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墨寒不缺钱，但是缺新鲜。
当年他们有仇，却一直端着，说明靳墨寒有所顾虑，那她来解决这个顾虑。
只要能保住妈妈，惹这点祸不算什么。
半小时后，靳墨寒到家。
江晚乔又有点昏昏欲睡，靳墨寒进来时，看见她眼眸半睁，虚弱得很，便又打电话询问了医生。
那边给的答复挺好的。
江晚乔醒来，看着他买回来的食物，都是养胃的好东西。
她收起一身的逆鳞，“谢谢，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靳墨寒眼眸深深，“确定？”
江晚乔病糊涂了。
拿出手机转账，看见那个感叹号，才意识到自己早就把他拉黑。
她藏起手机，“抱歉，我给你现金吧。”
靳墨寒点燃一支烟，“先吃饭，我出去一趟，你好了叫我。”
江晚乔抱着暖呼呼的汤，抬起头，粉红的眼角，透着令人怜惜的脆弱，“不用，你有事就先走吧，今晚上多谢你了。”
靳墨寒吸了一口，“我图的不是你这一句谢谢。”
江晚乔一顿。
她闻了一口二手烟，呛着了，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靳墨寒没掐烟，开门出去了。
江晚乔捧着汤，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眼泪无声掉进汤里，她不管，又送进胃里。
她利用他的感情，为自己铺路，这一招惊险无比。
她哭的不是困难重重，而是心酸这段感情最终成了纯粹的交易。
……
门外，靳墨寒接到了陈易的电话。
“江小姐的妈妈的期限最多是这个月底，无力回天了。”
靳墨寒嘴边的烟亮了许久，这口烟雾，他都吐不出来。
陈易知道他还是愧疚的，主动开口，“我想办法让她好过点，也不会让江小姐知道。”
“去吧。”
挂断电话，靳墨寒就见江晚乔出来了。
她最近瘦了不少，之前总是看她穿的衣服，今天挂在身上，轻飘飘的，到处都松垮了。
屋子里安静。
靳墨寒问，“是不是很恨我？”
江晚乔一愣，“不恨，我没有理由道德绑架你，我求不到你，是我无能，我该恨我自己。”
靳墨寒挺无情的说，“认得清自己是一件好事，但是你太笨，也太轴，这样只会失去更多。”
江晚乔苍白一笑，“靳总，并不是谁都能像你这么成功的，人没有七情六欲，确实能拥有很多东西，但我这肉体凡胎，这一辈子怎么过，早就写好了。”
靳墨寒注视她良久。
“今晚上经历的这一遭，你的底牌是谁，我，还是裴砺？”
江晚乔反问，“你希望是谁？”
靳墨寒笑了笑，“想试探我心里还有没有你？”
江晚乔固执的，“所以，有吗？”
靳墨寒到底是没有回答她。
磁性相吸的人，避免不了触碰带来的感觉，江晚乔有心勾引，她温顺的坐在了靳墨寒的腿上。
她闭上眼睛吻他。
靳墨寒很会享受，他喜欢跟江晚乔亲密，她身上独特的女人香味，能抚顺他的内心。
但是江晚乔没有感觉。
他许久没有碰女人，生理需求到了顶点，可是麻木的江晚乔又让他索然无味。
他停下来，温柔的给她把衣服穿好。
江晚乔微愣，疑惑的看着他。
靳墨寒声音沙哑，“宴风现在洗心革面，挺不错的，你跟着他好好过。”
江晚乔浑身僵硬。
她咬着牙从他身上下来，觉得自己的皮肉都被扒下来了。
靳墨寒用最好听的声音，说出最无情的话，“今晚上我救你，只是念在我们曾经好过，不想让你丢了命，以后也别用这种方式去求人了，只能维持一段，不能维持一辈子。”
江晚乔眼睛通红，没法说话。
她孤注一掷，失败了。
谁都帮不了她。
靳墨寒走的时候，轻轻带上门，一如往日的温柔尔雅。
楼下，陈易开车过来。
靳墨寒没有心情开车，就上了他的，陈易道，“我怕你状态差，开车误事，所以过来接你。”
他又看了看楼上，“没有跟江小姐和好吗？”
靳墨寒眼眸低垂，“我跟她早就结束了。”
“但是靳总你还想着，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最近靳墨寒很反常。
他鲜少这么克制。
靳墨寒淡淡道，“太令人着迷，并不是一件好事，我跟她不同路，各有前程，就别耽误了。”
陈易心疼叹息，“靳总你这么惋惜她，那又何必做得这么绝情？”
“她妈妈已经病入膏肓，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她没法清醒，我再不帮她一把，她的人生就毁了。”
陈易也挺佩服他的。
世界上不清醒的人太多了，但是靳墨寒不肯同流合污。
也不愿自己在意的人堕落。
陈易道，“靳总，你就不怕后悔？”
靳墨寒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
江晚乔烧了一晚上。
次日她吃了点退烧药，又沉沉睡去了，想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
姚雯的电话吵醒了她。
“乔乔，你快来吧，阿姨出事了！”
江晚乔睁开眼，一阵耳鸣。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想再问一遍，外面突然一阵可怕的惊雷劈下来，吓得江晚乔尖叫了一声。
她脸色苍白如血。
妈妈怎么了？
江晚乔不顾身上还烧得厉害，鞋子也不穿，拿着手机狂奔了出去。
她在路上拦车，太着急，直接撞到了车子底下，差点碾压了她。
江晚乔不顾司机的破口大骂，爬起来要上车。
司机推搡，“女疯子，快走开，别死在我车上了！”
江晚乔哆哆嗦嗦的，说自己要去医院，“我妈妈不行了，你带我去，我会给你钱的……”
司机还没有从刚才的事儿缓过神来，骂道，“就你这蠢脑袋，你妈死了也是你活该！滚开，我不载你！”
江晚乔被一把推开，人倒在地上。
沥青路无比粗糙。
她的手脚马上被摩擦出一大片擦伤，流出殷红的血。
江晚乔来不及擦。
她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告诉自己要镇定。
好一会之后，她终于打到车，前往医院。
手术门外，姚雯已经红了眼睛，拉住浑身水淋淋的她，“乔乔，别去了！”
江晚乔的脑子嗡的一声。
姚雯干脆告诉她，“刚才医生已经宣告过了，郑阿姨抢救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