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乔眼眶微微湿润。
她尽管已经下定了决心，可还是忍不住为他落泪，“靳墨寒，我好累，我想结束这一段不健康的感情，为自己活一次。”
靳墨寒放在桌子下的手指，缓缓握紧。
“你既然想好了，我也没什么话说。”
江晚乔有些意外。
这场谈话，竟然意外的轻松。
她不敢喘气，怕靳墨寒是虚晃一枪。
靳墨寒拿出自己拟好的合同。
江晚乔自己也有一份。
他们互相交换。
江晚乔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财产分割那一块，靳墨寒无比慷慨，没有被法院查封的财产，全都会转到她的名下。
大概有两百个亿。
这是一笔，非常令人震撼的数字。
她抬起头，看见靳墨寒也在看自己的合同，眼眸渐渐变得晦暗。
“你不要我一分钱。”靳墨寒开口，“但是你在合同里，非常严肃而且繁琐的说明，以后我不能打扰到你正常生活。”
江晚乔呼吸一滞。
她写的时候，带着自己的情绪。
因为断定了，谈判的时候肯定会不顺利，这将是压制靳墨寒的条件。
江晚乔捏紧手指，“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我们离婚之后，你还想着做朋友？”
靳墨寒冷笑，“是打算跟我彻底断绝关系，连同一个城市的空气都不能呼吸了？”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不相信你的人品罢了。”
“我要是真的放手了，你的担忧都是多虑。”
江晚乔抿了抿唇，“既然如此，那我合同里的那些条件，对你来说也无关紧要，靳先生不必挑剔吧？”
靳墨寒放下合同，没作声。
这时，两名律师来了。
目前的谈话，最好是希望和解，直接走正常的离婚程序。
不必打官司。
好在两个人都比较冷静，整个谈话过程都很顺利。
什么时候离婚，两个人就再商量了。
离别时，江晚乔没有带伞，站在门口看雨。
靳墨寒撑着伞，站在她身边。
江晚乔低声道，“我不需要，我等雨停就好了。”
这话，莫名的伤感。
靳墨寒的脸上，已经被细雨打湿，“今天有点冷。”
江晚乔收紧手臂。
她心如止水，倒不觉得冷。
“在沪城，很少有时候会下这么细密长久的雨，真反常，像我们的婚姻关系，明明经营得好好的，突然就断了。”
“连断掉的口子都是新的。”
江晚乔闭了闭眼，“都过去了，不要再说了吧。”
“你怕我说么？”靳墨寒看向她，突然问。
江晚乔的心尖颤了颤，“有什么好怕的。”
她努力的去想过去痛苦的日子，她在这段关系里，为他掉了多少眼泪。
靳墨寒非常清楚她在想什么。
人都是这样的，在下定决心之后，会使劲折磨自己的伤口，以为这样就会清醒。
靳墨寒道，“走吧，我送你回去，今天的雨不会停。”
江晚乔鬼使神差的，迈出一步。
靳墨寒的雨伞，不断往她那边倾斜，还像他们初遇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的情绪。
在车边，江晚乔看到玻璃里的自己。
她已经出落得温柔娴雅。
眸子里，装满了岁月的沉淀。
不再是曾经那个非爱情不可，为男人撞得头破血流的小女孩了。
她现在，可以对一段感情轻拿轻放，走得潇潇洒洒。
靳墨寒站在身侧，身上被雨水淋湿了大半，她倒是没有被雨水波及到一点。
靳墨寒为她打开车门。
在车上，他说道，“钱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转到你的账户，弥补你这一年在监狱里受的委屈。”
江晚乔嗯了一声。
她轻笑，“这都是我应得的。”
靳墨寒目视前方，情绪压得很低，“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
江晚乔看着他。
她想问，这一夜经历了什么，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明明在谈判离婚之前，都还死皮赖脸。
这些话不敢问，问了就是炸弹的引火索，又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车子到了公寓楼下。
靳墨寒给她打开车门，江晚乔脚下没有站稳，跌落在他怀里。
他依旧撑着伞，单手搂着她，“清欢的探视权，你不能阻止我。”
江晚乔跟他拉开距离，“嗯，但是清欢得跟着我生活。”
“没什么问题。”
话到此，就结束了。
江晚乔低头想走，靳墨寒的手臂，收了几分力度。
他们的身体贴在一起，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毕竟这么多年，感情的底蕴那么厚，此刻亲密接触，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
靳墨寒哑声问，“我允许你冷静，一年，三年，都可以，但是你得给我承诺，我随时能把你找回来。”
江晚乔微愣。
果然！
他的顺从，都是假的。
江晚乔拧眉，“离婚就是离婚，什么找不找回来，你以为这是儿戏么？”
靳墨寒扣紧她的腰肢，让她抬起头。
他黑眸锁定她的脸，“我怕你后悔，所以我会先给你一个台阶，你随时都可以下来，我在原地等你。”
江晚乔笑，“你多虑了，我的前途一片光明，倒也没有必要回头。”
靳墨寒勾唇，“我不急，我慢慢等。”
江晚乔推开他。
雨伞晃动，有几滴雨水洒在江晚乔的身上，脸颊和脖子，都打湿了。
她不在意，随手把头发拨到而后。
靳墨寒被她撩拨得心里一动，把她拉回来，一一吻掉她脸上，脖子上的雨水。
温热的呼吸在肌肤上一过。
让江晚乔浑身发麻。
她继续推搡，可手却用不上力气，靳墨寒抬起脑袋，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住她的唇。
身子一退。
江晚乔被迫靠在车身上，面前靳墨寒堵住她的呼吸，冰火两重天。
靳墨寒松开时，江晚乔已经眼眸湿润，气喘吁吁。
她的身体很诚实。
靳墨寒真切的感受到了，不由得轻笑，“离婚后，想我了我随时都能来。”
江晚乔怒，“你放心，永远不会！”
她推开人就走。
身上的衣服沾了车上的积水，黏在身上很难受，江晚乔进屋之后去拉窗帘，下意识看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