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乔眼眶一热,“不要说傻话!”
“妈妈,我好疼……”
门,嘎吱一声响。
徐星鸣轻声走进来,看见江晚乔在独自落泪。
他蹲下来,轻轻靠着江晚乔,“靳墨寒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局,是因为你的执着,乔乔,同样的错误,你还想再犯一次吗?”
江晚乔安静的坐在那。
思绪,风起云涌。
徐星鸣说,“清欢睡了,等天亮之后,你要是想通了就来找我吧,我随时都可以手术。”
江晚乔闭上眼睛。
次日,清欢被推进手术室,跟徐星鸣做骨髓配对。
手术过程很顺利。
江晚乔看见逐渐有力气,好转的清欢,沉重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随后,她给张仲亭打电话。
“之前你答应我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张仲亭艰难道,“墨寒不见了。”
江晚乔眼神一凝,“什么意思?有人带走了他的尸体?”
“其实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就是墨寒其实没有死,我的方法奏效,他已经活过来了,可是那天你走后,家里发生大火,墨寒不见了。”
江晚乔被这样的消息,砸得晕头转向。
“我去见你!”
她驱车,赶到张仲亭的家里。
张仲亭给她看了治疗的过程记录,还有录像。
都在证明,靳墨寒确实活着。
被烧过的卧室,没有人动过。
江晚乔来到窗边,看见有一条用床单裹着的绳子,说明当时靳墨寒是拿这个逃生,跑了。
可是,消失这么久,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江晚乔转头,“他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件事,太突然,太惊喜了。
江晚乔不相信。
张仲亭也很意外,“在治疗过程中,他有几次清醒,但都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见任何人,我想应该是疗程还没有走完,他的大脑没有完全恢复好,所以还不会做人类的事情。”
江晚乔,“要是这样,他不可能走出方圆百里的,一个智力缺失的人,会在短时间内出现事故,警察也会找到我们。”
张仲亭无从辩解。
“晚乔,墨寒确实还活着!”
江晚乔身子微晃,整个表情都不受控制了,她应该哭一场或者大笑一场,来庆祝这场变故。
可是她最后什么都没有做,将录像看了无数遍之后,才起身离开。
全城戒备。
找到靳墨寒。
她现在的能力和财力,找个人很简单,靳墨寒假如真如张仲亭所说,那找到不过是二十小时的事情。
回到医院,江晚乔守着刚做完手术的清欢,另外随时听手下的消息。
她谁都不敢说。
令人颤抖爆炸的消息,得埋在心里,她无比的难受。
终于,天快黑的时候,手下来电,说在江边找到了人。
“人怎么样?”江晚乔拿上车钥匙飞奔。
“人短暂昏迷,没有生命危险。”手下都在哭泣,“太太,我不确定是不是先生,但是很像,太像了。”
江晚乔开车开得几乎飞起来。
毫不夸张,江晚乔的脑子几乎是空白的。
直到看到靳墨寒的那一刻,她都回不过神。
这个男人只穿了一条裤子,上半身枯瘦如柴,多处烧伤的痕迹。
脸上也被烧了一半。
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那张嘴唇,还有鼻子。
是他!
江晚乔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就是靳墨寒!
他没有死。
张仲亭,说的都是真的。
把人送回去治疗,脸上的烧伤,还有身体各器官的检查。
这期间,江晚乔都不曾进去,在外面干等了八个多小时。
医生出来,满眼红血丝,“真的是医学奇迹。”
江晚乔站起来,已经接受了现状,“辛苦了,他如何?”
“还在昏迷,不出意外明早就会醒,脸上的烧伤不严重,慢慢治疗。”医生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太神奇了,太太,我总觉得这跟梦一样。”
他当着江晚乔的面,扇了自己一巴掌。
江晚乔哭笑不得。
医生还说,“不疼啊,怎么回事?”
江晚乔是疼的。
那种心揪着的感觉,太强烈了,她知道这都不是梦,是靳墨寒确实活过来了。
她走进病房。
没想到,靳墨寒已经醒了。
江晚乔突然有点紧张,来到床边轻问,“你……感觉如何?”
靳墨寒闻言,看向她。
仿佛变了一个人,那双眼睛看她时,充满了陌生和凌厉。
他没有说话。
只是在看一眼之后,就重新移开视线。
江晚乔心脏狂跳,可以接受任何后果,只要他健康。
哪怕不记得,或者是恨自己。
她再度开口,“靳墨寒,我是你的妻子,江晚乔。”
靳墨寒并不动容,不耐的皱了皱眉,“我知道。”
他开口,醇厚的声音熟悉到令人心酸。
江晚乔控制着流泪的冲动,“饿不饿?”
靳墨寒,“出去。”
江晚乔一愣。
靳墨寒翻身坐起来,一把扯掉了手上的输液管,“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看见他的动作,江晚乔想过去制止,但是靳墨寒周身的戾气太吓人了,仿佛一靠近,就会爆炸。
她暂且冷静下来,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守着他。
靳墨寒依旧能感受到,人在自己背后。
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花瓶,砸在江晚乔的脚边。
砰的一声,瓷片四分五裂,有的擦坏了她的裤腿,堪堪摸到皮肤。
江晚乔的脸色雪白。
她不慌不忙,慢慢收起视线,无声离开。
来到外面,她站了许久,才感觉脚腕子疼,一看,那口子在渗血,好在不严重。
这里是医院,她随便要了点碘伏和创可贴,处理好。
想起靳墨寒的暴戾,江晚乔找到张仲亭,问了原因。
张仲亭跟她解释,“药物过量,就会导致脾气差,他来来回回折腾了这几年,还能活着就很不错了,慢慢治疗。”
江晚乔嗯了一声。
总归来说,是好事。
张仲亭咳嗽了一声,脸色灰白一片,江晚乔这才看见,他的身体素质很差。
袖子一抹,手腕处好几块乌青。
都是扎针留下的。
“你抽了很多血?”江晚乔问。
张仲亭不以为意,“死不了,只要能救回墨寒,这点血算什么呢?”
他们这一招,真的是铤而走险。
江晚乔的心软了几分,“你年纪大了,也该养老了,找一座城市定居吧,回去享受你的天伦之乐。”
张仲亭,“我还想看着墨寒痊愈,再等等吧,也不急这么一会,对了,清欢怎么样了?”
“好了。”江晚乔露出笑容,“手术很成功。”
“那就好。”
“江晚乔,熬出头了。”
江晚乔站在阳光下,回味张仲亭的祝福。
熬出头了?
大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