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栀子脚步定住，靳言商打开门站在卧室门口，身上换了件驼色大衣，整个人显得笔挺而修长，看样子似乎也是准备要出去，何栀子握紧了手中外套，肩膀不自觉耷拉下来，说道：“施琅叫我过去和她跨年。”
靳言商注意到她单薄的穿着：“我送你。”
“不用。”何栀子下意识拒绝，忽然意识到自己拒绝得有点太快，于是放缓了语气解释道，“施琅叫了人过来接我。”
靳言商视线凝着她的脸许久，没再坚持：“嗯，早点回来。”
说完便出了门，何栀子望着从家门口驶离的车子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抱着外套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等车。
“栀子，这边！”
俱乐部内施琅坐在吧台边上端着酒杯，朝何栀子招手。
“这边新出的酒，尝尝？”
何栀子对自己是否怀疑心中有顾虑，于是将酒推到一边，“今天不喝了。”
施琅诧异道：“转性了？”
平时有什么新品何栀子说什么都会尝一下，这次竟然不喝。
何栀子点了杯果汁，问道：“今天想起来叫我出来？”
施琅撇嘴，自从那次那个变态来过一次之后沈青野就找了个借口一直赖在家里，出来透透气，更何况明天可是元旦诶，跨年不叫姐们一块儿出来喝酒什么时候？
“今天可不是我想见你。”施琅朝她挤眉弄眼，何栀子疑惑，然后就她所示意的方向正是被好几个年轻女孩围绕的宋哲。
“求了我好几次呢，这么真挚的纯情小狗，我心软啊。”施琅抿了口酒，拍着胸口啧啧说道。
“……”
宋哲被围着茫然无措，四处张望然后看到她们，拨开人流朝何栀子走过来。
“栀子，元旦快乐。”
“你也是。”
施琅悄然端着酒杯挪开位置往别的局去了，将位置留给何栀子和宋哲两个人。
俱乐部声音嘈杂，何栀子和宋哲一起走到外面。
“我约了你好几次你都没有答应，”宋哲低垂着眉，眼里闪过落寞，仿佛在控诉何栀子一般。
何栀子有点尴尬，心里暗暗吐槽施琅不靠谱，好歹跟她提前说一句她就不来了，傍晚才以没有时间为理由拒绝过宋哲，现在不是活活打自己的脸么。
何栀子轻咳一声，干笑着说道，“这段时间是太忙了。”
“这是送你的礼物。”
宋哲仿佛是变戏法似的从手里拿出一个礼物盒，何栀子微微一愣。
宋哲见她没有伸手接，将礼物塞进她怀里：“你收下吧，就当是是谢礼。”
他都已经这么说，何栀子便没再推脱礼貌地道谢："谢谢。"
“听说今晚会有烟花。”
他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烟火大厦是本市最高档的娱乐场所，一到晚上就热闹非凡，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何栀子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夜幕当中隐约能看到星辰点缀。
目光下落时却在楼下不远处定格，男人扶着女人从对面酒店下来，身旁站着的女人穿着白色毛呢外套，黑色长裤，正是苏静楠来家里吃饭时的打扮。
她们离楼下的距离比较远，但何栀子的视力很好，远远能够看清楚苏静楠抬头，看男人的眼神中充满爱慕和柔情忽然踮起脚尖，靠近男人在他脸颊上印下一枚吻。
何栀子的心猛然一颤。
"那是......"
宋哲微微愣住，转头看向何栀子，显然也认出来，扶着苏静楠的男人正是靳言商。
何栀子的身形僵硬，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一瞬间烟花随着钟声响起，在耳边炸裂开来，唯有挤出来看烟花的人们喧哗声震耳欲聋。
脑海当中一片空白，心里一阵酸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一只手忽然遮挡住她的眼睛，宋哲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我们走吧，这烟花……也没什么好看的。"
何栀子回过神来，茫然地回答："嗯。"
宋哲没说话，拉着何栀子挤开人群离开了露台。
靳言商接到苏静楠的消息时已经是深夜。
因为刚刚来藤城发展，苏静楠为了抓住机会尽早有自己的乐团，连轴转到现在甚至连元旦还要应酬。
因为人生地不熟，她认识的人只有靳言商，所以苏静楠给靳言商发了消息，如果自己喝醉了，就给他发消息接自己。
靳言商坐在车里看了一眼手表。
还有半个小时就快十二点。
她现在……在干什么？
他垂下眼，将视线投注在方向盘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了几下。
她本来就是自由无拘束的人，也许是自己管得太多才让他对自己的态度愈发退却。靳言商想，或许他该放她一个人一段时间。
想通后，靳言商将车停在苏静楠给他发的地址，然而等待他的却是苏静楠被别人灌醉的事实。
靳言商拉开车门从扶她出来的男人手里接过苏静楠。
“你来啦……”
苏静楠睁开醉意迷蒙的双眼，见到靳言商时眼里明显有些惊喜，一身酒气地扑倒在他怀里。
手臂被紧紧搂住，靳言商皱眉，但苏静楠浑身脱力，他扶着苏静楠往车子那边走去。
苏静楠头脑昏昏涨涨，侧首望着男人的
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她喃喃开口，带着几分醉意，几分庆幸，"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
男人闻言微微蹙起眉，装作听不懂她的话，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淡漠的语调："我送你回去。"
男人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座的门，苏静楠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这么晚了他肯来接自己，是不是说明自己在她心里也有一点位置，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她仍旧欣慰。
苏静楠忽然有种冲动，仅有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应该，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靠向他，温软的唇即将碰到靳言商的唇。
拉开车门的一瞬间，靳言商感觉到她的动作，一偏头躲过，苏静楠的唇擦过他的侧脸，最终只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一股冷风袭袭吹过，苏静楠的身体一抖，意识也清醒不少，她慌张的松开男人。
"阿言......"
靳言商皱着眉头望向她，眸光冰冷，薄唇微启："抱歉。"
他的态度疏离，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苏静楠的脸色苍白，她知道靳言商讨厌自己，所以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
可是今天，自己是喝醉了才会做出这样冒失的举动，但是靳言商显然已经对她产生嫌隙，与他拉开了距离，只拉开后座车门让她坐进去。
苏静楠垂下眼眸，掩饰眼底的黯然，坐进车里。
靳言商面无表情地直接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坐在驾驶座上，然后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