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女儿不敢,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
程少宫心中一跳,相处这几日,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的这个妹妹聪慧乖巧这不假,可前提是不要惹恼她。
若是惹恼了她,闹得别人翻天覆地,自己还在旁边鼓掌叫好。
如今这场面,看来是真的不好善了了。
萧元漪也想趁机探探百合的底,究竟能做些什么事来。
“好啊,我倒是想听听你想说什么。”
“莲房,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莲房一身狼狈,眼睛哭的红肿,瞟了瞟上面的萧元漪,这才道:“奴婢不该自作主张。”
百合道:“你之错有二,其一,自作主张。
东西是我的,只有我能做决定,你却只因为我与姎姎阿姊关系甚好,便相信她贴身侍婢的说辞,今日只是书案,问题不大,日后会不会是其他东西呢?
所以,即便是堂姊妹,也该亲自上门来借才是,如何你说做主便做主的。
况且东西虽小,却是三兄的一番心意,岂容你如此轻慢?
其次,不知轻重。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该想到如何解决,而不失体面。
你且记着,如今你是曲陵候嫡女的贴身侍婢,奴肖其主,再有此等事情,只要回来禀报给我,自有我来周旋,便是我不能解决,想必母亲和父亲定能还我公道。
如何便似泼妇一般,当中与人撕打,就算受些委屈,也万不可失了体面。
不过今日念在你是受了诓骗,又奋力维护我的东西,便罚你抄写家规三卷,月利半年,回去梳洗吧,此处有我。”
莲房自然明白,这是百合在保护她,毕竟按照家规,她可是要挨板子的,以她的身体,几板子下去,或许就要躺十天半个月了,女公子身边无人伺候,她可放心不下。
虽然被罚月利有些肉痛,不过自家女公子的赏赐可比月利丰厚多了。
她一离开,几个百合院中的丫头也跟着走了。
百合又将目光投向了傅母和菖蒲,“傅母言之凿凿说弄错了,以为是姎姎阿姊打的书案,因此才有这场误会,是吗?”
“正是,都怪奴婢御下不严,出了这等错漏。”
“你怕是不知道,如今家中事务繁多,母亲暂行军法,为了不至于让奴才们推诿责任,便将权责明晰了,你有否让人打制书案,拿登记的册子一查便知。
姎姎阿姊在同母亲学习管理中馈之事,此事应该清楚。
至于菖蒲,你将莲房诳去,为了不使她走脱,应该是一群人一拥而上,那么你又是如何说?
是说‘别叫她们把长公子赠与四娘子的书案搬走’,还是‘她们要抢我们女公子的书案,快拦住她们’。”
菖蒲不敢装傻,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傅母心中暗自惊骇,好厉害的小女娘,两句话就拿住了最关键的点。
“此事说到底不过小事一桩,若是你们站出来说一声误会,便不必有这场风波了。
菖蒲你可以推说自己晕倒了,可是外面跪的那群丫头可没有晕倒。究竟是被人蒙蔽,不知就里还是知情不报,故意隐瞒,想必一审便知。
毕竟比起自作主张,以一张书案,离间主家骨肉之情,这个罪名更让她们不愿承担吧。”
菖蒲立刻瘫软在地,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完了。
萧元漪心中暗叹百合的机变加毒舌,看似在数落莲房,实际上是在表示不满。
无论是区区书案奴婢说了不算,须得主子来,这是在说她人善被人欺,不该发好心,反而惹上麻烦。
还有什么不知轻重,受了委屈也是面子要紧,这是在指责她不顾自己的女儿。
心中叹息一声,以她的眼力,如何看不出程姎身旁的傅母和婢女很是不妥,只是如今时机不对,不好发作。
程姎的生母葛氏刚被驱逐,连累女儿也面上无光,难以抬头做人。
好容易这些日子的开导让她恢复了些,加之近来刚学着掌理家事,初立威信,是以打算眼下无论如何也要给程姎留些脸面。
至于这两个刁奴,回头再收拾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