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一个铜制的约莫长宽高各三十公分的铜制冰鉴就送过来了，婢女十分知机的将冰块儿取出，而后让程无忌含住。
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程无忌才缓过来，目光看着百合，并未说话。
看着丝毫没有愧疚，神色不变的罪魁祸首，百合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赔礼道：
“实在是对不住的很，因着我自幼身体虚寒，所以一饮一食比之常人要更精细些，这种热茶更是要滚烫的才好，只是之前听公子所言，竟忘记了提醒，都是小女的不是。”
说话间，便起身微微一福，脸上带出些许蕴含着歉意的笑容，程无忌见她这般作为，心中的火气瞬间就没有了。
眼神扫了一眼三皇子，收拾好自己的狼狈，此时冰块儿化尽，刺痛感再次涌上来。
不过美人当前，还是顾忌着形象，含糊不清的说道：
“无妨，是我失礼了。只是少商君你的属下着实需要再好生教训一番，如此莽撞，如何能好生服侍？
我身边倒是有几个机灵的，若是四娘子看得上眼，不若便赠与你如何？”
对于这种打蛇随棍上，没脸没皮的人，还真是不好打发，刚才还叫程四娘子，一下子就变成少商君，萍水相逢而已，这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近的？
尤其是这种身边的亲近之人，基本上都是从小培养的，或是与程家羁绊颇深的，对于外面买的人，除非在一家一户扎根两到三代以上，否则绝不可能被放到主人家的身边。
除非情况特殊。
“多谢程公子好意，恕吾不能接受。只是他名为下属，实则不然，家中皆让吾视之为兄长的，自然对我关怀备至，因此——”
聪明人是不用将话说透的，他立刻就懂了，便立刻改了态度，毕竟已经明确表明了对方不是普通的下属。
虽然有些尊卑不分之嫌，但想想程家小门小户，不过是刚刚发达起来的，又怎么会想到这些，若非有面前的女子横空出世，怕是还要经营数代，才能在京城中有些薄名。
而且看父亲的来信，听闻盐务改革与眼前的女子有莫大关系，若是与之交好，或者——娶了她，会不会得到更大的好处呢？
想到此处，眼神中不自觉的透出几分火热。
万萋萋看这人，一开始还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这么快便原形毕露，着实心中恼火，之前还不打算开口，不过既然有人教训在前，她插手一次想必问题不大。
只是她还未开口，另一个一直充当木头桩子和冷气制造机的人挡在百合面前，道：
“我家女公子今日有些乏了，想要歇息，公子有事不妨改日再说，请吧——”
说着，不知从何处来了一队顶盔掼甲的士兵，人数倒是不多，约莫二十来个，只是那标志性的黑甲，让人立刻联想到某位皇帝养子，少年将军。
即便不关注这些的普通百姓，也知道凌不疑的黑甲军，更别说程无忌这等未来的豪族家主了。
心中闪过许多猜测，看向百合的目光却规矩了许多，又回到了之前那彬彬有礼的姿态，最后说了两句场面话就离开了，只是脚步却略显得慌乱了些。
百合看了看犹自老神在在的某位将军，嘴角略有些抽搐，这两位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今日这一出之后，自己和凌不疑的关系，必然是很多人嘴上的谈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