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雪中送炭是带有引号的，是有时间限制的。
IBM个人电脑市场才刚刚启动，想着尽善尽美，一款完美的系统会打动他们。
等到今年年底，IBM攻城略地无比顺利的时候，陈时再拿出XP系统，IBM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这家公司注重的还是对公和对企业服务这块，个人电脑领域根本就没认真搞，而且取得成功太轻松了，就一下子傲慢了，躺平了。
然后，就被各种后起之秀干翻了，只能出售掉这块业务。
不过，那些都很远了。
总之现在，形势在我！
陈时在给穆歌讲述自己画出的XP系统的时候，翻译小姐姐也回到了会议室。
“200M？”
大卫先生惊呼道：
“这不可能，就算是苹果也做不到！”
马男先生有点不满的扫了大卫一眼。
他们是电脑行业的标准制定者，虽然之前没出手，但谁都知道他们是老大，大卫这是说苹果是老大吗？
“他们既然敢这么说，就有这么说的底气。”
大卫道：
“说说吧，我们是直接采购还是合作。”
马男还是相信大卫的判断的。
毕竟差别太大了。
如果说800M，他还会觉得这边的技术不错，或者说专注电脑软件领域做的不错，还会佩服。
但直接说200M，一听就是在胡扯。
穆歌那几人那么聪明，自然能想到他们能猜到是胡扯。
所以，为什么要胡扯呢？
他们的底气到底是什么？
不得不说，马男先生被勾起了好奇心。
但马男先生也知道，人家这是故意勾起他们的好奇心。
如果谈判不到一定的地步，那么，对方不会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好手段！
马男先生心中点赞，但实在不怎么愉快。
毕竟，他们是全球霸主，去了西欧都是领导人亲自接见。
来了中国，也是廖主任和傅局长这种等级的人出面。
今天他们所见，就是一家刚刚起步就破破烂烂的公司，居然还和他玩手段！
“马男先生。”
大卫道：
“如果他们真能做到200M这么小，就算为了他们的压缩算法，我们也应该同意和他们的合作。”
大卫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因为，他的态度是最不重要的。
IBM主要做对公解决方案，别人提出需要什么功能，他们提供软硬件一体的解决方案。
至于压缩算法这块……不重要，IBM合作的都是大客户，能满足需求就行，谁还买不起多出来的几块主机？
算法不重要，大卫个人的意见也就不怎么重要了。
“我还是倾向于和计研所合作。”
另一人道：
“我们都了解中国的市场规矩，使用我们产品的客户，主要还是中国的大厂和政府单位，计研所在这方面的影响力显然不是歌航公司能比拟的，个人电脑业务，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马男先生微微点头，没有表态，却很认可这个说法。
毕竟，这是IBM拆分重组后王者归来的第一项重要业务，这一枪必须打响。
要是无法打响，对IBM的商誉会造成巨大损失。
谁都知道，IBM在主机这块是全球霸主。
如果这一枪打不响，别人会觉得IBM拆分之后，业务能力开始下滑了，IBM的商誉会大大减值，而且，不少合作对象都会对IBM持有怀疑态度，转而和别的厂商合作。
这才是IBM不能容忍的。
恶龙不出手，就永远是恶龙，活在人心之中的恶龙。
出手，就必须将敌人按在地上摩擦，不然，只要一次没当好恶龙，这个神话也就破灭了。
大卫的意见果然不重要。
商议过后，大多数人还是赞同和计研所合作，至于歌航公司开发的软件，直接按照五万美金一款一年的价格采购便是。
如果嫌弃低，最高甚至可以上浮到十万。
马男先生这边，暂时定下了这样的主基调。
而这时，也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任航到处奔走，十八人的午餐，愣是动用了足足十辆车子，终于在午饭时分，送来了每个人的点餐。
歌航公司有小食堂。
当然，这年头的厂子都有小食堂。
毕竟饭店都是国营的，厂子外面没饭店，也没人敢蹬个三轮车在外面卖饭。
穆歌，陈时，苏灿，任航和李学真五人聚在一起用餐。
马男先生等人……就在会议室吃吧。
厂子就这个条件，也没啥丢人的，实在没办法。
食堂至少比办公室开阔。
吃完后，五人便坐在食堂休息。
“你提出的方案真的能行？”
穆歌问道。
“能不能行，下午谈判的时候就知道了。”
陈时道：
“总之，咱们已经做了全盘规划了不是？”
穆歌点点头，也没啥可说的。
双方太不对等了，全看人家的意见，己方这边能拿出手的实力实在不多。
“我们至少比计研所那边发展的快吧？”
苏灿道：
“再说了，我们全国设置五大办事处，这个方案肯定比计研所那边的方案好吧？所以，穆姐不必担心，优势还是在我们这边的。”
穆歌不客气道：
“我们现在最多算谈下了长三角和东三省的一部分，再说了，就算设置十大办事处又能如何？计研所那边一个办事处不设立，人家就卖不出去产品了？”
“在商言商嘛！”
苏灿笑道：
“穆姐不是说老美最注重商业精神，自由竞争嘛？”
“我没这么说过。”
穆歌直接哼道：
“我才没那么白痴，我们国情算是官主导商，老美则是官商一体，哪个领导人不是大商人？还商业精神，自由竞争！”
“咳咳咳……”
李学真正在喝水，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不敢反驳穆歌，但穆歌这套说辞，和他所了解的几乎……完全相反。
他没留洋过，但作为知识分子，还是不揽月只捉鳖的知识分子，就很羡慕灯塔国的精神，有点难以接受：
“穆姐，有点过了吧？”
李学真小心道：
“人家是全世界自由贸易的灯塔，怎么会官商不分呢？”
“你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没钱的人还真能选举上来不成？有钱组建团队开展选举嘛？自由，自由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