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说什么了？”
男人面容沉静，手指轻叩桌面，西装革履下身形修致颀长，镜片下长睫掩住半个眼球，连双眼皮的褶都是恰到好处的弧度。
“卢老说，那片地他暂时打算不卖了。”
原本和卢老谈好价格答应将那片地给他们盛汇，现在卢老临时反悔，翟秘书悄悄打量着靳言商的脸色，接着说道：“靳总，还有件事……”
“说。”
“听说牧申集团这段时间也在跟卢老接触，不知道是不是有关系。”
靳言商眉峰微动：“穆家?”
“是的。”
前阵子他截了穆家那批器材，好巧不巧，穆家跟他看上了同一块地。
倒是有点意思。
节律的敲击声停止，靳言商收回动作起身:“准备车。”
卢老的青山别墅内，早早就已经在院内等候多时。
“年轻人，我就知道你要来找我。”
卢老见到来人，示意身后助理替靳言商倒了杯茶。
靳言商在对面藤椅上正坐，却没有伸手接那杯茶，清幽的目光望向卢老先生：“不知道卢老先生突然改变主意，是我们盛汇开出的条件不够？”
生意人最讲求信用。
卢老打拼一辈子怎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挥手让陪护出去，留下靳言商和他两人，略带遗憾道：“其实开发片区我很看好你，但是贤侄，这块地我还真不能给你。”
当年他意外出车祸，穆家人机缘巧合下救了他一命，也正是那时欠穆家一个人情，所以才有这一出。
“早年我跟你父亲也有交情，你们两家我都不能偏私，或者要不这样，只要你们谁能给我一个最满意的开发方案，我就把地卖给谁。”
卢老嘴边噙着隐隐笑意。
对于眼前这位前辈给出的条件，靳言商略作思考，同样扬唇浅笑：“可以。"
青年离开别墅，助理走进书房来到卢老身边，问道：“卢老，您明明可以直接把给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为什么要来这一出？”
卢老先生轮椅靠着墙边，目光望向楼下离开的汽车，笑道:“因为好久没有看到这场面了。”
这些年他早就已经不理世事，对于那些争啊抢啊早就已经不感兴趣，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意气风发，让他不由得想起早年的自己，存着心思要磋磨他一番，却没想到他吃了几次闭门羹也不见他放弃。
连自己也没想到手里那片待见的地会这么抢手。
他倒是想看看，这两个年轻人到底谁能把那片原本没有多大开发价值的地变成商业宝地。
助理无奈地摇摇头，卢老这个老顽固，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人家靳总也看出来了，只是看在长辈的份上，也欣然接受了他的“不合理要求”。
卢老拄着拐杖揉了揉额头，助理眼尖地发现了他的神情变化，问道：“您头又疼了？”
卢老摆手笑道：“老毛病了。”
助理看向书房的香薰：“上次的香您用完了？”
“嗯，用完了。”卢老拿起香薰杯，残留的香味已经很淡，但他却迟迟没有扔。
“听说尼娅现在行踪不定，她所有香水的售卖渠道也都关闭了......听说现在国内也有个品牌出售这种类似的调香，不如我买来给您试试?"
“算了，这么多年的老毛病，靠这个也仅仅治标不治本。”
自从车祸以后神经方面问题一直存在，头疼经常发作，听说国外有位调香师能够根据人的需求专门定制香水，对他的头疼有缓解作用。
后来一直有用香的习惯，只是最近听说她已经不再对外出售定制香，卢老也颇为苦恼。
不过既然买不到，他也不想太折腾。
“下去吧，我休息会儿。”
卢老已经这么说，助理只好点头退出书房将门关上。
......
靳母给何栀子打电话时她正在香坊监工，Qinzz作为品牌代表应邀参加一个月以后的国际香水展，展品都要经过严格选品，以前以尼娅的名义大大小小的作品在国际上的展都有展出过，但这次她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调香师，初初被公众所知道时免不了会引起争议讨论，网上开始有人说Qinzz现在明显是在模仿，将各路调香风格杂糅在一起，实际上根本就是四不像。
何栀子倒是不介意网上说什么，当初她在国外最初骂声可比现在多多了。
既然有声音就说明现在Qinzz在国际上也开始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以前国内能在外国叫的上名号的香水不多，大概也只有Hodans这样的老品牌能一家独大。
她放下手中的样品，取了手套走出工坊接起电话：“干妈，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靳母嗓音温柔：“栀子，你这阵子都在忙些什么？我好久都没见你了，都有些想您。”
何栀子想起来确实好久没有回靳家。
对于靳母的话她没心没肺地打趣：“是您想我了，还是干爸这段时间忙，没空陪您？”
“你这丫头，就会那我寻开心。”
靳母嗔她，两人闲聊了几句，靳母忽然说道，“听说你现在在何文德公司，干妈还是想多嘴一句，何氏已经不是因为的那个何氏了，你母亲当年......”
"干妈，我清楚的。"
不待靳母说完，何栀子率先说道，对于手机屏幕里靳母复杂的神情，何栀子如无其事地笑：“确实好久没回去了，那我下午回来？”
靳母知道她向来主意大，说话便也只点到为止，点头道：“好，我叫吴妈给你煲好汤，回来也正好能喝上。”
挂断电话，何栀子轻抿了一下嘴角，收回手机，回香坊对顾磊说道:"这里你盯着点，这两天我就不过来了。"
顾磊一看时间，也快到下班时间，爽快答道：“行。”
“对了，那到时候香水展你不也出席？”
“如果有空我会去，不过到时候就辛苦你打点了。”
何栀子的身份不方便出现在Qinzz的团队当中，就算去看展肯定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不过第一次团队展，她还是会尽量去看，不过何氏那边时间也紧，她只能看能不能抽出点时间，尽量不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