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明愕然道:“义父,谁说我要娶老婆了?”
刀神道:“义父想孙子想疯了,你就成全义父吧,孩子。”
方剑明哭笑不得,却听圣姑道:“这事好办。”
刀神道:“好办?对于老夫来说,却是很难。”
一个红衣妇人笑道:“楚老前辈,你真会开玩笑。”
刀神正色道:“谁跟你开玩笑?”
红衣妇人忙道:“前辈息怒。前辈要给你老的义子找房媳妇,这事对于本盟来说,实在太简单,需要什么样儿,本盟就一定会找到。”
刀神摇首道:“只怕她不肯。”
“前辈说出来,晚辈定能办到。”
刀神伸手一指圣姑,笑道:“这女娃儿不错,年纪虽然比明儿大,但年纪大,会疼人。”
圣姑听了这话,看不出她有何表情,但从她身上涌出的寒气,则说明了她此刻的心情。
“楚老匹夫,你竟敢亵渎圣姑,该当何罪。”
随着话声,两个红衣妇人拔剑出鞘,飞身跃起,各刺四四一十六剑,剑光吞吐不定,如灵蛇出洞。刀神提刀一劈,口中道:“明儿,看好招式。”这一刀,叫做“南山劈柴”,看似朴实,却暗藏六六三十六种变化。
刀光剑光交错,结成一片,两个红衣妇人忽感喉间冷气森森,大砍刀的刀尖竟已逼至喉头,两人顿时吓了一身冷汗,好在刀神无意伤人,收刀傲然一笑道:“老夫若要杀你们,你们早已死了十次了。”
话音刚落,忽听圣姑发出一声长啸,十里之内清晰可闻,十丈之内的地面尘土浮起。一啸有此威力,内力当真是非同小可。
刀神仰天大吼,震动四方,众人耳边就如放了一个炸雷。那六个汉子和店家禁受不住,大叫一声,翻滚在地,双手紧捂耳朵,表情甚是痛苦。六个红衣妇人盘膝坐下,运功抵抗。反观方剑明,却一脸地轻松。这倒不是说他的内力比别人深,只是刀神发出的气劲,给他抵消了不少震声。
圣姑啸声一顿,冷冷地道:“刀神,你言辱本圣姑,本圣姑绝不会放过你。”
刀神微微一笑道:“老夫怎么言辱你了?我的这个义子,将来定会成为武林中的大英雄,你嫁给他,将来就是英雄妇。你成了老夫的儿媳,老夫保你十年之内晋升顶尖高手之列。”
圣姑冷哼一声,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敢口出狂言。”
刀神面色一沉,将大砍刀缓缓地举过头顶,刀身在内力贯注之下,突然泛出一层白光,令人心寒。不久,刀身流动起无形的真气,斯斯作响。
“铮”的一声,圣姑闪电拔剑,寒气袭人,如冰雪骤降。
铛!
圣姑一剑刺出,与大砍刀交了一下。刀神立着不动,圣姑的内力不如他,顿时被震得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刀神身上的气势突然降了下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圣姑纵身掠上,一剑刺出,穿破刀神身前的护体真气,眼看就要伤了刀神。
刀神却“哈哈”一声大笑道:“女娃儿,你还嫩了点。”一刀飞出,妙到极点,顿时就将对方所戴的斗笠劈飞,露出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如果要说这张脸还有缺点的话,那就是这张脸太冷,冷得你如法接近。
方剑明见了圣姑的相貌,大吃一惊,失声叫道:“我……我见过你。”
刀神听后,微微一怔,暗道:“这小鬼得了失心疯不成?怎会说见过圣姑。”
方剑明呆呆地看着圣姑,圣姑却是一脸冰冷。这张脸要是多一丝微笑,不知会有多少的英雄豪杰拜在她的石榴群下。
“小鬼,你几时见过我?”圣姑冷声问道。
方剑明摇了摇头,喃喃地道:“不会呀,这怎么可能?”
刀神见他神色怪异,担心他会出事,一把拉起他,如风而去,谁也拦之不住。
“圣姑,你给老夫听着,不许你擅自嫁人,你这儿媳,老夫是要定了,哈哈。”笑声传来,两人已在两里开外。
这是贵州极为偏僻的一带。山高林密,人迹罕至,胆子再大的樵夫或者是猎户都不敢来到这里。一个小山谷中,不知何时被人搭了一个木屋。木屋四四方方,每一根原木都是深山中的大树。
清晨,鸟儿在山里欢快地大声鸣唱。时值初春,小草长出了它们细嫩而又顽强的小腰,小树在大树的庇护之下躲过寒冷的冬季,迎来了暖和的初春。阳光不太明朗,可对于小树来说,只要有一点点的阳光,那就是上天赐予它们的恩惠了。林间,木屋十丈外,一大早就有一个满头乱发的少年在熬汤。乱发之下,却掩不住他一双黑而有神的大眼睛,在这一双眸子里,有三分不羁、三分懒散、三分精明和一分的玩世不恭。
他蹲在小火炉边,用一把扇子“呼呼”地扇着。看情形,他是在煮什么好吃的。
一会儿功夫,少年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道:“乌龙汤煮好了。”提起小锅,飞快朝木屋跑去。一条像松鼠似的小动物“吱吱”地叫着,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敏捷地追了上去。
少年推开木门,大叫道:“义父,快起来了,乌龙汤已经煮好了。再不起床,就没你的份了。”话声一落,屋中躺着的一个中年大汉蓦地翻身而起,迅速地坐到一把椅子上。像松鼠似的小动物跳上桌子,“吱吱”叫了几声,小眼睛紧紧地盯着中年人。
“看什么看,不认识老夫吗?我警告你,不要跟我抢,小心你的屁股。”中年人恐吓道。
像松鼠似的小动物将尾巴一卷,盖住小屁股,动作滑稽,神态可爱。
少年笑道:“义父,看你把阿毛吓得,阿毛哪敢和你抢东西吃?阿毛,是不是?”
像松鼠似的小动物小眼一转,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笑意,就像在说:“对呀,对呀,我能跟他抢吗?”
少年极为爱护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道:“阿毛今天最听话,就给阿毛多分一点。”说着,给它面前放着的一个小碗里倒满了汤水。
汤水一倒出,霎时满屋子充满了一股清香,这清香光是闻着就令人垂涎三尺,更不要说去品尝了。像松鼠似的小动物欢喜得“吱吱”叫,讨好似地跳到少年肩头,用毛茸茸的尾巴去抚弄少年的脸蛋。
中年大汉见状,忙道:“明儿,我的呢?”
少年笑道:“义父,你别着急。我这是在给阿毛压惊,它中午还要与我一块到镇上去买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毛是我们的引路使者,没有它,我们就出不去,也进不来。阿毛是劳苦功高的大功臣,我们怎么能亏待它呢。”说完,在中年大汉的碗里倒了一大碗汤水,道:“义父,其实你的比阿毛要多得多了,它的是小碗,你的是大碗。”
中年大汉听了,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我还是占了便宜。”
少年给他倒了后,剩下的便是自己的,拿了一个最大的碗,满满地到了一碗。
中年大汉一愣道:“好啊,最占便宜的就是你。”
少年道:“义父,是这样的,我每天起来都要煮乌龙汤给你们吃,每隔半个月就要下山去镇上买东西。我应不应该多喝点呢?是不是啊?阿毛。”
少年说着,一把抓住了阿毛的尾巴,阿毛起先是微微一怒,接着变得极为的讨好,露出了一副可笑的尊容,对着中年大汉连连点头。少年的手一松,它小嘴大张,“胡噜胡噜”地喝着乌龙汤。
中年大汉瞪眼道:“小家伙,能不能文雅些?”阿毛非但不听,反而把声音弄得更大。
少年捧起大碗,美美地喝了一口,道:“义父,我们来此也有两年了吧?”
中年大汉感慨地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你这么高,现在你都这么高了。”
午后,少年带着阿毛踏上了下山的路。山上是一大片原始森林,容易迷路,若没有阿毛带路,走上几天几夜,也未必走得出来。那被叫做阿毛的小动物,是少年两年前刚来这里时碰到的。当时,阿毛腿上有伤,奄奄一息待毙,却被少年救了。自此,便成了他的玩伴。说也奇怪,只要人能吃的,这小动物都能吃。
在阿毛的领路下,少年终于走到了山下。这时,阿毛跳上他的肩头,钻进了他的怀里。少年已习以为常,施展轻功,风驰电掣地向前奔去。
十里外,有个小镇。少年来过很多次,非常熟悉。先买了些生活必需品,然后又买了一大坛酒。所有买来的东西都装在一个大麻袋中。少年力大惊人,轻轻一提,就把麻袋提了起来。
少年刚要回山去,忽听阿毛“吱吱”地叫了起来,从他的怀里钻出,一双小眼睛机警地四处察看。少年见它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忍不住噗哧地一笑道:“阿毛,你干什么呢?”
阿毛用尾巴扫了扫少年的脸庞,跃下地来,向前跑去,出了几丈远,回过头来瞧着少年,那意思是叫少年跟它来。少年心下好奇,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