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府,华夏皇城,金銮殿。
华夏弈帝高居龙椅之上,风姿绝世,不怒而威。
朝堂之下,文官国手分列左右。左边是文化官员,排在第一位的正是中土围棋唯一神圣会会长齐剑雄。右边则是围棋国手,排在第一位则是翰林棋院院长牡丹方士明世隐。
牡丹是国花,牡丹花开国色天香。
围棋是国棋,翰林棋院国士无双。
翰林棋院院长明世隐喜欢牡丹,也善于培植牡丹,整个翰林棋院种满了牡丹。明世隐常于花下弈棋,所以也被世人称之为牡丹方士。
“世隐爱卿,今日有明月国围棋使者来访,不知有何应对之策?”
牡丹方士明世隐出列,说道:“启禀弈帝陛下。距离明月国派使者上次来朝,已有二十余年。依我看,明月使者此行应该是为两国之间围棋文化交流而来。届时,如有必要手谈一局,交流棋艺,可以把对局的机会留给我朝的年轻国手们。”
话音刚落,中土围棋唯一神圣会会长齐剑雄走了出来,说道:“启禀弈帝陛下。臣以为,明月国使者此来或许是别有用心。应当由拥有头衔的大国手应战,并战而胜之,杀杀他的威风,以壮我国威。”
牡丹方士明世隐皱眉,说道:“明月国使者此次来访,并非正式挑战,没有必要与之争胜。更何况,远来是客。我华夏乃礼仪之邦,更应礼让为先,以和为贵。”
齐剑雄冷笑道:“堂堂翰林棋院院长,又坐拥棋圣头衔,居然不敢出战,岂不让人贻笑大方。难道是担心万一输了,丢了面子。不知是弈帝陛下的面子重要,还是你明世隐院长的面子重要?”
牡丹方士明世隐冷冷看着齐剑雄,目露坚毅之色,说道:“若是挑衅而来,世隐自当不辞一战。”
齐剑雄说道:“明月国使者昨日就来过我神圣会,趁着神圣会的大国手们不在,居然耀武扬威一番,赢了棋便扬长而去。这显然就是来示威的。”
牡丹方士明世隐哈哈大笑:“原来如此,这摆明是你们中土围棋唯一神圣会自己技不如人。人家赢了就走,却并未对外大肆宣扬,你不说这事,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弈帝此时发话了:“二位爱卿不必争吵。区区使者来访,就让我华夏堂堂棋圣亲自出马,确实也不太合适。如有对弈交流,就由齐会长安排吧。”
明世隐和齐剑雄对视一眼,各自退回队列之中。
“宣明月国使者觐见。”
在弈帝示意之下,鼓声隆隆,随着司仪文官一声长喝,明月国使者高川和陈山虎,一大一小,一前一后,步入朝堂。
“明月国围棋大使高川九段、陈山虎九段,拜见华夏弈帝陛下。”
此言一出,众臣皆惊。惊叹的是,这陈山虎看起来才十六七岁的样子,棋力居然就达到了九段。齐剑雄心道:“这也太假了吧,莫非明月国的棋力标准和我们华夏不太一样?”
“二位使者远道而来,不必多礼。平身,赐座。”弈帝语调平和,看起来,内心并无多大波澜。
高川九段双手托起两个盒子,说道:“谢陛下。受明月国弈帝之托,此次特地带来了一副棋子,呈送给陛下。”
司仪文官上前接过,送到弈帝面前。
弈帝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用蛤蚧石特制的棋子,棋子两面凸起,非常名贵。
弈帝龙心大悦,说道:“不知二位大使此行所为何事?但说无妨。”
高川说道:“我二人奉旨前来,是希望能在华夏都城京都府开办一家棋院,传播棋道,促进两国之间围棋文化交流。”
“想来我华夏开办棋院?但之前好像并没有先例。”弈帝听了,稍微有点犹豫,看了一眼左右两侧。
齐剑雄上前一步,说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哪有国外之人在我华夏京城开办棋院的道理,或许别有用心,不得不防。更何况,根据最新的围棋改革方案,要在华夏开办棋院,理应由我中土围棋唯一神圣会统筹规划,如此也更为妥当。”
牡丹方士明世隐缓步出列,说道:“陛下,棋道无国界,明月国来我国开设棋院,有利于提高国人开拓视野,打开格局,提升棋力水平,也有利于推动两国之间围棋文化交流。世隐认为,此事并无不妥。”
高川九段也赶紧解释道:“弈帝陛下明鉴,我二人此行确实只为传授围棋技艺,开展围棋文化交流,绝无其他想法。”
齐剑雄说道:“要想来我华夏开设棋院,说的倒是轻巧。还要传授围棋技艺,却不知你们有没有这个实力?”
高川九段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开设棋院,最重要的还是教育理念和教学方法。当然,我们的围棋棋力也是没有问题的。”
“哼,误人子弟的围棋老师多着呢。”齐剑雄说道:“你们敢不敢当着弈帝陛下和朝廷百官的面,和我华夏围棋国手一战?如果你们能赢,我便不再反对。”
“这。。。”高川似乎有点犹豫。
“怎么了,怕输?如果输了,那就只能说明你们技不如人,干脆早点回去洗洗睡吧。起码先把自己的棋艺修炼好了,再来谈开办棋院之事。”
“我觉得手谈一局并无不可,只是没有必要另外附加其他的东西。枰中输赢是枰中输赢,开办棋院是开办棋院,这是两回事,不宜混为一谈。”高川的本意是来华夏开设棋院,并不想把矛盾激化。昨日他和陈山虎去中土围棋唯一神圣会交流下棋,其实也只是想了解一下华夏国围棋国手的实力。他原以为华夏普通国手的棋力应该只比他弱上一点,但却没想到实力差距竟会如此之大。差距过大,那就不是挑战,而是指导了。
“哈哈,我看你这是害怕了,找什么借口。”齐剑雄抬头,向高坐龙椅之上的弈帝说道:“弈帝陛下,请容许我中土围棋唯一神圣会安排一位大国手,与明月国使者对弈一局。”
弈帝沉默,没有立即回话,但对此也没有明确表示反对。弈帝金口玉言,一旦表态,这事情也就没有缓冲余地了。刚才听说明月国来的使者昨日赢了中土围棋唯一神圣会的现役国手,弈帝其实也想看一看这两位使者的棋力究竟如何。
几十年来,甚至上百年来,华夏一直以天朝大国,天下正统而自居,不屑于同国外进行围棋文化往来。
直到二十年前,弈帝见了上官云天的棋谱,从内心感到了震撼。
而近年来,华夏国关于围棋的一系列重大改革,其实也是弈帝所默认的。牡丹方士明世隐与世无争,心思只在棋上,于是翰林棋院日渐式微。中土围棋唯一神圣会则乘改革之机迅速扩大自身势力,会长齐剑雄可以说是权倾朝野。
“陛下,我常清树愿与明月国使者弈棋一局。”常清树从右侧围棋国手队列中缓步走出。
新科王座常清树九段位列风云人物金榜第五,是中土围棋唯一神圣会的台柱之一,也是齐剑雄事先安排好的对局人选。
高川面显犹豫之色。但他身边的少年却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既然如此,我明月国陈山虎愿与一战。”
齐剑雄见高川未动,边上那位也就十六七岁的陈山虎却站了出来,哈哈大笑:“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我们的这位常大国手可是我大华夏的王座。一会如果输了,可别赖我们以大欺小。”
少年陈山虎一听之下竟丝毫不惧,反而充满了战意,淡淡说道:“如果太弱,我还不太好意思出手呢。”
“好,好,好。真是少年无畏。”齐剑雄伸出双手,啪啪鼓掌,又对高川说道:“高川大使,请问,这位陈山虎能代表你们明月国么?”
齐剑雄原以为,如此关键的对局,对方一定会由高川九段亲自出战。
高川九段对这位齐剑雄会长越来越没好感,冷冷说道:“我是九段,陈山虎也是九段,有何不可?”
“好,那就这么定了。”齐剑雄转身,朝弈帝一拜,大声道:“陛下,剑雄以为,年关将至,正好可将此局全国直播,以庆新年。”
牡丹方士明世隐欲言又止。他内心也想让齐剑雄吃吃瘪,但却没想到,这事居然会整的这么大。
此时,少年微胖的身躯,竟似微微颤抖。
齐剑雄面显轻蔑之色,心道:“毕竟还是年轻,见不得大场面。”
“准奏!”
一场影响后世很多年的惊天之战,即将拉开帷幕。