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江晚乔纤细的背影，好半响才明白过来，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他跟上去。
“你搬去哪里？”
江晚乔下电梯，裴砺帮她按了楼层，她说道，“我租了一套单人房子，我跟清欢住很足够了，我不能一直用你的东西，这样不合适。”
裴砺冷笑，“这一年多，可都是我帮你在打点，你竟然现在跟我说这些，你觉得有意思吗？”
江晚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不是你一厢情愿的吗？”
裴砺，“我一厢情愿，你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你要么就欠着我的，要么就把我给的还清楚，不然少说这些晦气话。”
江晚乔勾了下唇，“那就麻烦裴少你今天回去，把我欠你的东西都写一张清单，到时候我慢慢还给你。”
电梯到了。
江晚乔顿时一愣。
没想到，靳墨寒就在跟前。
不知道他等了多久，拿到身影就那么直挺挺的杵在那，眼眸死死的盯着她。
江晚乔的心狠狠一揪。
裴砺看见他们俩这样就烦。
把清欢抢过来，去车子里待着了。
……
晚风刺骨。
江晚乔的灵魂仿佛出了身体，又被强行安了回来。
对面的靳墨寒像雕塑，一步步的靠近。
“江晚乔，真的是你？”
江晚乔骤然心酸。
一年半了！
这一年半，她未曾见过这个男人一次，没有听到他呼唤自己。
江晚乔捏紧拳头，嘲讽的笑了笑，“不是我，那是谁？”
靳墨寒想伸手抱她。
江晚乔避开，如鲠在喉，“靳墨寒，你什么意思呢？消失一年半，然后轻飘飘的问一句，就能回到从前了？”
靳墨寒嗓音沙哑，“江晚乔，让我抱抱你。”
说的时候，已经把她搂入了怀里。
江晚乔也没有挣扎。
她木然得像木头，被他紧紧抱着。
靳墨寒像个疯子似的，吮吸她身上的味道。
“江晚乔，这一年多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见我？”
江晚乔问，“靳先生你不看新闻吗？”
靳墨寒抿了抿唇，没有告诉她，自己一直都在养病。
他受不得刺激，每天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卧室里，唯一能跟自己对话的人，就是云诺。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这一年半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不断地吃药，打针。
去医院。
从医院回来，就是关在屋子里。
他犹记得自己生病后发光的场景，满屋的狼藉，要是有人在现场，他可能也会杀人。
靳墨寒深呼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你告诉我，这一年多，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晚乔推搡他。
“你先松开我。”
靳墨寒不舍。
但是知道怀里的女人很抗拒。
他们之间有矛盾，有误会，现在不是释放自己思念的时候。
靳墨寒松开之后，江晚乔轻轻的扫了下自己的手臂，扫掉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靳墨寒皱起眉头。
江晚乔看向他，一双眼里全是冷漠。
“我听说你病了。”
靳墨寒滚了滚喉结。
他的病很复杂，又摔了一跤，昏迷了很久。
醒来之后，他的神经时刻都很敏感，没法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这些，说出来太无力了。
江晚乔轻声说，“靳墨寒，你病了就好好养伤吧，我知道云诺把你照顾得很好，看到你还完完整整的站在这，我也挺开心的。”
靳墨寒心里微紧，“然后呢？”
江晚乔退了一步，“有什么然后呢？我们继续现在的生活，互不打扰。”
靳墨寒一把握住她的手。
那力度，就像是机器卡住了她，疼得抽气。
江晚乔的脸色微白，“靳墨寒。”
靳墨寒微怔，随后缓慢的松了手，拨开她的衣服，看见雪白纤细的手腕上，已经多出了一圈儿红色的印记。
“抱歉。”他轻轻抚摸。
江晚乔感觉他颤抖了一下。
又遏制住了。
仿佛没有抖过。
她抽出自己的手，“时间太晚了，各自回家吧，云诺很担心你，到处找你呢。”
靳墨寒不让她走。
好不容易见一面，怎么可能三两句就分开？
面对靳墨寒的纠缠，江晚乔只是轻描淡写一句，“靳先生，你非要这样的话，那我只能报警了。”
靳墨寒搂住她的腰，压在墙上。
江晚乔的脑袋，撞到他的掌心。
她仍旧头昏脑涨，“靳墨寒，你想干什么？”
背着光，靳墨寒的脸被埋在阴影里，一双眼睛漆黑不见底。
他凑得很近，气息微微喘。
“江晚乔，我跟你解释着一年半，我在干什么。”
他不想再次因为误会，而让眼前的女人消失。
江晚乔望着他，“你说吧。”
靳墨寒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她。
他用力的，把自己记得的那些记忆，告诉她。
张海瑶的那两针，太阴毒了。
他时常忘记东西，像个百岁的患病老人。
靳墨寒声音沙哑，“我如今这样，你还会要我吗？”
江晚乔狠狠一怔。
一向高傲的靳墨寒，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江晚乔冷静下来，将他的信息前后补起来，依旧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年半，他都不曾来看她一眼。
江晚乔推开他。
“先回去吧，你看起来状态很差，我不想跟一个疯子待在一起。”
靳墨寒双眸一红。
他将自己的伤疤撕开，迎来的却是一把盐。
头痛，开始蔓延。
江晚乔转身要走，靳墨寒从后扣住她，恶劣的吻她。
江晚乔的嘴唇和舌头，被他咬出了血。
身体里的空气，近乎被他吸完。
在窒息的时候，靳墨寒及时松开她。
手，捏住了她的脖子。
江晚乔面露惊恐。
勉强的男人，额头青筋暴起，眼里升起冷意。
陌生得很。
“靳墨寒……”江晚乔挣扎。
靳墨寒却掐得越来越紧，“江晚乔，谁都可以说我是疯子，唯独你不能。”
江晚乔的身体几乎被拎起来。
就在这时，一记硬拳从后砸了过来。
靳墨寒手一松，江晚乔砰的一声落地。
她眼前阵阵发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靳墨寒站稳之后，看向背后的裴砺，他冷笑一声，“裴砺，你还是那么令人厌恶。”
他一拳还回去。
裴砺没有挡住，整个人踉跄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