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瑶深知一切,看着他,“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吗?”
靳墨寒抬眼,“张姨的意思,是想怎么闹,闹到裴家去?”
“他当然要付出代价!”
“你放心,裴砺会坐牢。”
张海瑶一愣。
裴家不好对付,靳墨寒说这话,简直就是在拼命。
她心情好了不少,“那下药的人呢?就这么完了?”
“他不是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怎么了,张姨觉得他必须死了,你才肯甘心?”
“真是他弄错的么?”
靳墨寒目光凌冽,“我说是,那就是,不要质疑我的办事能力。”
张姨后背渗出一层汗。
江晚乔没有被拉下水,她不甘心,但是也不能再得寸进尺了。
而且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嫌隙。
也不算亏。
张海瑶上楼时,背对着他们道,“云诺现在情绪低落,随时都会做出傻事来,要是你们关心她一点,就早点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屋子里安静。
两个男人坐在一起,相对无声。
靳墨寒打算事情就这么处理,裴砺坐牢,他需要付出大代价,对云诺来说,尽职尽责。
但是张仲亭不这么想。
“我没想到会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这样的事。”张仲亭道,“靳墨寒,我不认。”
靳墨寒,“那你说,还要我怎么做?”
“娶了云诺吧。”
靳墨寒眼神一冷。
张仲亭伏低做小,“云诺那姑娘轴,现在特殊时候,除了你吃亏,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你娶了她,一是安抚她,二是让裴家断了她的念头,等她好了,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靳墨寒决绝道,“除此之外,我可以答应任何条件。”
张仲亭,“你为什么就不能变通?她吃不得苦,嫁给你以后,知道你不爱她了,肯定会后悔,最多一两年的时间,你到时候再跟江晚乔在一起,想做什么都可以,不是更好吗?”
“张叔,免谈。”
张仲亭咬牙切齿。
“那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办?你要想改变现状,就是让云诺彻底消失,她人可以走,但是你忍心让她痛苦吗?你欠她的,永远都消磨不了,我也不会让她一直痛苦下去。”
张仲亭的手段,不是没有。
只是还没有到要跟靳墨寒闹掰的地步。
靳墨寒沉默。
张仲亭陈胜追击,“我没有阻挡你去追求你的爱情,但是你要先还债,再享受。现实可不是玛丽苏,相爱就能白头偕老,你自己衡量吧。”
……
靳墨寒离开张家时,天已经快亮了。
陈易见他就说,“有两件事,裴衡想见见你,聊聊裴砺的作为,他人已经到了公司楼下,随时可见。”
靳墨寒眼神暗淡,“不用见,法律程序该怎么走就怎么走,他想包庇自己的儿子,那就把王牌炸出来,我愿意跟他两败俱伤。”
陈易惊出一身冷汗。
“靳总,您三思。”
“计划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裴砺再不除,江晚乔也得跟着下水。”
陈易微讶。
什么计划?
云诺是一颗棋子么?
保护江晚乔的棋子?
靳墨寒发狠的碾碎脚底的烟蒂,眼里多少有几分对云诺的怜惜,问道,“还有件事呢?”
陈易胆战心惊,“十个小时前,江小姐失踪了。”
靳墨寒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失踪十小时才禀告我,你们是吃屎的么?”
陈易任由他发泄。
片刻后,靳墨寒丢开他,驱车离开。
陈易已经安排人开始搜索了,但是江晚乔手机关机,定位不到位置,能找的地方,几乎都没有她的影子。
靳墨寒也参与其中。
他跟江晚乔亲密,知道更多她能去的地方。
但是都无果。
次日下午,日落西山,黄昏的光将这座城市照得恍惚。
江晚乔待在原来母亲生活的房子里,整整睡了十来个小时。
她饿得浑身发软,不得不下楼。
手机打开,无数条未读消息和电话,涌了进来。
江晚乔随便划拉了一下,里面那些号码,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但是唯独没有靳墨寒的。
她扯了下唇,嘲讽自己,也嘲讽这一段看起来轰轰烈烈,实际上不值一提的爱情。
楼下在卖小面,江晚乔点了一碗素的,不要葱花。
老板认得她,跟她寒暄了起来,“你好久都没有来了,是结婚了吗?”
江晚乔笑笑,“没有。”
“怎么不爱吃葱花,你以前爱吃的。”
江晚乔一愣。
靳墨寒不爱吃。
她附和他,所以也跟着不爱吃了。
“放吧,多放些,我爱吃。”江晚乔道。
小面放在面前时,一双皮鞋,也映入眼帘。
江晚乔看了一眼,继续吃。
裴砺坐下来,“你不怕老子弄你?”
江晚乔优雅的吃了一口面,头也不抬道,“我以为你现在已经被拘留了,有钱人就是好,强奸都能跟家常便饭一样。”
裴砺不满,“我才是受害者,下药的人就是云诺,我本来想自己解决的,她半途冲上来,把肉送我跟前,我哪有不吃的道理?”
“我不关心,不用跟我说。”
看她那蔫啦吧唧的样子,裴砺戏谑一笑,“看出来了吧,靳墨寒压根不喜欢你,我的保镖都能时刻盯着你的行踪,他却不能,知道他在干什么吧?”
江晚乔把最后一根面嗦进嘴里。
她抬眼,“你在自豪什么?”
裴砺一噎。
“你是我的舔狗么?跟靳墨寒雄竞?”
裴砺的表情一点点崩裂,压低了声音说,“我来找你,是想让你跟我走一趟,现在只有你能救我。”
江晚乔冷笑,“我帮不了你,你自己都在说,靳墨寒压根不喜欢我,你要挟我有什么用?”
“再小的蚊子腿也是肉,他不喜欢你这个人,难道还不喜欢你的身体吗?你这勾人的身段他一时半会估计还不好找,说不定就有用。”
江晚乔一下子被戳到了软骨。
她抄起碗,一把扣在裴砺的脑袋上。
汤水四溅。
裴砺脸全黑了。
江晚乔转身走人,裴砺抹开脸上的水要去追,被老板拉住,“还没有给钱。”
裴砺不耐烦,“多少?”
“十块。”
裴砺没零钱,抽了一张一百砸他脸上,“不用找了!”
他懒得跟江晚乔商量,直接把人打晕,塞进车里。
……
前脚走,靳墨寒的车就跟着出现。
江晚乔的手机开机,他马上定位到这里,但是已经人去楼空。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变。
只是卧室的床上,有人睡过的痕迹,上面还有余温。
靳墨寒伸手触碰。
那温度贴着肌肤,攥住了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