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墨寒站在门口。
保姆见状,小声道,“先生,我来吧。”
靳墨寒朝后退了一步。
保姆清清嗓子,敲门,“太太,我把少爷和小姐接回来了,你出来陪他们说会话吧。”
说完,她便在门口规矩的等待。
听到孩子回来,江晚乔果真出来了。
打开门,只开了一条缝,她便闻到了属于靳墨寒的味道。
她想后悔,已经来不及。
靳墨寒伸手抵住了门。
知道她此刻虚弱,靳墨寒的力气也没有用得很大,控制在恰好的力度。
保姆赶紧走了。
江晚乔见他一身风尘仆仆,自己手又疼。
没有跟他使蛮劲,把门打开了。
“你要用主卧,你用吧。”江晚乔低声道,“我出去。”
说完,就朝外走。
靳墨寒面朝屋内,手精准的抓住了她,“乔乔。”
冷战持续了好几天。
还是他低头了。
江晚乔被他这一声呼唤,喊得脚步都软了。
她心酸,眼眶忍不住模糊。
靳墨寒将她一点点的,拉入怀中,“乔乔,我想跟你说会话。”
江晚乔问他,“你想通了吗?”
“想通了,没有任何事比你的开心更重要。”
“我是说靳氏集团的事情,你想通了吗?”
“想通了。”
江晚乔没有理由相信他。
“那你做给我看。”江晚乔情绪很淡,“你要用行动说服我。”
靳墨寒现在不能。
他一路过来,担忧得心跳快要停止。
他现在必须要马上知道,她的伤怎么样了。
“我看看你的伤。”靳墨寒低声道。
江晚乔想说,你拿什么看。
想到他会多心,又转变话锋,“只是青了一块,医生给我开了点药,我每天擦一遍就好了,影响不大。”
“现在还疼吗?”
“没有你拽着我疼。”
靳墨寒才发现,自己还紧紧的抓着她。
他松开些力度。
但是没有放开。
江晚乔抽出自己的手。
靳墨寒的心一下子就空了,眼眸低垂,“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江晚乔不想撒谎,“嗯,靳墨寒,我对你很失望。”
靳墨寒心伤,“嗯,我错了。”
“我是真的很失望,不管是哪一方面。”
靳墨寒下意识问,“有想过离婚吗?”
江晚乔没有想过,但是,心情比离婚更让人心碎。
她饿得虚脱,想吃点东西,下楼去了。
靳墨寒站在风里。
空荡荡一片。
他听得到她下去的动静。
她没有牵住自己的手,一起下楼了。
站在原地沉默很久,保姆喊道,“先生,下去吧。”
她上来,拉住他。
靳墨寒抽回手,“我自己可以。”
保姆叹气,“先生,女人是要慢慢哄的,太太心里有你,多用点心思,问题不大。”
靳墨寒没有应声。
他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但是闻到那些熟悉的香味,他却毫无胃口。
冷战像是封闭在脸上的一层薄膜。
让他无法喘气。
饭后,江晚乔在卧室里给自己抹药,按摩,加速淤青的痊愈。
靳墨寒慢慢出现,鼻尖的药味很浓郁,混杂着江晚乔身上的馨香。
他道,“可以跟我说说吗?我哪里让你最失望?”
江晚乔没有力气说。
她轻描淡写道,“我有时候在想,我们在一起过得这么艰难,是不是老天爷在告诫我们,我们本就不适合在一起?”
靳墨寒微愣。
“你这样想?”
江晚乔勾唇,苦笑道,“很难过,是失望,对吧?”
她说对了。
靳墨寒现在,何止是失望。
是痛苦,惶恐。
是前所未有的,潮水弥漫。
靳墨寒声音发紧,“我们好的时候,你都忘记了吗?”
“可你跟我生气的时候,想过那些好吗?”江晚乔质问,“你记得你那消失一个月我的提心吊胆,心如死灰吗?”
“你记得你生病快死的时候,我多绝望吗?”
“我失去我的儿子,那个替身死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多痛苦你知道吗?”
“你失踪,我替你坐牢的那一年。”
“还有……我们相遇的时候,你引诱我,掠夺我,让我把所有都交给你之后,你却告诉我,你只是为了挖走我的心脏,给云诺的治病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
江晚乔平静的说,“可你跟我置气的时候,这些亏欠我的你都不记得,你只记得我跟徐星鸣吃饭,我如何不听话,你用你的冷暴力,将我伤得体无完肤。”
靳墨寒一阵阵窒息。
她说的那些,他没有忘。
只是埋藏起来了,不去深挖。
江晚乔淡淡道,“这几天,我曾给过你很多机会,可是你都选择冷落我,我那时候的心情,就如你现在,知道吗靳墨寒?”
靳墨寒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张嘴,想呼唤她乔乔。
可是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候,楼下突然尖叫了起来。
靳墨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搂入怀里。
尖叫的人是保姆,她狂奔上楼,气喘吁吁道,“先生,太太,有陌生人闯进来,将家里的玻璃砸碎了。”
江晚乔微鄂。
“怎么回事?”
靳墨寒拧眉,跟她说道,“是那群想要我给说法的记者,但是他们不会这么大胆,估计是姓周那边派来的。”
“周老的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
靳墨寒不瞒着她,“今天周太太来闹事,我废了她。”
江晚乔脸色雪白。
她发着抖,“靳墨寒!”
怒斥之后,她突然不知道该骂什么,她从不会在亲人身上用恶毒的词语。
但她真的很生气。
靳墨寒安抚她,“我有分寸,乔乔。”
江晚乔指着门外,“这就是你的分寸吗?我们住在这里这么久,什么时候闹得这么大过?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出事之后,很多人都想对付你,我们的危险不只有周老一个人,你为什么……还是要一意孤行呢?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靳墨寒用力的抱紧她。
江晚乔此刻,感受到他的温度,都觉得很无力。
“松开我,去把这件事处理好。”
外面已经没有太大的动静了。
那群保镖不是吃白干饭的,刚才保姆上来,是太害怕了,举止夸张,实际上下面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处理。
靳墨寒再次道,“做生意并不是一味的忍让,我承认这次他们针对我,是因为我失明,所以我要重新证明我的权威,这是个艰难的,但是很见效的过程,江晚乔,你信我一次。”
江晚乔提醒他,“你以前的方法,我很敬畏。但是我们现在是一个家庭,你还有两个孩子,靳墨寒。”
他们以前都遭受过什么,难道他都忘记了吗?
靳墨寒抿唇不语,眼底暗淡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