“能不能通俗点,公主,你知道我没读过书。”
嬴玥榕笑了笑,很耐心地说道:“意思是,道是独一无二的,道生阴阳二气,阴阳二气相交产生有形之物,进而生成万物。”
“啊”雪儿听完后,有些惊讶,她说道:“那按这么说,我们是由‘道’而生的。既然这样,我们不就是‘道’吗?追求自己,不假外求,不就行了?”
“我只是说‘道’是万物的本源。”嬴玥榕继续说道:“能用言语形容的‘道’,都不是纯粹永恒的‘道’,我现在所说的‘道’只是我们能看得到的‘道’。”
“啊”雪儿感觉越来越绕,她说道:“怎么这么绕,说了半天,我还是不清楚‘道’是什么东西。”
“总之,道就是很玄妙,很模糊。”嬴玥榕想了想,轻声对雪儿认真地说道:“每个人看到的‘道’不同,可它最终的本质却是相同。正如,你刚才所说,你认为‘道’是不假外求,那么你的‘道’就在你的心中。”
“哦,那它有什么用?”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嬴玥榕用简单地一句话回答了雪儿的疑惑。
嬴玥榕拉开了车窗,从车窗看去,可以看到秋日后的凄凉,这条路很是整洁,路旁没有百姓,也没有杂石,路道也很是平坦……
“公主,你怎么对道教这么了解。”
“道教是我们的国教,大秦对道教的政策相对宽松。”嬴玥榕轻叹了一口,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雪儿,有时候道教的兴盛,可以看出一个王朝的没落。”
“为什么?”雪儿虽然不喜欢听这些,但她可以看出嬴玥榕脸上的愁苦,她陪伴着她,很是认真地听着。
“道教强调回归自然,对世间万物不加以干扰。一两个人,想回归自然,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道’,还可以理解。可越来越多的人,想要脱离现实生活,去追求那模糊不清的‘道’,可见现实生活多么让他们失望。我们嬴姓愧对百姓啊。”
说完,嬴玥榕竟然轻声哭泣,她无法忘记在大河时,看到被饿死在路边的孩子;她无法忘记,百姓碗里的清水野菜;她无法忘记,和自己同龄的女孩骨瘦如柴抱着孩子。
“公主,这和我们没关系,是他们,那些唯利是图的小人,害了大秦。”雪儿有些慌张,立刻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